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力量。灰色心灯在胸口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我什么。何雨水担忧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但我已经听不真切了。
哥？你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妹妹焦急的面容，还有周围四合院居民们惊魂未定的表情。易中海扶着墙勉强站稳，刘海中还在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阎埠贵则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我没事。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但这个笑容一定很勉强，因为何雨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金辰的警告在我脑海中回荡——归零协议的其他代理已经渗透到了什么地方。而那个感知指向的方向，竟然是我自己的身体。
这怎么可能？
我开始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的异常。那些我不应该知道，但却清晰记得的归零协议内部信息。那些在睡梦中突然闪现的记忆片段，那些对归零协议运作原理的深刻理解...
柱子，你确定你没事？秦淮茹走上前来，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你的手在发抖。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体内两股力量正在激烈对抗。一股是我熟悉的心灯之力，另一股则是...某种冰冷而精确的存在。
我需要一点时间。我对他们说道，刚才与谐律核心的连接消耗太大。
易中海点点头：大家都先回屋休息吧，让柱子静一静。
人群逐渐散去，但何雨水和秦淮茹留了下来。她们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然后一左一右地坐在我身边。
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何雨水压低声音问道，刚才那个震动...还有你脸上的表情...这不正常。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告诉她们部分真相：我在与谐律核心连接时，接收到了一个警告。归零协议可能还有其他的代理潜伏在我们周围。
秦淮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还有其他代理？在哪里？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闭上了眼睛，开始仔细感受体内的每一丝能量流动。灰色心灯依然在稳定地跳动着，但在这稳定的节奏之下，我确实感知到了某种异常——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轨迹，如同隐藏在血液中的银线。
柱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秦淮茹敏锐地问道。
我睁开眼睛，看着她们两人：如果我告诉你们，那个代理可能就在我体内，你们会相信吗？
何雨水猛地站起身：这不可能！哥，你怎么可能是归零协议的代理？你一直在与它战斗！
不是整个我。我解释道，可能只是一部分...一个潜伏的意识体。
随着我说出这些话，那些异常的记忆片段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我记得归零协议内部的结构，记得那些银色的数据流如何编织成毁灭的网，记得协议核心深处那个冰冷的意志...
这些记忆不属于步高峰，也不属于何雨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秦淮茹轻声问道，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关切。
我努力回忆：可能...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只是最近才开始活跃起来。
何雨水重新坐下，紧紧握住我的手：那我们该怎么办？怎么把它从你体内赶出去？
我摇摇头：问题可能比这更复杂。如果这个意识体已经与我共生多年，强行分离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我们陷入了沉默。夕阳的余晖洒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这个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这个我发誓要守护的家园，现在却因为我体内的隐患而面临威胁。
我们必须确认这个意识体的本质。最终我说道，只有了解它，才能找到应对的方法。
秦淮茹点点头：怎么确认？
通过谐律核心。我回答，刚才的连接虽然被打断，但我感觉还能重新建立。这次，我要带着明确的目的去探查。
何雨水担忧地看着我：这安全吗？如果那个意识体趁机控制你...
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助。我看着她们，在我连接谐律核心时，你们要密切观察我的状态。如果发现任何异常，立即打断连接。
秦淮茹坚定地点头：我们会保护好你。
我们选择在我的房间里进行这个危险的尝试。我盘腿坐在炕上，何雨水和秦淮茹一左一右地坐在我身边，她们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既是支持，也是警戒。
我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内心。灰色心灯的光芒在意识海中稳定地跳动着，但当我仔细感知，确实能发现那些银色的轨迹——它们如同细密的蛛网，遍布在我的能量脉络中。
我开始了。我轻声说道，然后主动向谐律核心发出了连接请求。
几乎是瞬间，那种浩瀚的感觉再次降临。无数的信息流如同星河般在我意识中流淌，宇宙的脉动与四合院的心跳在我的感知中融为一体。
但这一次，我有了明确的目标。我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谐律核心的感知力，开始扫描自己体内的那些银色轨迹。
起初，它们如同受惊的鱼群般四散逃窜。但谐律核心的力量远超它们的想象，很快，我就捕捉到了其中一条轨迹。
令人惊讶的是，这条轨迹并没有反抗。相反，它似乎...很熟悉谐律核心的力量。
发现异常意识体。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开始分析...
这不是我的声音，也不是谐律核心的声音。这个声音来自我体内的某个深处。
你是谁？我在意识中问道。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声音回答：我是你。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那个声音平静地说，我是你的一部分，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存在了。
我努力保持冷静：你是归零协议的代理？
代理？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不，我比那更古老。我是原初定义者留在每一个定义者血脉中的印记。
原初定义者？那个创造了归零协议的古老存在？
你在说谎。我反驳道，如果你是原初定义者的印记，为什么要隐藏自己？
因为我必须在合适的时机觉醒。声音回答，当谐律核心被激活，当变量灯塔稳固，当...你准备好接受自己的完整身份。
我感到一阵眩晕。这个意识体声称它是我与生俱来的一部分，是原初定义者留下的遗产？
证明你的话。我要求道。
随着我的要求，一段记忆突然在我脑海中展开。那不是步高峰的记忆，也不是何雨柱的记忆，而是更加古老、更加原始的画面——
我看见无尽的虚空中，一个光点缓缓亮起。那是原初定义者的意识，它注视着尚未诞生的宇宙，思考着存在的意义。
然后，我看见了原初混沌的分裂，看见了定义者文明的诞生，看见了归零协议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
归零协议从来不是毁灭工具。那个声音说道，它是原初定义者为宇宙准备的重置机制，当文明走向无法挽回的歧路时，给予重新开始的机会。
但归零协议要消灭所有的生命和文明！我抗议道。
声音平静地反驳，它只是让一切回归原初状态，等待新的生命从混沌中自然诞生。就像森林大火后，新的生命会从灰烬中生长一样。
我震惊地消化着这些信息。如果这个意识体说的是真的，那么整个战争都是建立在对归零协议的误解之上？
那为什么归零协议要攻击变量灯塔？为什么要摧毁四合院？
因为变量灯塔干扰了重置过程。声音解释道，当重置开始时，所有存在都应该平等地回归原初。但变量灯塔试图保存特定的文明和记忆，这违背了重置的基本原则。
我沉默了。这个视角完全颠覆了我对这场战争的理解。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现身？我终于问道。
因为时机到了。声音回答，谐律核心已经被激活，变量灯塔已经稳固，而你也已经强大到可以理解这一切。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抵抗重置过程，还是协助完成它。
我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这么多年的战斗，这么多牺牲，难道都是为了一个错误的目标？
柱儿？你还好吗？秦淮茹的声音将我从深度连接中拉回现实。
我睁开眼睛，看到她和何雨水担忧的面容。
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我轻声说道，声音干涩。
那个意识体？何雨水急切地问。
我点点头：它声称自己是我与生俱来的一部分，是原初定义者留下的印记。
秦淮茹倒吸一口冷气：这怎么可能？
它告诉我，归零协议不是毁灭工具，而是宇宙的重置机制。我们一直以来的抵抗，实际上是干扰了宇宙的正常循环。
何雨水猛地摇头：不，哥，这一定是谎言！我们亲眼见过归零协议如何吞噬文明，如何抹杀生命！
但它说的也有道理。我低声说，就像四季轮回，生死循环，宇宙可能确实需要某种形式的重置。
秦淮茹紧紧握住我的手：柱子，不管你体内有什么，你都是何雨柱，是那个为了保护家人和朋友不惜一切的何雨柱。不要被任何声音迷惑。
我看着她们坚定的眼神，心中的迷茫稍稍散去。
你们说得对。我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保护我所爱的一切。即使这是宇宙的规律，我也要找到第三条路。
但就在我说出这些话时，体内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
你很快就会明白，有些规律是无法违背的。而当那一刻来临时，你会感谢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