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沉默几秒。
看来对方在警局有内线，消息泄露了。
“账本我确实交出去了。”他索性承认，“不过这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孙耀怒极反笑，“你他妈耍我？”
“听我说完。”林轩说，“现在警方拿到账本，肯定会立案调查。如果追查到你头上，你说账本早就被我拿走了，这样你就撇清关系了。”
孙耀冷哼：“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随你。”林轩说，“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至于梁凯那小子……”
“他已经死了。”孙耀打断他，“就在今天凌晨。”
林轩瞬间睁大眼睛。
“你说什么？”
“既然你不守信用，我也没必要留活口。”孙耀冷冷地说，“另外，小子，你最好祈祷别让我抓到你。”
电话挂断。
林轩握紧手机，指节泛白。
该死！
还是晚了一步！
他立刻拨通白语嫣的号码。
“梁凯死了。”他语气冰冷，“马上派人去阳光会所。”
“什么？！”白语嫣惊呼，“怎么回事？”
林轩简单说明情况。
白语嫣那边立刻忙碌起来，隐约能听到她下达指令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她问。
“家里。”
“别出门，我马上派人保护你。”
“不用。”林轩说，“我能照顾自己。”
挂断电话后，林轩坐在床边发呆。
梁凯死了。
这结果让他很不爽。
明明计划好了要救人，却因为消息泄露导致对方提前动手。
警局里肯定有内鬼。
而且孙耀那边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麻烦大了。
林轩站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车里坐着两个壮汉，眼睛一直盯着楼上。
呵，果然派人监视了。
他掏出手机，翻开微信通讯录。
里面有个叫“阿豹”的联系人，是他以前在道上认识的狠角色。
这家伙专门帮人解决麻烦，只要钱给够，什么事都敢干。
林轩犹豫了几秒。
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现在警方已经介入，如果再搞出人命，他也脱不了干系。
得想别的办法。
手机震动，白语嫣发来消息：“我们的人已经到阳光会所，现场被打扫过了，只找到一些血迹。尸体不在那里。”
林轩回复：“孙耀肯定把尸体转移了，查查最近有没有抛尸案件。”
“已经在查了。”白语嫣回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楼下有人盯梢。”林轩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帮我查查这车。”
几分钟后，白语嫣回复：“车牌是套牌，但根据车型和位置判断，应该是孙耀手下的人。”
“我知道了。”
林轩收起手机，脑子飞快运转。
现在他被监视着，出门肯定会被跟踪。
但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孙耀那种狠角色，说不定哪天就会派人直接闯进来。
必须主动出击。
他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运动装。
换好衣服后，林轩从抽屉里翻出几根银针，小心装进口袋。
这些针是他从传承记忆里学会锻造的，比普通针灸针更锋利坚韧。
关键时刻能当武器用。
准备妥当后，林轩推开窗户。
这栋老旧居民楼没有电梯，他住在五楼。
窗外是防盗网，但早就锈蚀松动了。
林轩用力掰开几根铁条，从窗口钻了出去。
脚下是狭窄的水泥檐，宽度不到二十厘米。
他贴着墙壁慢慢移动，来到相邻单元的窗户旁。
那户人家白天没人，窗户虚掩着。
林轩轻轻推开窗，翻身进去。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简单的家具。
他直接打开房门，走进楼道。
下楼时特意绕了个远，从后门溜出去。
楼下那辆商务车还停在正门口，车里的壮汉完全没察觉他已经离开。
林轩嘴角勾起，加快脚步离开小区。
走到街角时，他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江南古玩城。”
车子启动，林轩回头看了一眼。
没人跟上来。
很好。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古玩城门口。
这片区域聚集着上百家古玩店铺，每天都有大量收藏爱好者和商人来淘宝。
林轩下车，径直走向一家名为“聚宝轩”的店铺。
店主姓周，五十多岁，在圈子里算是老江湖了。
当年林轩落魄时，周老板没少照顾他。
推开店门，一股檀香味扑面而来。
周老板正坐在柜台后擦拭一只青花瓷碗，见到林轩立刻笑着站起来。
“哟，小林来了！快坐快坐。”
“周叔。”林轩打了个招呼，在椅子上坐下。
周老板给他倒了杯茶：“听说你最近搞了件大宝贝？圈子里都传开了。”
林轩笑笑没接话。
所谓“大宝贝”，应该是指那本账本吧。
看来消息传得很快。
“周叔，我今天来是想打听个人。”他开门见山地说。
“谁啊？”周老板喝了口茶。
“孙耀。”
听到这个名字，周老板脸色微变。
他放下茶杯，压低声音：“小林啊，这人你最好别招惹。”
“为什么？”
周老板叹了口气：“孙耀表面上经营会所，实际上干的是黑道生意。高利贷、逼债、甚至走私文物都有他的份。”
“走私文物？”林轩眼神一亮。
“嗯。”周老板点头，“这两年文物市场火爆，很多人铤而走险盗墓倒卖。孙耀就是其中一个大买家，专门收购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然后转手卖给海外买家。”
林轩若有所思。
难怪账本上记载了那么多交易记录。
原来还涉及文物走私。
这可是重罪，一旦坐实，孙耀得蹲一辈子监狱。
“周叔，你知道他最近在捣鼓什么吗？”林轩问。
周老板摇头：“具体的不清楚。不过前几天听人说，孙耀从外地弄来一批货，价值不菲。”
“什么货？”
“不知道，保密得很严。”周老板压低声音，“据说这批货来路不正，所以他特别小心。”
林轩眼珠一转。
如果能查到这批货的下落，也许能一举扳倒孙耀。
“周叔，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圈子里的朋友吗？我想了解更多关于这批货的消息。”
周老板犹豫了一下：“小林啊，不是我不帮你。但孙耀那边势力太大，万一……”
“放心，我不会连累您的。”林轩认真地说，“我只是想了解情况，不会轻举妄动。”
见他态度诚恳，周老板终于松口：“那行吧，我帮你问问。但你可千万小心，别让孙耀知道是你在查。”
“明白。”
离开聚宝轩后，林轩又去了几家相熟的店铺。
大家对孙耀都讳莫如深，只透露了一些零碎信息。
综合起来，林轩大概推测出这批货的来历。
应该是从某个古墓盗掘出来的青铜器。
数量不少，品相极佳。
孙耀打算转手卖给一个境外买家，价格高达千万美金。
但因为最近风声紧，所以交易一直没有完成。
林轩心里盘算着。
如果能搞清楚这批货藏在哪里，直接报警查封，孙耀就彻底完蛋了。
问题是，孙耀肯定把货藏在非常隐蔽的地方。
想查到并不容易。
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白语嫣。
“林轩，我们在郊区的废弃工厂找到了梁凯的尸体。”她语气沉重，“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三点左右，死因是颈部被钝器击打导致颅内出血。”
林轩握紧手机。
果然。
“现场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白语嫣说，“对方处理得很干净，连指纹都没留下。”
“孙耀这老狐狸。”林轩咬牙。
“不过……”白语嫣顿了顿，“我们在梁凯身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伤痕。”
“什么伤痕？”
“看起来像是被烟头烫过的痕迹，还有鞭打的伤口。”白语嫣说，“法医推测，他在死前遭受了长时间的折磨。”
林轩闭上眼睛。
混蛋。
梁凯虽然蠢，但罪不至此。
“我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白队长，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件事？”
“什么事？”
“孙耀最近搞了一批走私文物，我想知道这批货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