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苏姜打电话。
陆晨欣先打电话过来，大惊小怪的语气，“郑哥找崔梦桐谈判去了。”
“谈完了吗？”
“没有，他怂，饭吃了一大半，跑出来给许汲打电话，问那样说话会不会被泼凉水？”
“哪样说话？”
陆晨欣激动万分地说了那句话。
“郑哥是怎么想出来的？崔梦桐也不老啊，怎么就能给他当妈呢？”
苏姜无言以对，好久才答，“可能郑哥的心理年龄比较小。”
陆晨欣嗯嗯点头，“郑哥被家里宠坏了，一把年纪了还在叛逆期呢。”
苏姜好奇，“许汲是怎么答的？”
陆晨欣哈哈地笑，“许汲问他，吃中餐还是西餐？”
“有讲究？”
“当然。中餐的话，会被泼热汤，西餐可能直接刀叉就上了。”
“不至于吧。”
“反正郑哥怂了，说过几天找个和淡的时机再谈。”
苏姜无语地笑，“还是心虚吧。”
陆晨欣重重点头，“对，他就是心虚。”
电话挂断。
苏姜转头去找陆晨矅，客厅里没见到，书房门关着。
想到他接下的关于苏沁的案子，苏姜的眉头又皱起来。
没想到元堰把电话打到她这儿。
“你什么态度？”
他问。
苏姜莫名其妙，“问态度，不需要讲前因后果的么？”
元堰哑然，尴尬地咳一声，“就是苏沁的事情，陆晨矅要让呼延睿诚坐牢，你什么态度？”
苏姜皱眉，“我能有什么态度，以法律为准绳，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呗。”
“呼延这边找了鉴定科的专家看过，不搞猫腻的话，大概率是轻伤。然后你应该知道，轻伤他就要坐牢，有期徒刑三年以内。”
“就这样吧。”
“你是这个态度？”
“我这个态度不对吗？”
元堰退一步，“如果鉴定结果没有达到轻伤，只是判了拘留，你会有意见吗？”
苏姜敏感，“你们打算搞猫腻？”
“你这个你们，不包括我。”
元堰撇清干系先。
然后他说，“呼延睿诚固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知道错了，愿意赔偿损失，希望能放他一马。”
苏姜冷笑着，“他会知道错？我猜他现在是在后悔，早知如此，之前就应该扛住压力，真的把苏沁卖掉。”
元堰默了，呼延睿诚确有可能是这个想法。
“如果他和苏沁谈妥条件呢？”
苏姜淡淡一笑，“光和苏沁谈妥没用，苏沁不是这件事情的委托人，我爷爷才是。”
元堰合理分析，“换言之，只要我们和你爷爷谈妥，陆晨矅就会撤退。就算苏沁有再大的意见，你们也不会搭理她？”
确实是这个理，但这个说法，苏姜莫名觉得苏沁好凄凉。
只能回答，“我爷爷会管苏沁。”
元堰懂了。
“行，知道了。”
苏姜以为谈完了，想挂电话。
没想到听筒里又传来一句，“陆晨矅说我和申婷很般配，他是不是有点小人？”
苏姜愕然，这……怎么推理出来的？
没等她说话，元堰又哼一声，“你要警惕他，他就是个小人。”
苏姜当然维护陆晨矅，“背后说坏话，你才是小人。”
“忠言逆耳。”
元堰进完了馋言，心里舒坦了，“没别的事情，我挂了。”
说挂他还真就挂了。
*
这时候，陆晨矅在书房里接陆潭的电话。
说的就是苏沁和呼延睿诚的事情。
陆潭之前高烧住院，消息比较闭塞，也是接了陆老爷子的电话后，才找来视频看。
卧槽，这么激烈？
马上给儿子打电话，要补上这个八卦。
以为这就是巅峰，没想到还有更刺激的。
他听得眼睛都瞪圆了，“把人弄去边境卖掉，新宝系还有这种门路？”
“应该是呼延睿诚私下的行动，和新宝系没关系。”
“那也未必。”
陆潭现在看谁都是坏人，“新宝系在云贵方向有好几个项目，门路多着呢。”
说完这句，他突然有些犹豫，停顿片刻，他吭哧着问，“你妈……没往那个方向跑吧。”
陆晨矅随口回答，“我妈在海南岛，朋友圈里发照片了，您没看到？”
陆潭“啊”一声，下意识地就去翻朋友圈。
没有。
所以宗晴是把他给屏蔽了。
满心的失落，但他还要强打精神，笑着，“看到了，还……挺好的。”
陆晨矅微有感觉，想一想，他说，“我打算年初四过去，妈妈很喜欢苏姜，让我带着一起去。”
陆潭没有答。
一来情绪不高；
二来儿子说过三十五岁结婚，现在和苏姜热络，将来若是分开，以陆苏两家的关系，他感觉自己还是少参与为妙。
话题又扯回去。
“你爷爷打算管这件事情，让我找你商量，看看怎么弄比较好？”
陆晨矅淡定，“我已经管了。”
陆潭眉头一紧，他第一反应想的是苏姜。
就像当年的他，宗家有什么事情，宗晴肯定找他过去摆平。
所以儿子是步了他的后尘？
深吸一口气，他强行忍住。
“具体说说。”
“嗯。”
陆晨矅心细如发，猜到陆潭的想法，所以他重点讲了之所以接下这件事情，是因为苏老爷子表达出的意味。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猜爷爷肯定会出手，就提前接手了。”
然后又讲了他的处理原则，以及目前的状况。
陆潭心绪微有松缓，想一想他又问，“你之前为什么出手？把苏沁从边境交换回来。”
陆晨矅说得简单，“恻隐之心。”
陆潭想想也对。
“既然你已经在弄了，我就这么回复你爷爷了。”
“好。”
“还有。”
陆潭深锁了眉头，“你大舅舅给我打过电话，说你妈不见了，打电话她也不接，怀疑出什么事情，说如果你妈再不出现，他们要报警处理了。”
陆晨矅无所谓，“随他们折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让你妈给他们打个电话。”
“妈妈就是为了躲他们，才跑路的。”
“那你给他们打个电话。”
陆晨矅沉吟，好久才答，“知道了。”
陆潭听出他的敷衍，幽幽地叹一声，“你别不当一回事情，你妈是他们的摇钱树，他们哪有可能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