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柱将顾衍辰的身影裹住时,林晚星终于挣脱了林澈的阻拦。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裂缝,脚下的碎石被光柱余波掀飞,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渗出血迹。
“顾衍辰!你回来!”她的声音嘶哑,喉咙里满是铁锈味,却盖不过光柱的轰鸣。
顾衍辰在光芒中转过头,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
他朝着林晚星的方向伸出手,指尖泛着柔和的金光,像是要触碰她的脸颊。
“晚星,别哭。”他的声音穿透能量乱流,清晰得不像来自濒死之人。
林晚星扑到光柱边缘,指尖刚触到那层灼热的光壁,就被烫得缩回手。
指腹的水泡瞬间破裂,渗出的鲜血滴在光壁上,竟被缓缓吸收,留下一道淡红痕迹。
“我不要你死!我们说好要一起看桃花的!”她用拳头砸着光壁,指关节血肉模糊。
顾衍辰看着她,突然露出一抹极浅的笑容,那是林晚星见过最温柔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决绝,没有痛苦,只有对她的疼惜和不舍,像春日最暖的阳光。
“等我,好不好?”他轻声说,身影在光芒中开始变得透明。
林澈冲上前,将短刃的黑光注入光壁,试图撕开一道缝隙:“坚持住!我拉你出来!”
“没用的。”顾衍辰摇摇头,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废墟,“景书,出来吧。”
一道身影从断墙后走出,是顾衍辰的弟弟顾景书,他手中握着半块龙纹玉佩,脸色苍白。
“哥,你真的要这么做?”顾景书的声音带着颤抖,玉佩在掌心不断升温。
“顾家的责任,总要有个人承担。”顾衍辰的声音渐轻,“照顾好晚星,还有爸妈。”
顾景书猛地跪倒在地,泪水砸在玉佩上:“我替你去!我也是顾家子孙!”
“你的血脉不够纯粹,去了只会白白牺牲。”顾衍辰的身影只剩下轮廓,“记住,守护不是献祭,是传承。”
林晚星突然想起什么,她掏出怀中的玄龙玉佩,将其掷向顾衍辰:“秦姨的玉佩!或许能救你!”
玉佩穿过光壁,落在顾衍辰手中,他握紧玉佩,对林晚星露出最后一个笑容。
“晚星,我爱你。”
话音落下,金色光柱突然暴涨,将顾衍辰的身影彻底吞噬,光芒刺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林晚星尖叫着闭上眼,耳边是能量爆发的巨响,身体被冲击波掀飞。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在一片柔软中醒来,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雪松气息。
“衍辰?”她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顾景书担忧的脸,他怀中抱着那枚玄龙玉佩。
“嫂子,哥他……”顾景书的话没说完,就被林晚星猛地推开。
她爬起身,冲向裂缝所在的位置,那里的地面已经彻底愈合,只留下一枚完整的龙纹玉佩。
玉佩上刻着的“辰星相守”四个字,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却冰冷刺骨。
林晚星捡起玉佩,紧紧抱在怀里,身体剧烈颤抖,却哭不出声。
她能感受到玉佩上残留的微弱温度,那是顾衍辰最后留下的气息。
林澈和苏晓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孤单的背影,都沉默着,不忍上前打扰。
顾景书走到林澈身边,将半块玉佩递给他:“哥说,这枚玉佩能感应到龙脉的异动,以后就交给你了。”
“他还说什么了?”林澈接过玉佩,指尖传来阵阵暖意。
“他说,让我们别告诉嫂子,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血脉能封印龙脉。”顾景书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打晕嫂子,是早就计划好的。”
林晚星突然转过身,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顾景书:“你说什么?他早就知道?”
顾景书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哥昨天交给我的,让我在他走后交给你。”
信纸上的字迹刚劲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顾衍辰的笔迹。
“晚星吾爱: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化作龙脉的一部分,守护着这片我们共同热爱的土地。我知道你会怪我,怪我擅自替你做了决定,可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去死。那年桃花节,我对你许下的承诺,终究是食言了。但我会化作春风,每年桃花盛开时,都会回到你身边。别为我难过,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份一起,看遍世间风景。爱你的衍辰。”
林晚星读完信,终于再也忍不住,抱着玉佩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的哭声里充满了委屈、思念和爱意,回荡在寂静的废墟上。
顾景书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嫂子,哥用生命换来了和平,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林晚星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握紧手中的玉佩,点了点头。
晨光穿透烟尘,洒在众人身上,带着一丝暖意。
虽然失去了挚爱,但顾衍辰的牺牲换来了世界的安宁,他的精神,也将永远传承下去。
林晚星站起身,将玉佩贴身收好,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她知道,自己要带着顾衍辰的爱和期望,好好活下去,完成他未完成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