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凉。天空中那只巨大的白色眼睛如同神明般俯视着大地，眼中映出的景象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埃菲尔铁塔被白色晶体覆盖，自由女神像变成了纯白雕塑，长城上爬满了发光的白色纹路...世界各地的地标都在白色物质的侵蚀下失去了原本的色彩。更可怕的是街道上行走的人们——他们的眼睛全都闪烁着同样的白光，动作整齐划一，就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这不可能...何雨水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声音颤抖，哥，这才过去几分钟，怎么会...
步青云面色凝重地走到我们身边，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时间流速不同。在定义者议会审判我们的这段时间里，外界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归零协议利用这段时间完成了全球范围的部署。
我死死盯着白色眼睛正中央的那个身影——年轻时的林素云，我的母亲。她穿着一袭白衣，面容安详，正微笑着向我招手。那笑容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母亲...我喃喃自语。
不要被迷惑，雨柱。步青云按住我的肩膀，那不是真正的林素云，只是归零协议利用你对母亲的记忆制造出的幻影。
但就在这时，白色眼睛中的林素云开口了，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四合院：我的孩子，来到母亲身边吧。这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为了宇宙的终极和谐。
何雨水惊恐地看着我：哥，不要听她的！这一定是陷阱！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定义者议会刚刚关闭通道，我们孤立无援。
步青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我们并非完全孤立。那位暗中相助的长老不是提到了定义者圣殿吗？我相信他是在给我们指引。
就在我们对话的同时，四合院周围的白色光芒开始增强。院墙外的景象逐渐模糊，仿佛整个四合院正在被从现实世界中剥离出来。
易中海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雨柱，接受现实吧。归零不是毁灭，而是进化。加入我们，你就能与母亲团聚。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就像机器人在重复预设的台词。
易大爷！何雨水惊呼，你还认得我们吗？
易中海转向她，白色眼睛眨了眨：何雨水，个体编号ht734。你的灵枢道体很有研究价值，归零协议将会妥善利用。
我挡在何雨水身前，怒视着易中海：离我妹妹远点！
愤怒，情感波动强烈。易中海面无表情地记录着，很有研究价值。
步青云突然出手，一道金光射向易中海。但金光在接触到易中海身体的瞬间就被白色光芒吸收了。
没用的，步青云。易中海的声音依然平静，整个四合院已经被归零力场笼罩，任何攻击都会被同化吸收。
我抬头望向天空中的白色眼睛，发现林素云的幻影正在向我招手更急切了。她的嘴唇微动，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我能读懂她的唇语：快来，时间不多了。
父亲，我要进去。我下定决心。
步青云震惊地看着我：你疯了吗？那是归零协议的核心领域！
正因为是核心领域，才可能有我们需要的答案。我指着白色眼睛中的母亲幻影，你看她的眼神，那不是完全的冰冷。我认为归零协议无法完全模拟人类的情感，母亲的意识可能还在里面挣扎。
何雨水紧紧拉住我：太危险了！哥，你不能去！
我轻轻握住妹妹的手：雨水，记得那位长老说的话吗？找到真正的定义者圣殿。我怀疑...所谓的定义者圣殿，可能就在归零协议的核心内部。
步青云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你说得对。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归零协议吞噬了那么多文明，很可能把定义者圣殿也吞噬并封印在了内部。
就在这时，白色眼睛中的景象再次变化。林素云的影像开始扭曲，她的表情在温柔和冰冷之间快速切换，仿佛两个意识在激烈争夺控制权。
快...柱儿...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直接传入我的脑海，那是母亲独有的称呼，圣殿在...镜像之间...
声音戛然而止，林素云的影像重新变得冰冷无情。
你听到了吗？我急切地问步青云和何雨水。
两人都摇头，显然刚才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
母亲在向我求救，她还活着，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我更加坚定了决心，我必须去救她，同时找到定义者圣殿。
步青云叹了口气：既然你决定了，我不会阻止你。但你要记住，归零协议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的情感弱点。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我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转向何雨水：妹妹，如果我回不来...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何雨水打断我，眼中含泪，你一定要回来，哥。我们还要一起过春节，吃你做的年夜饭呢。
我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好，我答应你。
步青云从怀中取出一枚发光的符咒：这是定义者议会给我的保命符，能在关键时刻创造一次绝对防御。你带着它。
我接过符咒，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能量：谢谢你，父亲。
不必谢我，这本就该属于你。步青云的眼神复杂，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你的名字是何雨柱，是我的儿子，是雨水的哥哥，是四合院里长大的那个倔强厨师。
我郑重地点头，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到灰色心灯上。自从成为原初定义者后，我对心灯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了。
开启通道，连接白色眼睛内部。我在心中默念。
灰色心灯发出柔和的光芒，与天空中的白色眼睛产生了某种共鸣。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住我的身体。
何雨水惊呼。
等我回来！我大声喊道，随后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分解成无数光点，向着白色眼睛飞去。
穿越的过程很奇特，仿佛在时光的长河中逆行。我看到了无数影像闪过——小时候母亲教我认字的场景，父亲离家时的背影，第一次遇见秦淮茹的那一刻，与许大茂斗嘴的日常...
这些记忆碎片被白色光芒包裹着，就像博物馆里被妥善保管的展品。
终于，我来到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一切都是虚无的白色。林素云站在空间中央，微笑着看着我。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她的声音温柔依旧，但眼中却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母亲，真的是你吗？我谨慎地靠近。
当然是我，柱儿。她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来到母亲身边，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她。步青云说得对，归零协议无法完美模拟人类的情感。这个林素云的动作和语气都很像，但缺少了那种只有亲人才懂的细微表情变化。
告诉我，我七岁生日那天，你送了我什么礼物？我突然问道。
林素云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虽然很快恢复微笑，但那一瞬间的迟疑已经暴露了问题。
为什么要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呢？她依然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团聚了。
我后退一步：不，你根本不知道。因为那天母亲送我的是一本《中华菜谱》，她说希望我将来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厨师。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林素云的微笑消失了，整个白色空间开始震动。
真遗憾，何雨柱。她的声音变得机械化，如果你乖乖配合，本可以少受些痛苦。
白色空间开始扭曲变形，林素云的影像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四散分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白色光点组成的巨大意识体。
归零协议...我喃喃道。
准确地说，是归零协议的终端接口。意识体发出共鸣般的声音，何雨柱，原初定义者，你的到来在我们的计算之中。
我握紧手中的灰色心灯：我母亲在哪里？
林素云已经成为归零协议的一部分，就像所有被同化的生命形式一样。意识体平静地回答，她的记忆、情感、意识全都融入了整体。你刚才看到的，只是我们根据你的记忆制造出的交互界面。
不，我不相信。我坚定地摇头，我刚才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她让我寻找定义者圣殿。
意识体突然沉默了，白色光点的运动变得紊乱。过了好一会儿，它才重新开口：异常数据检测到。林素云的意识碎片确实在抵抗同化过程。这不符合逻辑。
我的心跳加速：带我去见她，真正的她。
这不可能。抵抗单位应当已经被完全分解。
带我去见她！我举起灰色心灯，定义者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白色空间再次震动，这一次更加剧烈。在空间的深处，我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那是一座古老殿堂的虚影，被无数白色锁链缠绕封锁。
定义者圣殿！它真的在这里！
就在我试图冲向圣殿虚影时，整个空间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检测到外部入侵。变量网络正在攻击归零协议的外部防御。
意识体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情绪的波动：不可能！变量网络应当已经被完全压制！
我趁机向圣殿虚影冲去，灰色心灯的光芒为我开辟出一条道路。
阻止他！意识体发出指令。
无数白色触手从四面八方袭来，试图阻挡我的去路。但灰色心灯的光芒如同利剑般斩断它们。
就在我即将触碰到圣殿虚影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雨柱，快停下！那不是真正的圣殿！
我猛地回头，看见另一个林素云出现在白色空间中。这个林素云眼中充满了情感，脸上带着急切的表情。
母亲？我迟疑地停下脚步。
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任何东西，柱儿。她快步走向我，归零协议在欺骗你。那个圣殿虚影是陷阱，一旦触碰，你的意识就会被完全吞噬。
我看看面前的圣殿虚影，又看看走来的林素云，陷入了两难。
两个林素云，哪个才是真实的？
她在说谎！圣殿虚影旁的林素云喊道，我才是真正的林素云！快来到母亲身边！
不，我才是！走来的林素云眼中含泪，柱儿，记得你五岁那年发烧，我整夜守在你床边吗？记得你第一次下厨切到手，我一边责怪一边心疼吗？
我的心猛地一震。这些细节，是只有真正的母亲才会记得的。
但就在我准备走向后者时，灰色心灯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投射出一行文字：
警告：情感模拟达到97.8%。不要被表象迷惑。
我顿时惊醒，连退数步，与两个林素云都保持距离。
精彩。意识体的声音再次响起，何雨柱，你的警惕性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白色空间开始收缩，两个林素云的影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熟悉的面孔——秦淮茹、许大茂、易中海、刘海中...所有四合院的居民都以白色眼睛的形态出现，将我团团围住。
接受归零吧，何雨柱。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抵抗是徒劳的。
我握紧灰色心灯，准备做最后一搏。但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一道裂痕出现在白色空间的顶部。
透过裂痕，我看到了步青云和何雨水的面孔，他们正在外界与归零协议战斗！
哥！坚持住！何雨水的声音透过裂痕传来，我们找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