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涧使者云芷的到来与郑重拜会,如同在平静(表面平静)的湖面投下又一颗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中州修仙界。各大势力对青云门,尤其是对那位神秘“杂役”陆尘的评估,再次无限拔高。青云门山门外,明目张胆的窥探少了,但暗中的关注却呈几何级数增长。
雪尘峰药园,依旧是风暴眼中那片诡异的宁静之地。
陆尘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他最近的精力,都放在了那株长得歪歪扭扭、被戏称为“豆芽菜”的冰焰幽冥果幼苗上。这株幼苗自从嫁接成功后,就一直蔫蔫的,不见长个,颜色也半紫不白,看起来毫无精神,与它母株那霸气侧漏的样子天差地别。
“水也浇了,肥也施了(用的是钱宝宝贡献的、被赤璃嫌弃的灵兽粪肥),怎么就是不长呢?”陆尘蹲在幼苗前,用烧火棍轻轻戳着泥土,有些发愁。赤璃也学着他的样子,用爪子扒拉土,一脸严肃,仿佛在会诊。
苏凌雪、叶知微、钱宝宝三女如今已是药园常客。苏凌雪练剑的场地固定在了药园一角,美其名曰“守护”;叶知微则拿着那本兽皮册子(依旧只敢看封面),在离陆尘不远不近的地方打坐,名曰“护法”;钱宝宝更是直接把办公地点搬到了药园,架起了一张白玉案几,每天处理着雪崩般增长的“雪尘峰品牌”订单,时不时抬头问陆尘一句“师兄你觉得这个包装盒用星空紫还是祥云纹更好看?”。
这日,三女见陆尘又对着那株“豆芽菜”发愁,便围了过来。
“此苗先天不足,或许需以精纯木灵之气温养。”苏凌雪观察片刻,提出专业建议,并指间凝聚起一缕精纯的青色灵力,就要渡给幼苗。
叶知微却立刻阻止:“不可!此果蕴含阴阳极致之力,寻常木灵之气恐难调和,反而可能打破其内部脆弱平衡。需以蕴含阴阳道韵的灵物滋养。”她取出一个玉瓶,里面是她用秘法采集的晨曦紫气与月华精粹。
钱宝宝则掏出一个小巧的罗盘状法器,对着幼苗测了测,惊呼道:“哎呀!这苗的‘商业灵气’波动很奇特啊!看似微弱,内里却有一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潜力!我觉得我们应该给它做一个‘逆袭成长’的主题营销!记录它每一天的变化,一定能吸引大量关注!”
陆尘被她们吵得头大,摆摆手:“行了行了,都别折腾了。它就是长得慢点,说不定是品种问题,随它去吧。”
他顺手从旁边水桶里舀起一瓢普通山泉水,浇在了幼苗根部,动作随意得像给路边野草浇水。
三女见状,也只好作罢。
然而,就在这天夜里,药园上空,毫无征兆地汇聚起一片淡淡的灵云。云层不是常见的五彩祥瑞之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未分、灰蒙蒙的奇异状态。没有雷声,没有异香,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天地初开时的古老道韵悄然弥漫。
这异象并不恢弘,却惊动了青云门所有高层,甚至连几位闭关的太上长老都骇然睁开双眼,神识扫向雪尘峰!
“这是……混沌之气?!怎么可能!”一位太上长老声音发颤。
云鹤真人等人赶到药园外,却不敢进入,只能远远观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药园内,陆尘被尿憋醒,迷迷糊糊起来放水。回来时,发现那株“豆芽菜”幼苗在混沌灵云的笼罩下,似乎……精神了一点?叶子好像挺直了些。
“嗯?晚上浇水效果比较好?”陆尘挠挠头,也没多想,回去继续睡了。
赤璃蹲在幼苗旁边,歪着头看了看天山的灵云,又看了看幼苗,打了个哈欠,觉得没啥意思,也蜷缩着睡着了。
那混沌灵云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悄然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二天清晨,苏凌雪三女照例来到药园,刚一进入,就全部僵在了原地,美眸圆睁,死死盯着那株“豆芽菜”幼苗!
只见那原本蔫了吧唧的幼苗,一夜之间,竟然拔高了三寸!茎干变得晶莹如玉,表面流淌着混沌色的光晕。原本半紫不白的叶片,此刻左边叶子呈现出深邃的幽紫色,仿佛能吞噬光线;右边叶子则变得晶莹雪白,散发着凛冽的寒意。更神奇的是,两片叶子的脉络中,各有细微的金、银两色道纹在缓缓流转,玄奥非凡!
整株幼苗虽然依旧小巧,却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道韵!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敬畏,甚至有种要顿悟的感觉!
“这……这是……”叶知微声音发颤,她前世记忆中有模糊的记载,“混沌道体?!一株灵植,竟然孕育出了混沌道体的雏形?!”
苏凌雪和钱宝宝虽然不知“混沌道体”为何物,但也能感受到这株幼苗的非凡,远超那枚被拍卖的“冰焰幽冥果”!
陆尘打着哈欠从草棚里出来,看到三女围着他的“豆芽菜”,走过去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哦?长挺快嘛,看来昨晚那泡尿……呃,是晚上的露水比较养人。”
三女:“!!!” (是尿的问题吗?!是混沌灵云啊前辈!)
赤璃也跑过来,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幼苗,然后打了个喷嚏,喷出一点火星子,落在混沌色的茎干上,却瞬间被吸收,幼苗似乎……更精神了一点?
陆尘摸了摸赤璃的脑袋,对三女说:“看吧,我就说随它去就行,你们瞎操心。”
就在这时,云鹤真人神色紧张地赶来,递上一份鎏金拜帖:“前辈,中州‘药神谷’谷主亲传弟子,求见!说是……感知到有逆天神药出世,特来拜访!”
药神谷,中州炼丹师的圣地!其谷主更是被誉为丹道第一人!
三女心中一震,看向那株摇曳生辉的幼苗。消息传得这么快?!连药神谷都被惊动了!
陆尘接过拜帖,看都没看,随手放在石桌上当杯垫,打了个哈欠:“药神谷?是卖药的吗?我们这不缺药,缺个好点的锄头,他们那有吗?”
云鹤真人:“……”
苏凌雪、叶知微、钱宝宝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和……一丝兴奋。
看来,这株逆天的“豆芽菜”,又要引来不得了的人物了。
而陆尘,已经拿起烧火棍,开始琢磨给幼苗搭个架子,防止它长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