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深网的鱼饵，钓上来个大家伙
龙盾律所，地下二层。
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指挥中心。
一股子服务器过热后，塑料和金属混合的焦糊味。
陈忠和他手下那帮技术宅，
一个个眼球里全红血丝。
屏幕上的代码，瀑布一样往下刷。
“苏律师，联系上了。”
陈忠的声音，干得能搓出沙子。
他指着正中间一块屏幕。
上面只有极简的黑色聊天框。
匿名的Id，“摆渡人”。
摆渡人：【口令。】
苏律没看屏幕。
他正靠在椅子上，手里捏着林小小刚给他剥好的一个橘子。
“告诉他，夜莺在找新家。”
聊天框里，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额头的汗珠，顺着眉毛滑下来，
摆渡人：【验资。】
【往这个地址，打0.1个门罗币。】
陈忠扭头看苏律。
“这是陷阱。地址是新生成的，一旦我们转账，
他就能顺着交易链，反向追踪我们的资金来源。”
整个指挥中心，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苏律身上。
苏律却笑了。
“把他过去三年的所有交易记录，调出来。”
另一块屏幕亮起，上面是一份密密麻麻的交易清单。
苏律抬手，指着其中一条。
“看这条。去年，他和‘影子议会’交易，一笔上百亿的军火单子。”
“他偏要收人家0.01个币的‘手续费’。”
他又指向另一条。
“还有这条。三年前，一个中东王室买情报，他收了0.001个币的‘问路钱’。”
苏律的声音陡然转冷。
“他不是要验资。”
“他是在羞辱每一个找到他的人，
享受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踩在脚下的感觉。”
“他极度自负，又极度贪婪，
他觉得全世界都是蠢货，
只有他，是那个唯一的聪明人。”
苏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所以，对付这种人，不能按他的规矩来。”
“我们得用他的自负，来钓他。”
他看着已完全愣住的陈忠，下达了指令。
“转账。”
陈忠的大脑，嗡的一声！
“苏律师？！”
苏律靠回椅背，将另一瓣橘子放进嘴里。
“他要0.1，我们给他1.0。”
“再附上一句话。”
他顿了顿，
“‘不够再开口，当哥给你的零花钱。’”
苏律把最后一瓣橘子吃完，
“小小。”
林小小立刻递过来一个平板。
苏律在上面划拉了几下，
“用这个账户转。”
陈忠凑过去，眼角抽了一下。
那是“全球文化交流基金会”被冻结前，
用来洗钱的子账户。
用敌人的脏钱，去钓敌人的鱼。
转账完成。
聊天框里，对方再次陷入沉默。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指挥中心里，只剩下服务器风扇的嗡鸣，
苏律却像是没事人。
他凑到林小小耳边，
“你今天这身裙子，有点短啊。”
林小小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热了。
“苏律师！”
她压着嗓子，语气里带着一丝羞恼。
就在这时，屏幕亮了。
摆渡人：【货呢？】
陈忠和他的团队，精神猛地一振。
鱼，好像要咬钩了。
陈忠正要按照预案，说手上有部分数据。
苏律的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
“问他，买家是谁。”
陈忠一愣。
“苏律师，这不合规矩。我们是卖家，这么问会暴露的。”
“规矩？”
苏律笑了。
“在咱们的地盘上，我就是规矩。”
他站起身，走到屏幕前。
“照我说的发。”
“就问他，听说这次的买家，是常春藤那帮穷酸教授。”
“我们担心他们付不起钱。”
陈忠的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
这话，太嚣张了。
完全是外行人的口气。
但他还是照做了。
信息发出去。
聊天框里，对方立刻有了反应。
摆渡人：【你们是哪条线上的？懂不懂规矩？】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被冒犯的火气。
苏律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继续。”
“告诉他，我们是新人，但我们手里的货是独一份。”
“要是买家没实力，我们宁愿把东西烂在手里。”
这话，充满了菜鸟的鲁莽和贪婪。
对面摆渡人，似乎被逗笑了。
摆渡人：【呵呵。】
摆渡人：【放心，教授只是幌子。】
摆-渡人：【出钱的，是黑洞。】
黑洞。
陈忠的瞳孔，猛地收缩。
【宿主谈判策略分析能力提升。】
【获得称号：深网谈判专家。】
苏律没停。
他盯着屏幕，引导猎物走向最后的陷阱。
“继续刺激他。”
“就说，黑洞我们听过，但最近风声紧，这笔买卖风险太大。”
陈忠的手，已开始发抖。
他感觉不是在打字，是在刀尖上跳舞。
摆渡人：【风险？】
摆渡人：【跟下一笔比，这只是开胃菜。】
摆渡人：【我们下周，还有一批东方古董要出货。那才是大头。】
东方古董。
这四个字，烫在每个人的心上。
关于艺术品黑市的线索，在这里，接上了！
苏律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拍了拍陈忠的肩膀。
“可以了。”
“告诉他，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然后，断线。”
陈忠依言操作。
黑色的聊天框，消失了。
屏幕恢复了正常。
指挥中心里，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那帮技术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几个人，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林小小看着苏律的背影，漂亮的眼睛里，亮得吓人。
这个男人，只是动了动嘴皮子。
就把藏在世界阴暗角落里的毒蛇，耍得团团转。
还顺便，把对方的底裤都给扒了下来。
苏律拿起加密电话。
直接拨给了秦建。
电话那头，秦建的声音几乎是秒接。
“苏律？”
苏律没寒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秦处。”
“深网那条线，我刚撬开。”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停了一拍。
“下周，日内瓦。”
“有一场非法的东方古董拍卖会。”
“买家，是‘黑洞资本’。”
苏律顿了顿，吐出的每个字，都让空气的温度降了几分。
“但卖家……”
“我怀疑，是我们内部的人。”
轰！
秦建握着电话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
苏律没理会他的反应，继续下达指令。
“从现在起，封锁全国海关。”
“任何一件疑似文物出境。”
“连人带货，一起给我扣下！”
“苏律师……”
陈忠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
“这黑洞资本，是什么来头？”
苏律没回答。
他走到那面巨大的世界地图前。
目光，在北美和欧洲之间，来回移动。
影子组织。
普罗米修斯实验室。
黑洞资本。
一张无形的网，正在缓缓收紧。
而他，正站在蛛网的中央。
苏律的目光，从地图上收回。
他落在了林小小的身上。
“小小。”
林小小身体下意识绷紧。
“在！”
“以我的名义。”
苏律的声音很平静。
“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杜邦，发一封邮件。”
林小小立刻打开平板，手指悬在屏幕上。
“邮件内容是？”
“举报‘黑洞资本’。”
林小小的指尖一顿。
苏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罪名……”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通过拍卖‘东方古董’，为恐怖组织洗钱。”
林小小猛地抬头，嘴唇微微张开。
“苏律师……证据呢？”
“证据？”
苏律笑了。
“就说证据。”
他带着一丝玩味。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销毁的服务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