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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杨帆忽然冷笑一声。
“你别忘了，现在还有一部电影正在上映。”
杨帆这么一提，孙祺也反应过来了。
“凡哥，你是说华艺的《集结号》？”
“哼，我看除了他们没别人。
他们刚申请了延长上映期，口号喊得震天响，说要超过《变形金刚》，拿下2007年年度票房冠军。”
真的是他们吗？
京城，华艺影视投资公司。
“笃笃笃。”
“进来。”
马涛轻轻推开王忠磊办公室的门，弓着身子走了进去。
“事情办得怎样了？”
“王总，都按照您的指示办妥了。”
王忠磊双腿搭在办公桌上，身体半靠在高档皮椅上，正悠闲地修剪雪茄。
他抬眼看了马涛一眼，问道：
“没留下什么痕迹吧？”
“您放心，王总，都是老合作了，而且分好几层外包，真正动手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外人更查不到。”
“嗯，不错。”
王忠磊心情很好，把剪好的雪茄递给马涛，自己又重新剪了一支，拿出专用打火机在雪茄底部反复烤，等烟脚均匀发黑后，才含在嘴里，轻轻吸了一口，停顿几秒，吐出一个烟圈，神情惬意。
马涛笑着接过雪茄，学着王忠磊的样子点烟，却笨手笨脚点不着，惹得王忠磊笑骂不已。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不顶用。”
“您说得对，王总，我以后一定多向您学习。”
“要学的还多着呢。”
“就像这次，只是找了几个影评人，就轻松毁了他们的口碑，咱们的电影又能多赚不少票房。”
马涛适时地夸了一句，没想到王忠磊斜眼看他，挑眉反问：
“你就这么想？”
随即冷笑一声。
“眼光太浅。”
马涛没明白，见王忠磊心情不错，便又问：
“王总的的意思是？”
“票房只是其次，主要是要挫他的锐气。
孙祺这小子这两年蹿得太快，不仅开了影视公司，前阵子还敢动周讯的主意，这是要抢我们的饭碗，必须给他点教训。”
“国内电影市场就像一块蛋糕，多一个人分，我们就少一口。
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进来？要不是顾忌中影的关系，早就不仅仅是雇水军那么简单了。
封杀、抹黑、挖人，所有手段我都用上，让他好好记个教训。”
孙祺和杨帆猜对了，确实是华艺在背后搞鬼。
不只是为了《集结号》的票房，更是为了打压星空图像。
有些人胸襟狭窄，整天琢磨怎么阻止别人分一杯羹，却从不考虑把蛋糕做大。
虽然孙祺和杨帆猜到了幕后**，但对这种暗中操作也无能为力。
调查很难有结果，华艺也不会留下把柄。
经历了这次事件，孙祺和杨帆意识到公司刚起步，在很多方面还很薄弱。
比如，缺乏一个强大的公关团队。
如果星空现在有一个高效的公关部门，即使不能扭转舆论，至少也能抗衡。
但组建一个强有力的公关团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眼下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孙祺并没有坐以待毙。
原本他对这部电影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没想到有人非要使绊子。
既然对方不守规矩，那他也可以不按常理出牌，而且玩得更狠。
华艺只晓得星空图像是刚起步，人才短缺，连正式的办公场所都没有，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星空虽然没有公关团队，但它有钱，银行账户里有大量现金。
同样可以大规模雇佣水军，或者说进行大规模宣传。
电影《假结婚》上映第二天，一条消息震动了整个影视圈。
星空图像刚刚成立，就对外宣布投入一千万元用于电影宣传。
要知道，这部电影从立项到完成只用了两个多月，剧组人员和演员大多是从俞姐姐那里临时凑来的，大幅压缩了成本，整部影片制作费用也就一千多万。
宣传费用竟然和制作成本相当。
谁的钱都不是风吹来的，敢这么干。
孙祺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要出手，那就干脆大干一场，顺便把星空图像的名气打出去。
结果，星空图像一战成名，这部电影也备受关注，成为国内首部制作与宣传投入达到1:1的电影。
真金白银的效果立竿见影，各大媒体、网站、论坛、贴吧都被宣传内容占据。
豆瓣评分一度冲到了8分，连孙祺自己都感到意外。
他自认这部电影质量不错，但客观来说，评分顶多7分左右。
看来，这些人是拿了钱真的办事，这8分让孙祺都有点心虚。
再看看网络上的反应：
“什么情况？一夜之间公司整条街都贴满了《假结婚》的海报，有人看过吗？好不好看？”
“好看！惊鸿仙子，永远的女神！”
“内蒙古草原这么美吗？好想和老公一起去旅行！”
“电影讲的是什么？有没有人简单介绍一下？”
“事业型女强人和‘地主家傻儿子’的爱情故事，重点是‘地主家’。
话说，养牛真的这么赚钱？”
“孙祺这货让我又相信爱情了，虽然情节有点假，但哪来这么可爱的女上司！”
“我也想追我的女上司，可惜我家没有牛。”
“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诸位道友，我先走一步，仙路上再会。”
当然，也有批评的声音。
一些观众对剧情逻辑提出了质疑：
“没人觉得男女主角真正互相了解只有三天吗？怎么就相爱了？”
“你没仔细看吧？男主给女主当了三年助理，对她非常了解。”
“那女主这边怎么解释？”
“这就是爱情，楼上单身狗鉴定完毕。”
“靠！”
“为什么公司股东还坚持‘不成家就不能升职’这种观念？这不是针对女性吗？”
“我觉得，这其实是传统‘先成家后立业’的观念，男女都一样。
先成家就是先承担家庭和情感的责任，之后才能追求更全面的社会价值。”
“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人的需求是有先后顺序的。
从个人角度看，先成家可以让两性关系合法化，满足了生理需求之后，才能进一步追求尊重与自我实现。”
不管剧本里逻辑有没有问题，哪怕孙祺当时一时兴起做的改动，也有热心网友帮他解释，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这时候，他有点理解鲁迅先生当年的困扰了。
我真的有想过这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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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1月14日，星期一。
电影《假结婚》周六上映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上午，孙祺、杨帆、高曦兰和郭明四人一起在公司喝茶。
说是喝茶，其实大家都在等首日票房的数据。
“小祺，你觉得我们能卖多少？这次投了1000万，要是票房不好，损失就大了。”
之前讨论增加宣传费用时，杨帆第一个同意，现在到了结果出来的时候，反而有些忐忑。
孙祺心里其实也没底，但作为公司核心人物，他不能表现得慌乱。
“凡哥，1000万而已，宣传费不算多，放心吧。
这部电影肯定不会亏，就看能赚多少了。”
郭明也点头附和：
“杨总，孙总说得对。
在好莱坞，一部电影的宣发费用通常占制作成本的30%到50%，动辄几千万美元。
我们这次宣发费用虽然占了成本的100%，但电影本身成本低，才1000万，算下来也就200万美元。”
“还而已？那是好莱坞，能跟我们这边比吗？”
杨帆显然不认同郭明的说法，觉得两个市场没法相提并论。
孙祺倒是稍微认可郭明的观点。
“凡哥，眼光放长远一点。
虽然现在我们的市场和那边还有差距，但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
电影宣传很重要，酒香也怕巷子深。”
“在这方面，我们星空应该向好莱坞学习，早点形成固定模式，一部电影的宣发费用至少占30%。”
“我倒不是特别心疼钱，主要是不想让华艺那帮人笑话。”
三个人聊得有点跑题，高曦兰看了眼时间，笑着插了一句：
“时间差不多了，结果该出来了。”
助理小婷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要开口，就被杨帆打断：
“小婷，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是不是首日票房数据出来了？快说。”
小婷脸红了，激动得语无伦次。
“对，是的，首日票房910万。”
“让我看看。”
听到这个数字，杨帆难以置信，抢先接过她手中的文件，亲自核对。
“个、十、百、千、万……910万，太好了！”
杨帆把文件递给孙祺，激动得手舞足蹈。
他对这部电影如此重视并不奇怪，之前是影视工作室，如今已是正规的影视公司星空图像。
如果公司成立后的第一部作品失败，实在不吉利。
好在电影首日票房达到910万，盈利已成定局，算是开了个好头。
孙祺看着文件上的数字，笑着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缕烟圈，原来他内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910万的首日票房成绩相当不错。
要知道之前票房1.7亿的《无名之辈》首日也只有930多万，两者相差无几，预计突破亿元应该没问题。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师姐。”
“结果出来了吗？多少？”
“910万。”
“……恭喜你。”
电话那头的俞非鸿听到这个数字后，明显停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道贺。
“师姐，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要开始宣传路演了。”
“放心，我知道。
好了，不打扰你了，就是想知道首日票房成绩。”
“好的。”
挂断电话，俞非鸿眉间的忧虑散去，脸上露出笑容。
要说对这部电影的重视，她丝毫不亚于孙祺和杨帆，只是平日性格内敛，不轻易表露情绪。
这与《爱有来生》不同。
那是她自己的电影，自己的投资，赔了也就赔了。
但《假结婚》是孙祺为了帮她缓解压力而拍的，如果票房失利，她表面上可能不会说什么，内心却会充满愧疚。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结果皆大欢喜。
第二天，在帝都卫视的节目录制现场。
“欢迎收看今天的杨澜访谈录。”
“电影是导演的艺术。
在传统认知中，导演这个职业需要丰富的人生阅历，所以成功的导演往往都不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