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婆，你的下属好像想让我出丑
许诚坐在市场部靠窗的位置。
阳光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整个部门，几十道视线，明里暗里都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加掩饰的嫉妒。
一个靠着cEo上位的实习生。
这是所有人给他贴的标签。
许诚浑然不觉，他正低头研究公司的内部网站，熟悉各种业务板块。
一个穿着得体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小许啊，习惯我们部门的氛围吗？”
许诚抬起头，也露出一个新人的标准笑容。
“宋主管好，挺好的，同事们都很照顾我。”
他心中默念。
洞悉之眼。
【姓名：宋启明】
【职位：市场部主管】
【当前情绪：虚伪、试探、幸灾乐祸】
【隐藏关系：对你的“背景”感到忌惮，但更想看你出丑，以维护自己在部门的权威。】
果然。
老狐狸。
宋启明拍了拍许诚的肩膀，动作亲热。
“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
“这样吧，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也让你尽快熟悉一下业务。”
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放到许诚桌上。
“这是我们几个主要竞品的资料，有点旧了。”
“你花点时间整理一下，做个分析报告。”
“后天的部门周会，你给大家分享一下你的看法。”
宋启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不用有压力，随便说说就行，主要是让大家认识认识你。”
办公室里，几个老员工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来了。
这活儿，是部门里专门用来“考验”新人的。
资料又旧又杂，根本分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你说得浅了，主管会说你没深度，态度不认真。
你说得深了，里面的数据早就过时，错漏百出，当场就能让你下不来台。
这就是个坑。
一个软钉子。
就看这个背景通天的实习生，怎么接。
许诚拿起那份厚厚的文件，翻了翻。
他脸上的表情，从认真，到困惑，最后变成了感激。
“谢谢宋主管！”
他站起身，微微鞠躬，态度诚恳得不行。
“您真是太看重我了，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好好干！”
宋启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全被许诚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反应给堵了回去。
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嗯，好好干。”
宋启明干巴巴地应了一句，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许诚坐下，看着手里的资料，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勾起。
想让我出丑？
他没动那些废纸。
他点开公司的内部通讯软件，找到了一个名字。
首席秘书，林晚。
他发了条消息过去。
【林秘书，忙吗？请教个小问题。】
几乎是秒回。
【许先生您说，不忙。】
许诚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我刚接了个任务，要分析竞品资料，但手头的资料有点旧。】
【咱们公司对于这种信息滞后的情况，一般是怎么处理的？有没有什么获取最新动态的内部渠道？】
【主要是怕在会上说错话，给咱们cEo丢人。】
他特意加上了最后一句。
林晚那边沉默了十几秒。
许诚能想象到她此刻坐立不安的样子。
【许先生，您稍等。】
又过了两分钟。
一封加密邮件，直接发送到了许诚的内部邮箱。
发件人，林晚。
邮件里只有一个附件。
许诚点开。
【星海集团未来一季度战略规划会议纪要（绝密）】
成了。
这就是“绝对信任的自己人”的含金量。
许诚关掉邮件，把那份纪要的核心内容，一字不漏地刻在脑子里。
然后，他才慢悠悠地拿起宋主管给的那叠废纸。
开始“认真”工作。
他时而奋笔疾书，时而锁眉沉思，时而又对着电脑屏幕长吁短叹。
演技，拉满。
周围的同事看着他那副投入的样子，纷纷摇头。
还是太年轻了。
真把这当回事了。
等着吧，后天会上就有好戏看了。
……
两天后，市场部周会。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宋启明坐在主位，流程化地讲完了上周的工作总结。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许诚身上。
“下面，让我们欢迎一下新同事，许诚。”
“小许来我们部门两天了，很努力，很认真。”
“今天，就让他给我们分享一下，他对竞品的一些看法。”
宋启明带头鼓掌。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许诚身上，带着看戏的神情。
许诚站起身，手里拿着几张写得满满当当的A4纸。
他走到投影幕布前，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羞涩。
“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好。”
“我刚来，对业务还不太熟，说得不对的地方，请大家多批评。”
他这副样子，让宋启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没事，小许，大胆说。”
许诚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
“我分析了主管给我的资料，发现我们主要的几个竞争对手，在上一季度的市场策略，都偏向于保守收缩。”
他开始念稿子，说的都是那份过时资料里的内容。
宋启明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果然。
就是个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
就在所有人觉得索然无味，准备看他怎么被主管挑刺的时候。
许诚话锋一转。
“但是。”
他放下了手里的稿纸。
“我认为，这些都只是他们放出的烟雾弹。”
“根据我对行业上下游供应链的观察，以及近期几个关键政策的解读……”
“我判断，我们最大的对手，天穹资本，他们下一步的战略重点，绝不是收缩。”
“恰恰相反，是进攻。”
“他们会集中资金，猛攻硬核科技和医疗健康这两个赛道。”
“同时，会果断清仓非核心的消费和地产项目，回笼现金，准备打一场闪电战。”
许诚的声音，不大。
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宋启明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敲击桌面的手指，也停在了半空中。
这……
这小子说的，怎么跟集团高层昨天刚刚传达下来的战略预警，一模一样？
连用词都相差无几！
他怎么可能知道？！
许诚没理会众人的震惊，他继续说道。
“所以，我个人建议，我们市场部应该立刻调整策略。”
“放弃在传统消费领域的宣传投入，抢在对手之前，将所有资源，集中用于布局新科技和医疗板块的品牌推广。”
“我们要做的，不是防御。”
“而是，截胡。”
话音落下。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许-诚。
这他妈……
是一个实习生能说出来的话？
这视野，这格局，这判断力……
宋启明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看着投影幕布前，那个侃侃而谈，仿佛自带光芒的年轻人。
心里，第一次生出了寒意。
就在这时。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战略资料部的孙主任，挺着啤酒肚，一脸不耐烦地探进头来。
他的视线，直接锁定了许诚。
“许诚！”
“会开完了没有？”
“秦总交代的任务，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那堆资料，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开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