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扫了眼那三个盒子，心里有数。
这家伙果然着急脱手。
“王总监，东西带来了？”
“当然当然。”王建军搓着手，“都在这儿呢。”
他打开第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尊青铜佛像，巴掌大小，通体泛着幽绿光泽。
林轩眼睛微微一眯。
透视眼瞬间启动。
佛像内部结构清晰呈现——这是唐代真品！
而且是佛教文物。
妈的，这王建军胆子够大。
竟然敢倒卖文物！
“唐三彩佛像。”王建军压低声音，“市场价至少三百万。”
林轩面不改色：“还有呢？”
王建军打开第二个盒子。
一对翡翠手镯，绿得发亮。
“帝王绿！”王建军眼中闪过贪婪，“估价五百万起。”
林轩冷笑。
透视眼告诉他——假货。
A货注胶染色。
市场价最多五万。
第三个盒子里，是一幅卷轴。
王建军小心展开。
“明代唐伯虎真迹。”
林轩凑近看了看。
画工精湛，笔法老辣，印章齐全。
如果不用透视眼，他也可能看走眼。
但透视眼下，纸张纤维清晰可见——
民国仿品。
高仿。
但也是假的。
“林老弟觉得怎么样？”王建军搓着手问。
林轩靠回椅背，缓缓开口：
“王总监，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佛像是真的，手镯是假的，画是高仿。”
王建军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别装了。”林轩点了根烟，“手镯是A货注胶，画是民国仿品。”
“只有佛像值点钱。”
王建军额头冒出冷汗。
妈的！
这小子眼力这么毒？
他当初买这些东西时，可花了大价钱！
“不可能！”王建军强撑着说，“我这些东西都是专家鉴定过的！”
“是吗？”林轩吐出口烟雾，“那你敢拿去拍卖行鉴定吗？”
王建军哑口无言。
他当然不敢。
这些东西来路不明，去正规拍卖行就是自投罗网。
“林老弟，你看……”王建军堆起笑脸，“我也是被人骗了。”
“要不这样，佛像你帮我出手，价格咱们好商量。”
林轩弹了弹烟灰：“佛像可以。”
“但是王总监，我很好奇。”
“你一个工程监理，哪来这么多钱买古董？”
王建军脸色一僵。
操！
这小子想套话！
“这个……我家里有点积蓄……”
“是吗？”林轩笑了，“我听说，苏氏地产最近几个项目，材料采购都有回扣。”
“王总监应该赚了不少吧？”
王建军眼神闪烁。
他突然意识到，这小子不简单。
“林老弟说笑了。”王建军干笑两声，“我就是个打工的。”
林轩没再追问。
适可而止。
再逼下去，这家伙就要警惕了。
“佛像我可以帮你介绍买家。”林轩说，“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预算的事，必须改回来。”
王建军犹豫了。
他本想借机敲一笔。
但现在看来，林轩不好惹。
“行。”王建军咬牙，“我答应你。”
林轩站起身：“那就这么定了。”
“等我消息。”
说完拿起佛像盒子，转身离开。
王建军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这小子知道太多了。
得想办法解决……
林轩走出茶楼，上了车。
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
“东西到手了。”林轩说，“王建军手里至少还有其他赃物。”
“而且他对苏氏地产的项目非常熟悉。”
电话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查到了，王建军最近频繁联系一个叫赵坤的人。”
“赵坤？”
“江城地下黑市的中间人。”对方说，“专门销赃。”
林轩眼睛一亮。
有意思了。
“继续查。”林轩说，“重点监控王建军和赵坤的联系。”
“明白。”
挂断电话，林轩启动车子。
看来这个王建军背后，还有更大的鱼。
得慢慢钓。
与此同时，苏雨涵正在办公室加班。
桌上堆满文件。
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昏脑涨。
公司最近状况不太好。
好几个项目都出了问题。
材料成本莫名其妙超支，工期一拖再拖。
她怀疑内部有人搞鬼。
但一直找不到证据。
“苏总。”助理小张敲门进来，“财务部刚送来这个月的报表。”
苏雨涵接过来翻看。
眉头越皱越紧。
材料采购费用又超了！
整整多出五百万！
“小张，去把工程部的采购清单拿来。”
“是。”
十分钟后，小张拿来一堆单据。
苏雨涵逐条核对。
突然，她发现一个问题。
好几笔材料采购，数量对不上！
账面显示采购了一千吨钢材，但实际到货只有八百吨。
差的两百吨去哪了？
苏雨涵脸色铁青。
有人在吃回扣！
她立刻拿起电话，拨给林轩。
“喂？”林轩接通。
“林轩，我发现了。”苏雨涵压低声音，“公司账目有问题。”
“好几笔材料采购，实际数量对不上。”
林轩眼神一凝：“差多少？”
“至少五百万。”
“妈的。”林轩骂了声，“看来王建军的胃口不小。”
“你现在在公司？”
“嗯。”
“别动那些单据。”林轩说，“我马上过来。”
二十分钟后，林轩赶到苏氏地产。
推开办公室门，苏雨涵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怎么样？”林轩问。
苏雨涵转过身，脸色难看。
“我又查了其他项目。”她说，“几乎每个工程都有问题。”
“这两年，公司至少被贪污了三千万！”
林轩倒吸一口气。
操。
这帮蛀虫胆子够大。
“单据还在吗？”
“在。”苏雨涵指了指桌上，“都在这儿。”
林轩走过去翻看。
每一笔采购，经手人都是王建军。
而且审批流程非常规范。
这说明不止王建军一个人。
肯定还有其他高层参与。
“苏总。”林轩抬起头，“你打算怎么办？”
苏雨涵咬了咬嘴唇。
如果报警，公司内部贪腐的事会曝光。
到时候不仅股价暴跌，连竞标都会受影响。
但如果不处理，这些蛀虫会继续作恶。
她陷入两难。
“我……”苏雨涵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
林轩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一软。
这女人太累了。
父亲刚去世，公司就遇到这么多事。
她一个人扛着，得多难受。
“苏总。”林轩走到她身边，“相信我。”
“这件事，我来处理。”
苏雨涵抬起头，眼睛有些红。
“你……”
“我有办法。”林轩说，“既能抓住这些人，又不会影响公司。”
“但你得给我点时间。”
苏雨涵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跳突然加速。
不知道为什么。
只要看到林轩，她就觉得安心。
“好。”苏雨涵点头，“我相信你。”
林轩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别担心，有我呢。”
苏雨涵脸瞬间红了。
她下意识想躲开，但又舍不得。
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真的很好。
两人对视几秒，空气突然变得暧昧。
苏雨涵慌忙移开视线。
“那个……很晚了，你回去吧。”
“你呢？”林轩问。
“我再整理一下资料。”
“一起走。”林轩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听话。”林轩打断她，“这么晚了不安全。”
苏雨涵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头。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起走出办公楼。
夜风吹来，苏雨涵裹紧外套。
林轩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
“哎，你……”
“我不冷。”林轩笑道，“车在前面。”
苏雨涵抿了抿嘴唇，没再说话。
但心里暖暖的。
上车后，林轩发动车子。
“对了。”他突然开口，“明天我安排人调查王建军的账户。”
“一旦找到证据，就能把他连根拔起。”
苏雨涵点头：“需要我配合什么吗？”
“不用。”林轩说，“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继续准备竞标。”
苏雨涵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这个男人……
好像真的很可靠。
车子很快到了苏雨涵住的小区。
“到了。”林轩说。
“嗯。”苏雨涵解开安全带，“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
苏雨涵推开车门，走了两步，又转过身。
“林轩。”
“嗯？”
“你……小心点。”苏雨涵说，“王建军那些人不是好惹的。”
林轩笑了：“放心，我不会有事。”
苏雨涵点点头，转身走进小区。
林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脸上的笑容收敛。
接下来，该收网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
“是我。”林轩说，“明天开始监控王建军的一切活动。”
“他的电话、短信、见面对象，全部记录。”
“明白。”
挂断电话，林轩点了根烟。
王建军这种人，绝对不会只贪这点小钱。
他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利益链。
只要抓住这条线，就能把整个贪腐团伙一网打尽。
不过现在还不急。
得先稳住王建军，让他放松警惕。
林轩吐出口烟雾，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想玩阴的？
那就看谁玩得过谁。
第二天上午，林轩接到一个电话。
“老板，王建军今天上午见了赵坤。”
“两人在咖啡厅聊了半小时。”
林轩眼睛一亮：“拍到照片了吗？”
“拍到了，已经发您邮箱。”
“好。”林轩说，“继续盯着他们。”
“如果有转账记录，立刻通知我。”
“收到。”
挂断电话，林轩打开邮箱。
照片里，王建军和一个光头男子坐在咖啡厅角落。
两人神色紧张，显然在谈什么秘密。
林轩放大照片。
光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看样子是在交接什么东西。
林轩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证据越来越多了。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喂？”
“林老弟！”王建军兴奋的声音传来，“佛像的事怎么样了？”
“有买家了吗？”
林轩笑道：“王总监别急，这种事得慢慢来。”
“不过我已经联系好人了。”
“今天晚上，有个大买家想见你。”
王建军一愣：“今天晚上？”
“对。”林轩说，“人家出价三百五十万。”
“但得先验货。”
王建军心里一喜。
三百五十万！
比他预期高了五十万！
“行！”王建军立刻答应，“晚上几点？在哪见？”
“晚上八点。”林轩说，“还是那个茶楼。”
“好好好！”王建军激动得声音都变了，“我一定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