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右拳往前一送，反物质拳套烧得通红，跟烧火的铁棍似的。拳头撞上黑火那一瞬，空气直接炸开，震波把他俩都掀飞出去。他落地时膝盖砸进土里，嘴里一股血腥味，但眼睛亮了。
“八十七，八十八……”他在心里数着，“还能撑两秒四。”
拳套的能量窗口他摸清了。这玩意儿不是不能用，就是得掐时间。早一秒没爆，晚一秒自炸，全看手速准不准。
迦罗在对面晃了晃脑袋，紫皮裂了缝，黑血顺着下巴往下滴。他抬手抹了一把，盯着掌心的血，眼神变了。
“你竟敢伤我？”
江么没回话，低头看了眼肋骨的位置。疼得厉害，动一下都像刀子在里面搅。但他没管，把手往腰间布袋一掏，把刚才捡的破铜烂铁全塞进腕表。
“铁疙瘩！启动玄科流核心模式！”
绿屏闪了一下：“行了，别喊那么大声，耳朵不聋。”
系统咔咔响了几声，机甲内部的线路开始重新排布。玄力从丹田往上走，科技流从手腕往下压，两条线在胸口交汇，硬生生拧成一股。
脑子嗡了一下，视野边缘出现几道淡蓝色的轨迹线。
来了。
妘烬教他的那套时空剑意，现在派上用场了。不是真出剑，是拿这股劲儿去算对手的动作。迦罗甩火球，他就在脑子里提前画路线，像打游戏预判走位。
第五颗黑火刚离手，江么动了。
他没往后退，反而往前冲半步，右拳侧着一推，轻轻蹭到第一颗火球的边。火球偏了角度，正撞上第二颗，轰地炸开一团烟。
烟还没散，他人已经穿了过去。
一记上勾拳，结结实实打在迦罗下巴上。拳套能量全爆，反物质顺着对方神经往上窜，紫肤巨人当场抽搐，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
“我的神脉！”
江么落地翻滚，喘了口气。他知道这一下伤不到根本，但乱了对方节奏就行。
迦罗怒吼一声，四条胳膊全张开，背后翅膀重新亮起，血红色的光纹一圈圈扩散。他要放大招了。
江么没等他蓄完。
肩部引力炮咔嚓展开，这次他没打算轰人，而是对准迦罗背后的能量翼根部，打了三发低功率牵引弹。
“咚！咚！咚！”
每一发都不重，但打得精准。三颗弹头在同一个点爆炸，制造出短暂的重力扭曲。迦罗身形一歪，重心不稳。
就是现在！
江么收拳、转身、助跑，三步冲到对方面前。左手掐印，玄力灌满手臂；右手拳套全功率充能，红光刺眼。
双流合一。
“玄科破灭拳！”
一拳捅进迦罗胸口，穿透神躯，从后背透出来。
时间好像停了一秒。
迦罗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大洞，眼睛瞪大：“你……不是人类！”
江么抽回拳头，拳套冒着烟，手也麻了。他咧嘴一笑：“俺是收废品的。”
话音落下，迦罗的身体开始崩解，一块块紫皮脱落，化成灰烬随风飘走。最后只剩下一团黑影尖叫着冲回天上的裂缝，连尸体都没留下。
江么站着没动，胸口起伏，汗混着血往下淌。他低头看了眼拳套，外壳裂了缝，估计下次用就得炸。
“报废了。”他说。
铁疙瘩回：“换一个呗，反正你刚打赢一场，系统该给你结算了。”
江么没接话，抬头看向天空。
那道裂缝还在，紫光一闪一闪，像坏掉的日光灯。他知道里面还有东西在看。
没走干净。
他站在原地，机甲半收，拳套垂在身侧冒烟。风吹过来，带着焦味和土腥气。远处山头上，有人影在动。
玄灵宗的人来了。
一开始是一个，接着是三个，然后是一群。他们从废墟后面探出头，看清战场情况后，突然爆发出喊声。
“赢了！江盟主赢了！”
“那是域外神族啊！他一个人干碎了！”
“东极洲有救了！”
有人跪下了，双手举过头顶，像是在拜神。更多人跟着喊，声音一层层传开，山谷都在抖。
江么听见了，但没回头。他盯着天上那道缝，手指慢慢握紧。
“别高兴太早。”他对铁疙瘩说，“刚才那家伙临死前说的话，你不觉得有点怪吗？”
“哪句？”
“他说‘你不是人类’。”
铁疙瘩沉默两秒：“……有可能，他认出你体内的东西了。”
江么眯起眼。
他想起那天在沙地里，左手蓝光一闪而逝的事。还有芯片里断断续续的声音：“实验体……编号07……唤醒……”
他没再问下去。
远处人群越聚越多，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有人说要立碑，有人要建庙，还有人喊着要把今天定为“废品节”。
江么还是没动。
他抬起右手，看了看拳套裂口下的皮肤。那里有一圈淡淡的蓝环，贴着骨头转，像上了发条的钟表。
心跳一次，它转半格。
他忽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焦黑的金属片，扔进布袋。
三斤废铁的任务还没完成。
铁疙瘩嘀咕：“你这时候还想着捡破烂？”
“不然呢？”江么直起身，拍了拍灰，“我又不当英雄，我是个体户。”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上一块塌了一半的石台。风吹得衣服哗哗响，机甲残件在他身上咔嗒作响。
底下人还在喊。
他忽然举起右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全场一下子静了。
所有人抬头看着他，等着他说什么豪言壮语。
江么张嘴了。
“明天市集东口。”他说，“限量发售量子护膝，前十个带废铁来的，送反物质暖宝宝。”
人群愣住。
三秒后，哄堂大笑。
有人喊：“江哥！我也想学玄科流！”
江么摆手：“想学可以，先去捡三斤铁皮，再来报名。”
他正说着，天上那道裂缝忽然剧烈抖动了一下。
紫光猛地收缩，又迅速扩张。
一道新的影子从里面探了出来。
黑袍，面具，手里拎着一根骨杖。
那人悬浮在半空，低头看着江么，声音拖得老长。
“江~少~爷~”
江么抬头，眼神冷了。
他慢慢把手伸向布袋。
袋子里还有两个空瓶，一块旧电路板。
够换一发引力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