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洞比王大锤想的要深。
灰老鼠在前面带路，王大锤跟着它往里走，越走越宽，最后来到一个大概十平米的空间 —— 地上铺着一层干稻草，几只比猫还大的黑老鼠围着一块没发霉的面包干啃，看到王大锤进来，都停下动作，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像小灯。
“人类，你叫王大锤？” 一只体型最大的黑老鼠开口了，声音比灰老鼠沉，还带着点威严，它的左耳朵缺了一块，看样子是在 fights 里伤的。
王大锤点点头，心里有点发毛 —— 他活了三十年，还是头一次跟这么大的老鼠对话，而且这老鼠说话的语气，比基地里的小头目还像 “领导”。
“我是这片区的鼠王，你可以叫我黑爷。” 黑老鼠用爪子指了指他耳朵上的耳坠，“那玩意儿是‘乾坤造化炉’的碎片所化，能让你听懂我们鼠族的话。刚才你被野狗追，是我的崽子报的信，算你欠我们个人情。”
“人情？” 王大锤赶紧道，“我这儿有半块昨天换的压缩饼干，没舍得吃，给你们？” 他从怀里掏出用塑料袋包着的压缩饼干，那是他昨天用三根钢筋换的，本来想留着当晚饭。
黑爷的眼睛亮了亮，用爪子示意身边的小老鼠接过饼干：“也行。不过我们鼠族在废墟里跑得远，知道不少你们人类不知道的事 —— 比如哪片废墟有没被搜过的罐头，哪条路能避开妖兽，哪个人类基地收废品的价格高。你要是还想要情报，就得用吃的换。”
王大锤心里一动。他以前捡废品全靠碰运气，有时候跑一天都找不到能换粮食的 “货”，还得冒着遇到妖兽的风险。要是有老鼠的情报，能少走不少弯路，还能避开危险，这买卖划算。
“我先换个情报 ——” 王大锤往前凑了凑，“附近哪有没发霉的包装食品？我快没吃的了。”
黑爷啃了口小老鼠递过来的饼干，慢慢道：“往南走两公里，有个废弃的便利店，货架没塌完，里面有几包密封的苏打饼干，还有两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不过门口有只‘毒蛾妖’，翅膀上的粉沾到就会痒得发疯，上次有个捡破烂的，就是被那玩意儿痒得滚在地上，最后被野狗叼走了。”
王大锤记下来，又问：“那铁拳基地最近收什么废品价高？我车斗里还有点旧金属，想换点干净水。”
“旧玄具零件，” 黑爷道，“基地里的玄术师在修东西，收一块完整的玄具碎片能换三斤压缩饼干，比旧金属值钱多了。昨天我还看见有人在北边的废弃道观捡着块铜铃铛碎片，换了不少吃的，还换了件没破的外套。”
正说着，怀里的罗盘突然震动起来，那个小孩声音又响了：“蠢货，问这些没用的干嘛？让老鼠帮你找‘蕴含人类生活痕迹的废品’，那种东西转换效果好！比如旧手机、旧衣服，越多人用过的越好，能量足！”
王大锤没理它 —— 他现在最缺的是吃的，什么转换效果，不如半块饼干实在。他又跟黑爷换了个 “安全路线” 的情报：从老鼠洞出去，顺着墙根走，能避开西边的妖兽窝（那里有几只铁脊狼），还能绕开流民经常出没的废弃工厂。
等雨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王大锤谢过黑爷，推着车往南走，耳朵上的耳坠时不时传来老鼠的提醒：“左边有碎玻璃，小心扎脚！”“前面墙要塌了，绕着走！”“右边的草里有蛇，别踩！”
这些提醒帮他避开了不少麻烦 —— 有次他差点踩进一个被杂草盖住的陷阱（里面全是尖钢筋），耳坠里的小老鼠及时喊住他；还有次他看到前面有黑影，刚想躲，小老鼠说 “是只流浪猫，没危险”，他才放下心。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那家废弃的便利店。门口的招牌掉了一半，只剩下 “便利” 两个字，玻璃门碎得稀烂，里面黑乎乎的，能看到歪歪扭扭的货架。
王大锤刚要进去，就听见 “嗡嗡” 的声音 —— 一只巴掌大的飞蛾从里面飞出来，翅膀是诡异的紫色，上面的粉末落在地上，草叶瞬间就黄了，还冒出股刺鼻的味道。
“就是它，毒蛾妖！” 耳坠里传来灰老鼠的声音，“它怕火，你要是有打火机，能把它赶走。不过它飞得快，你得小心点。”
王大锤摸了摸口袋，还真有个打火机 —— 是上次捡废品时从一具尸体上摸的，气还没跑完。他打着打火机，火苗不大，只有黄豆那么点，但足够让毒蛾妖往后退了退，紫色的翅膀扇动着，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进攻。
他趁机钻进便利店，里面的货架歪歪扭扭，地上全是碎饼干和过期的饮料瓶，还有几具白骨（不知道是人类的还是动物的）。王大锤屏住呼吸，在最里面的货架后面翻找 —— 黑爷说的苏打饼干应该就在这儿。
果然，他在货架最底层找到了几包密封的苏打饼干，包装没破，也没发霉，上面的生产日期还是末世前的，但密封得好，应该还能吃。他刚把饼干揣进怀里，就看见货架底下有个旧手机 —— 屏幕碎了，但机身还完整，上面贴着张卡通贴纸（是只小熊），看样子是末世前小孩用的。
“这个好！” 罗盘突然兴奋起来，震动得更厉害了，“快捡起来！这手机用的人多，能量足，转换能出好东西！比你那破饼干值钱多了！”
王大锤犹豫了。他确实需要有用的道具 —— 上次被野狗追，要是有个能打的道具，也不用钻老鼠洞。但他又怕罗盘不靠谱，把手机换成个没用的玩意儿，比如上次的臭耳坠，虽然能听老鼠说话，但换不来吃的。
“真能出好东西？” 王大锤试探着问，手指已经碰到了手机的机身，有点凉。
“肯定能！” 罗盘打包票，“我可是乾坤造化炉的碎片，还能骗你？这手机里有人类的使用痕迹，还有电板的能量，转换出来的道具绝对比你那破储物盒（他之前还没转换过储物盒，这是罗盘瞎编的）强！说不定能整个能装东西的，以后你捡废品不用推着车跑了！”
王大锤被说动了。他掏出手机，揣进兜里，然后拿着打火机慢慢退出去 —— 毒蛾妖还在门口盘旋，没敢靠近火苗。他顺着老鼠指的路线往回走，心里盘算着：先把手机给罗盘试试转换，要是能出个有用的道具，再去废弃道观找玄具碎片。
回到老鼠洞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王大锤找了个角落坐下，掏出旧手机和罗盘，问：“怎么转换？上次是不小心弄的，这次怎么弄？”
“把手机放罗盘上，再把你的玄气输进去 —— 就是你平时扛废品攒的力气，集中到手指上，按在罗盘上。” 罗盘指导道，“记住，玄气要稳，别跟上次似的，手一抖差点把袜子转换成老鼠屎。”
王大锤照做，把手机放在罗盘上，然后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把身体里那股微弱的热流（他平时扛废品时会有这种感觉，以为是累的，原来这就是玄气）往手指上聚，按在罗盘上。
很快，罗盘的符文亮了起来，发出淡淡的金光，手机慢慢被白光包裹，看不见了。王大锤紧张地盯着，手心都出汗了 —— 要是转换出个没用的，他就亏大了。
等光散去的时候，手机变成了个巴掌大的小盒子，上面有个银色的按钮，盒子是淡蓝色的，看起来还挺精致。
“这是啥？” 王大锤按了下按钮，盒子突然弹出个小屏幕，上面显示着 “储物空间：0.5 立方米”，还有个小图标，像是能放东西进去。
“迷你储物盒，” 罗盘得意道，“能装小半车废品，还不占地方，比你那破推车方便多了！就是空间小了点，谁让你玄气少呢，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王大锤试了试，把刚捡的苏打饼干放进去，盒子果然没鼓起来，再按按钮，饼干又出来了，还带着点淡淡的香味。他心里乐了 —— 有这玩意儿，以后捡废品不用推着车跑了，也不怕被人抢（别人看不见他的东西）。
“不错不错，” 王大锤摸了摸罗盘，难得夸了它一句，“下次给你找个更好的废品，争取整个大点的储物空间。”
罗盘哼了一声，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傲娇：“这还差不多。对了，你刚才捡的那包饼干，别吃太多，留着给黑爷换情报 —— 那些小东西知道的比你多，以后少不了用它们的地方。”
王大锤没反驳。他靠在墙上，啃着苏打饼干，听着耳坠里老鼠们的叽叽喳喳 —— 有说东边废墟来了群流民，抢了不少物资；还有说铁拳基地的李三炮最近在找 “能出玄气的宝贝”，抓了好几个捡废品的问情况，要是找不到，就要去废弃道观搜。
他摸了摸怀里的罗盘和储物盒，突然觉得，这末世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至少现在，他有了个能转换废品的 “宝贝”，还有个能帮他报信的 “鼠语耳坠”—— 虽然一个傲娇，一个爱要吃的，但总比以前孤身一人强。
“明天去废弃道观看看，” 王大锤对着罗盘嘀咕，“要是能找着玄具碎片，换点压缩饼干，再给你找个好点的废品，争取把你那锈迹给弄掉。”
罗盘没说话，只是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