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拉着林婉儿混入街道人群，手臂上的追踪信号仍在持续发送。他打开信号检测程序，发现夜鸦的信号突然增强了一倍。
“信号源在移动。”李修然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点，“它正在引导我们前往某个地方。”
林婉儿查看银镜碎片，镜面波纹依然杂乱。“我的预知能力还是无法准确判断方向。但信号增强意味着我们接近了重要地点。”
他们顺着信号指引穿过数条街道，最终停在一栋废弃医院前。医院大楼外墙剥落，窗户破碎，铁门锈迹斑斑。
“信号源在地下。”李修然指向程序显示的地下三层区域。
林婉儿尝试用残存的预知能力探查医院内部，银光刚亮起就剧烈波动。“里面有很多能量反应，全都和夜鸦相似。”
他们从侧门进入医院大厅。地面积满灰尘，医疗设备散落各处。李修然的天眼传来刺痛，视野中的血色让他难以看清前方。
“小心台阶。”林婉儿扶住他，“你的天眼状况更糟了。”
地下室的入口被铁链锁住。李修然用工具撬开锁链，推开铁门。门内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声。
地下室空间广阔，整齐排列着数十个透明容器。每个容器内都浸泡着一具机械改造体，外形与夜鸦完全相同。机械体胸腔处散发着微弱光芒。
林婉儿左眼的银光突然稳定下来。“这些改造体体内都封存着魂魄。是风水师的魂魄。”
李修然强忍天眼剧痛，勉强看清机械体核心处刻着的标志。“暗影组织的标记。他们在批量制造风水师机械体。”
他们走近最近的一个容器。机械改造体双目紧闭，金属外壳覆盖全身，只有胸腔处的光芒规律闪烁。
“这些改造体都处于休眠状态。”林婉儿查看容器上的数据屏，“能量读数稳定，但魂魄波动微弱。”
李修然注意到每个机械体核心处都连接着数根导管。“他们在抽取风水师的魂魄能量。这些机械体不仅是武器，还是能量收集装置。”
突然，所有容器的数据屏同时亮起红光。机械改造体齐刷刷睁开双眼，转向李修然和林婉儿的方向。
“它们醒了。”林婉儿后退一步，“但我们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机械改造体开始撞击容器内壁。强化玻璃出现裂痕，营养液从缝隙中渗出。
李修然拉住林婉儿向出口退去。“它们接收到了统一指令。”
所有容器同时开启，机械改造体迈步走出。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金属脚掌敲击地面发出规律的声响。
“检测到入侵者。”最前方的机械体发出电子音，“执行清除程序。”
林婉儿尝试用银光构筑防护屏障，但银光在触碰到机械体时瞬间消散。“它们能干扰我的能力。”
李修然的天眼剧痛加剧，视野完全被血色覆盖。他勉强看到机械体核心处的魂魄正在剧烈波动。“它们在痛苦挣扎。暗影组织没有完全控制这些魂魄。”
机械改造体形成包围圈，金属手臂变形为武器。它们眼中红光闪烁，锁定李修然和林婉儿的位置。
“寻找突破口。”李修然低声说，“它们的行动有细微延迟。”
林婉儿注意到最右侧的机械体动作略显滞涩。“那个改造体的魂魄波动最强烈。可能还在抵抗控制。”
他们向右侧移动，机械改造体同步调整阵型。被盯上的那个机械体突然停顿片刻，眼中红光忽明忽暗。
“它在反抗指令。”李修然说，“这些风水师的魂魄并未完全屈服。”
所有机械体同时举起武器。能量光束汇聚成网，向两人罩下。
李修然强行催动天眼，剧痛让他单膝跪地。在血色视野中，他看清了能量网的薄弱点。“左前方三米处，能量流动有缺口。”
林婉儿立即向指定位置掷出符纸。符纸与能量网接触时爆发出强光，暂时撕开一个缺口。
他们从缺口冲出包围，向出口跑去。机械改造体紧追不舍，脚步声在空旷地下室回荡。
“它们速度在加快。”林婉儿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适应我们的移动模式。”
跑在最前的机械体突然加速，金属手臂延伸变长，抓向林婉儿的后背。
李修然推开林婉儿，自己却被金属手臂扫中肩膀。天眼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
“修然！”林婉儿扶住他，银光全力输出形成临时屏障。
机械改造体围住屏障，同时发动攻击。屏障剧烈震动，裂痕迅速蔓延。
“屏障撑不了多久。”林婉儿脸色苍白，“我的能力快要耗尽了。”
李修然勉强站直身体，天眼不断渗血。“必须找到控制它们的方法。”
他注意到所有机械体核心处的魂魄波动都在增强。“它们在痛苦。暗影组织的控制并不完美。”
林婉儿左眼的银光突然聚焦在一个机械体身上。“那个改造体的魂魄波动最异常。它正在试图挣脱控制。”
被指出的机械体动作变得僵硬，眼中红光闪烁不定。它举起武器的手停在半空，似乎在与某种力量抗争。
“其他机械体在排斥它。”李修然观察到其他改造体与那个异常个体保持距离，“它们之间存在感应。”
异常机械体突然转向同伴，武器对准最近的一个改造体。“不能……继续……”
它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带着明显挣扎。
其他机械体立即调转目标，同时向异常个体发动攻击。能量光束集中轰击，将它击飞撞在墙上。
“它们优先处理叛变者。”林婉儿说，“这是我们的机会。”
趁着机械体注意力分散，他们冲向出口。最后一个机械体反应过来，举武器瞄准。
异常机械体突然从废墟中站起，扑向那个举武器的同伴。两个机械体扭打在一起，金属零件四处飞溅。
“快走！”李修然推开铁门，拉着林婉儿冲出地下室。
他们沿着来路狂奔，身后传来机械体战斗的巨响。医院大楼开始震动，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跑到街道转角时，李修然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地下室的方向冒出浓烟，数个机械体从窗口跃出，继续相互攻击。
“它们的内讧给了我们逃脱的机会。”林婉儿喘着气说。
李修然查看信号检测程序，发现追踪信号已经减弱。“夜鸦没有跟来。它留在了医院。”
林婉儿左眼的银光逐渐平息。“那个异常机械体……它曾经是位风水师。我看到了它最后的记忆碎片。”
街道尽头出现数辆黑色轿车。车门打开，身穿制服的人员快步走来。
“天机阁的人。”李修然认出来人胸前的徽章，“他们来得太晚了。”
一位中年女子走到他们面前。“我们是天机阁应急小队。接到报告说这里有异常能量波动。”
她看向冒烟的医院大楼，眉头紧皱。“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李修然按住剧痛的天眼。“地下室有暗影组织的机械改造体生产线。它们正在批量生产风水师机械体。”
中年女子示意队员进入医院。“我们会处理现场。你们需要医疗援助吗？”
林婉儿摇头。“我们需要立即汇报这个发现。暗影组织的技术已经超出预估。”
天机阁成员迅速封锁了医院周边区域。中年女子递给李修然一张名片。“有任何新发现，直接联系我。”
他们离开现场，转入另一条街道。李修然的天眼仍在渗血，视野中的血色久久不散。
“暗影组织不止这一处生产基地。”林婉儿轻声说，“我预知到的七个风水节点，可能都在进行类似改造。”
李修然打开手机，调出城市地图。“如果七个节点都部署了机械改造体，整个城市的风水格局都会被重构。”
信号检测程序突然发出警报。屏幕上显示，除了医院方向的信号外，现在又出现了六个相同频率的信号源，分布在城市各个重要风水节点。
“其他节点激活了。”李修然关闭程序，“暗影组织加快了计划。”
林婉儿最后看了一眼医院方向。“那个异常机械体……它试图警告我们什么？”
李修然没有回答。天眼的剧痛让他必须扶着墙壁才能站稳。在血色视野中，他模糊看到城市上空正在形成一个巨大的机械能量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