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哮天无奈的一抹额头，这个老不正经，四级不能对他抱有任何的期待，但话虽如此。
他依然是端着一只馄饨碗，一手拉过凳子，坐在了，麻子脸的老兵对面。
而此时尝着这些质朴至极的家常菜，麻子脸一时间老泪纵横，但内置的芯片也不允许他流出眼泪，丧失不必要的水分，也是此刻只是双眼通红，手指颤抖，微微的颤抖，坐在那里看起来有说不出来的委屈，陈啸天也看的一番唏嘘。
“自我介绍一下陈啸天，目前是苍黎集孙氏馄饨铺掌勺。”
“哎呦！”他的脑袋上挨了重重的一个大勺子，只好改口说道是
“烧火，伙计！”孙婆婆，这才收回大勺子，继续悠哉悠哉的哼着歌。二老刘头在旁边，殷勤的围着他打转，是不是滴？上水或细心的把擦擦汗，孙婆婆虽然对他这种小孩子的行为有些无奈，但也乐在其中，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出于乐于助人的想法，我想听听你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如果我们能提供帮助，我们会尽力而为，毕竟萍水相逢皆是缘嘛。”
本就因为对方慷慨解囊而感动的几度落泪的麻子脸老兵，现在听到对方这番话，沉默了半晌，打开的话匣子。
“我们是斯科坦丁那边的“黎明”反抗组织成员。
“有所耳闻，之前在对外形势汇报中听过，据说你们最鼎盛的时候，甚至一度打进了内城，但被里面预留的手段逼退了是吗？”
马宝成点点头。
“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们跟着的领袖还不是现在这位，因为怎么说呢？”
他斟酌了一下词汇，再度开口
“之前那个……更具有骑士主义精神吧，当年就是他一马当先，带着我们一鼓作气打进了内城。”
“但内城之中一个活人都没有，有的只是那些刺眼的金属板和我也说不清楚的数据流，那种感觉我无法描述，就像你瞬间裹进了某种不断进入你脑海的念头里一样，冰冷却极度的高效。”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地上的数据流，其实就是内城的”居民”，他们已经放弃了作为人类的念头，彻底升华了。”
想到这一幕，他甚至还有些不寒而栗，不只是对方放弃肉体的逆天举动，更是他们那种冷漠看待一切的决绝，让他觉得牵挂和家人这种微小的名词好像不值得一提。
陈啸天微微一笑，从无名身后的麻袋里掏出一瓶白色液体吧，开来一股酒香弥漫在空中，他顾不上无名跳着脚的心痛哀嚎。
给对方倒了一杯，对方狠狠地将这一口酒灌下，神情萎靡，也许充满着血腥杀戮的战场固然恐怖，但那种仿佛一眼看到世界尽头的感觉，才是他这些年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现在鼓足勇气向年轻人说出这一切，他是希望有一个人能记住他们的故事，记住他们这23个老兵曾经为了一个虚假的黎明决然赴死。
“话说起来，当年上形势理论分析课的时候，我好像在摸鱼，但这并不阻碍我对这场戏的同情，如果我没记错，当年的第一枪正是我们一位退休的猎魂人前辈打响的，对吗？”
看着马子年脸上突然郑重起来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好像过了点，对方现在眼睛里都开始冒光了呀
“什么？就是说当年那位领袖是你们……那你走出来的，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马宝成。”
“啊，这个名字。”他上下打量下大叔倒是符合对方敦厚朴实的样貌。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即使是来自先进的斯科坦丁。
“我们这群人也是因为最早进入的原住民才没有改名字，现在那里的人基本都是一串编号，从小便在就在脖子里植入一个米粒大小的身份定位器，只要靠近的人轻轻一扫，便能知晓对方的身份，而且可以随着生活的熟悉程度不断提升，信息公布的广泛期，所以知根知底在那边不是难事。”
“只有我们这群老东西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还愿意用这他们看不起的玩意儿来辨别彼此。”
陈啸天盯着他，特意从脖子上露出来的铁灰色名牌，轻轻的说道。
“未必是落后的。”
想起了师傅曾经挂在手腕上的那个铭牌上，曾经说过名牌，归入档案室的那一刻，也是他牺牲之时，可惜当时他走的仓促，四级甚至连名牌都没有找回。
注意到他的异样情绪，无名轻轻的开口
“有些旧人不可忘，但有些新路还得向前看。”
陈哮天点点头，大体看出了年轻人的情绪有些异样。
马宝成，小心翼翼开口
“是有什么难事吗？”陈哮天重新换上那副没心没肺的笑脸，说道
“没有事啦！”
“现在倒是，你们真的要去总督府刺杀那位总督吗？”
“无论那位总督有什么样的地位和权势，但都是他背后的统治阶级赋予他，他只不过是一个代理人，如果你们平时刺杀掉他而，而形势，没有发生任何性质的改变，那你们的牺牲岂不是没了意义？”
听了他的话，马宝成陷入沉思。
同时，与他泄露层次的还有此刻，正坐在舟渡咖啡馆会客厅的李怀月。他像刚来的第一天那样，双手打成桥托住脑袋，静静的盯着面前那个看起来疲惫， 却眼神明媚的女人。
他实在不明白对方究竟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才主动的离开这里，主动把自己陷入危机，自己倒不是只会缩在别人的身后乞求保护，但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有更有更有效率的方式。
江辞雪却将每个人分散出去，对敌造成了如今青澜，梧生重伤，洛克的迷宫尽毁，而叶凌风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就那么静静坐在门口的空地上，思悟着等于说，现在整个舟渡咖啡馆只剩下他和姜子雪两个，然后能够活动的活人，他盯着对方，对方猛灌了一口威士忌，斟酌再三才开口。
“我知道你的愿望，但独自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个主角，一方面出于私心，另一方面想来你也感受到了。”
李怀月不置可否，确实经过那一番临阵的顿悟，他彻底将人神两个分散的领域结合，他身体里那条通天的大道，不再是金黄璀璨的辉煌模样，而是换位了更为沉静的青涩，不知不觉锋芒都收敛了许多。
他之前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询问对方的目的，也是想再次确认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安排，他现在有了初步行走时间的能力，但长久的相处让他更加依恋这个充满人情味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