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将军率领的八个整编师,浩浩荡荡开赴至扶南政府军与“自由阵线”叛军对峙的前线。选择的第一处战场,是位于一条关键河流渡口附近的平原地区,这里地势相对开阔,适合展开部队,也便于发挥自身的火力和装甲优势。
在进入扶南之前,谨慎的楚云飞就对扶南国叛军的战斗力有所预估。只是自己这边也是多年未打大仗了,对手又是陌生的,军旅生涯从未碰到过的东南亚武装,楚云飞也是不敢有丝毫托大。他亲自勘察地形,部署阵地,制定的作战计划堪称教科书级别,甚至拿出了几分当年在家里边战场上对付李云龙那种精锐劲旅时的谨慎。
进攻定在次日黎明时分。楚云飞的打算是,先以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在炮火准备后发起试探性进攻,摸清叛军的火力配置、战术水平和抵抗意志,再决定后续主力如何投入。他给前线指挥官的命令是:“稳扎稳打,切勿冒进,遇顽强抵抗可暂缓进攻,呼叫炮火覆盖。”
清晨,薄雾尚未完全散去,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划破了拂晓的宁静。
部署在后方的师属105毫米榴弹炮营率先发言,“轰隆隆”的炮声震耳欲聋,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叛军的前沿阵地,一时间火光冲天,泥土飞扬,看上去声势极为骇人。
炮火延伸后,担任主攻的那个加强团,在数辆临时涂装的“铁拳-1”坦克(对外宣称是采购于东明国库存的坦克)的掩护下,步兵们以标准的散兵线发起冲锋,步坦协同虽不如南汉教官训练时那么流畅,但也算得上进退有据。
出于对战场的尊重和对战争的谨慎,楚云飞早早的便来到了最前沿的指挥所里,举着望远镜,密切注视着战场动态,以便他随时可以对战场上的变化做出应对方案。
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队冲锋,一直到冲上对方阵地,他预想中的激烈抵抗、机枪交叉火力、甚至反坦克武器的反击……居然一样都没有出现。
这什么情况?话说炮击效果……似乎好得有点过分了吧?
楚云飞透过望远镜,只见对面阵地上,在经历了最初几轮还算猛烈的(自己这边的)炮火后,就陷入了一片混乱。隐约能看到许多穿着杂乱服装、拿着五花八门武器的叛军士兵,像没头苍蝇一样从勉强称之为工事的地方跑出来,哭爹喊娘地向后方溃逃,连像样的阻击阵地都没形成。
而楚云飞还发现,对面更多的部队居然都在营帐里睡觉?不是,他们是不知道我们来了吗?这可是6万军队,整整8个整编师,不是8个人啊,对面的指挥官居然不派侦察兵侦察一下?
前线冲锋的部队几乎没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坦克的机枪都没怎么开火,步兵们甚至没来得及放几枪,就稀里糊涂地冲上了叛军的一线阵地。阵地上除了被炸死的几十个倒霉蛋,就只剩下满地丢弃的破枪烂刀和锅碗瓢盆。
“报告军座!我部已占领敌军前沿阵地!敌军……敌军已溃退!我团正在追击!”步话机里传来前线团长带着难以置信语气的声音。
“追击?追什么击!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巩固阵地!”楚云飞眉头紧锁,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这也太顺利了,难道对方这是准备诱敌深入,然后对我们实行包围歼灭?就跟十年前李云龙他们那边经常干的事儿一样?
可就在这时,另一个更加离谱的战报传了回来,直接打破了楚云飞的幻想。
隶属该团的一个尖兵班,在追击过程中,为了抢占一个制高点,偏离了主攻方向,结果在山沟里撞上了一股约百十来人的叛军。班长刚下令准备战斗,还没来得及开枪,对面那群衣衫褴褛的叛军就齐刷刷地把手里的步枪举过了头顶,动作熟练得都让人有些心疼。
更让这个班长目瞪口呆的是,这群俘虏里一个像是小头目的家伙,居然还叽里呱啦地比划着,示意他们这里有绳子,并且非常主动地互相帮忙,把自己人给捆了起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尖兵班的士兵,那意思仿佛是:“爷,捆好了,接下来咋办?”
尖兵班长带着这一百多号自己把自己绑好的俘虏回到团部时,整个团部都安静了。团长看着这群“乖巧”得不像话的俘虏,又看了看自己这边一枪未发、满脸茫然的士兵,半晌才憋出一句:“他娘的……这算是打的哪门子仗?这是出来野营碰上热心群众送温暖了?”
消息层层上报到楚云飞这里,他拿着电话听筒,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之前以为,能把扶南政府军打得节节败退的叛军,战斗力再怎么不堪,至少也应该有当年在家里边战场上遇到的某些地方杂牌,或者伪军中战斗力不错的部队的水平吧?可眼前这……这连当年伪军中的伪军,那些只会敲诈老乡、听见枪响就跑的“皇协军”都不如啊!
就这战斗力,当年李云龙他们要是在战场上遇到了,还不得高兴得蹦起来?一场仗下来,别说一个团,就是一个师都能瞬间“满配换装”!自家那个“运输大队长”跟这帮人比起来,那都得是业界良心、优质供应商!这扶南叛军,简直是“慈善运输总会的会长”级别的!
楚云飞下意识又想起了自家那位正牌的“运输大队长”,顿时一阵心塞,脑壳隐隐作痛。唉,不能比,不能比,一比之下,竟觉得那位大队长……似乎还挺“靠谱”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