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黑衣杀手显然训练有素,虽对包子那诡异的化解手段心存忌惮,但杀令在身,攻势却毫不迟缓。为首那名筑基期修士再次催动法器,另外两名炼气后期的杀手则一左一右,如同鬼魅般包抄而来,手中短刃闪烁着淬毒的幽光,封死了姜玉颜和包子的退路。
“保护好她!” 姜珏对姜玉颜低喝一声,眼中玄黄之色大盛。他不再保留,双手结印速度陡然加快,周身气息与这方古老废墟隐隐共鸣。
“红尘劫指,一指定风波!”
他并指如剑,指尖玄黄气凝聚如实质,带着一股历经万丈红尘、看透悲欢离合的沧桑意境,径直点向那名筑基期杀手。这一指看似缓慢,却仿佛锁定了周遭空间,让那筑基杀手产生一种无论如何闪避都必被击中的错觉!
那杀手心头大骇,急忙召回乌光透骨钉抵挡。
“铛!”
指风与透骨钉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异响。玄黄气劲炸开,竟将那品质不俗的透骨钉震得灵光乱颤,倒飞而回。筑基杀手更是闷哼一声,连退数步,体内气血翻涌,眼中惊骇更浓——这青衫少年,明明气息不到筑基,战力为何如此诡异强横?!
与此同时,左右两名炼气杀手已然逼近姜玉颜。
“吼!”
姜玉颜虽惊不乱,体内玉珏、碎片与血脉形成的三角循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一股远超炼气三层的力量勃然爆发!她不再使用石棱,而是并掌如刀,混沌灵气(虽稀薄,但本质极高)蕴含其中,带着一丝破灭与新生的矛盾道韵,悍然劈向左侧杀手的手腕!
那杀手见她不退反进,掌风凌厉,心中冷笑,短刃去势更疾,打算硬碰硬废掉她的手掌。
然而,双刃即将相交的刹那,姜玉颜掌缘掠过的那丝混沌气息,竟让他手中淬毒短刃上的灵光微微一黯,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压制!虽然效果微弱,却让他动作出现了一丝几乎不可察的凝滞!
就是这一丝凝滞!
姜玉颜脚步一错,身形如游鱼般巧妙避开锋刃,掌刀变拍,狠狠印在他的肋下!
“噗!”
那杀手只觉得一股蛮横中带着诡异侵蚀力的劲道透体而入,剧痛传来,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竟被一个炼气三层的小丫头击伤了?!
右侧杀手的攻击也已至,毒刃直刺姜玉颜后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躲在姜玉颜身后,看似被吓坏的包子,忽然抬起了小脸。她那双原本纯净无邪的大眼睛里,此刻竟没有了恐惧,反而充斥着一种与其年龄外貌截然不符的、仿佛俯瞰尘世的淡漠与……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她没有再伸手,只是用那双变得深邃的眸子,冷冷地瞥了那名杀手一眼。
没有任何光芒,没有任何声响。
那名正全力突刺的炼气后期杀手,身形猛地一僵!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瞬间坠入了无边无际的冰冷星海,周围是永恒的孤寂与冻结的法则,一股源自生命层次的无上威压,让他连思维都几乎停滞,所有的杀意、所有的力量,在这漠然一瞥下,尽数冰消瓦解!
他手中的短刃“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软倒在地,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竟是直接心神崩溃,昏死过去!
这诡异到极点的一幕,让场中剩余的两名杀手亡魂大冒!
那筑基期杀手与姜珏对了一招,本就落入下风,此刻见同伴莫名其妙倒下,再看那红衣小女孩的眼神,哪里还有半分轻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妖……妖怪!” 他尖叫一声,再也顾不得任务,转身就想逃。
“想走?” 姜珏眼神一冷,岂容他逃脱报信。他身形如风,玄黄气机锁定对方,红尘劫指再出,直取其背后大穴!
而姜玉颜也抓住机会,配合姜珏,催动全身力量,一道蕴含了极光之炽热与青木之生机的混合气劲(虽粗浅,却本质非凡)轰向那受伤的炼气杀手,彻底断绝其反抗能力。
片刻之后,战斗结束。
筑基杀手被姜珏以玄奥手法封住修为,打晕在地。那名被姜玉颜击伤的炼气杀手,也被她补上一击,昏死过去。
场中暂时恢复了寂静,只有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包子轻轻拉扯姜玉颜衣袖的声音。
“姐姐,包子困了……” 小女孩眼中的深邃与淡漠早已消失,又恢复了那副懵懂天真、我见犹怜的模样,揉着眼睛,打着小哈欠,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瞥只是众人的幻觉。
姜玉颜和姜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与余悸。
姜珏走到那名心神崩溃的杀手身边,仔细探查了一下,眉头紧锁:“神魂遭受不可逆的冲击,道基尽毁,即便醒来,也已成痴傻之人。” 他看向被姜玉颜牵着的、昏昏欲睡的包子,眼神无比复杂。这究竟是什么存在?言出法随?目蕴天威?
姜玉颜也是心潮起伏,她轻轻握了握包子的小手,感受到那真实的温热,心中稍安。无论如何,刚才若非包子,她恐怕凶多吉少。
“先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姜珏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他快速搜查了一下三名杀手身上,除了一些常规的丹药、符箓和那件透骨钉法器外,并未找到能直接证明其身份的物品。但其中一人内衣角绣着的一个不起眼的、如同扭曲藤蔓般的暗纹,让姜珏目光微凝,他默默记下了这个图案。
姜玉颜看着昏迷的杀手,心中寒意更盛。是谁要杀她?仅仅是为了可能的“机缘”,还是……与她身上苏醒的血脉和古物有关?
她弯腰,从那名筑基杀手怀中搜出那枚掉落的乌黑透骨钉。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透骨钉的瞬间,异变再生!
她怀中的那枚暗青色金属碎片,突然青光暴涨!一股苍茫、悲怆,却又带着无尽守护意志的熟悉气息,如同潮水般从碎片中涌出,顺着她的手臂,猛地灌入那透骨钉中!
“嗡——!”
透骨钉剧烈震颤,表面的乌光迅速褪去,露出了其内里隐藏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污秽之气!那气息充满了怨毒与侵蚀性,与碎片散发的青木生机截然相反!
紧接着,在姜玉颜和姜珏惊愕的注视下,碎片青光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将那丝暗红污秽之气包裹、净化、吞噬!与此同时,一段破碎、模糊,却带着强烈情绪的意念画面,顺着青光反馈到了姜玉颜的脑海——
那是一株顶天立地的巨树,撑起浩瀚星空,垂下亿万缕生命霞光。然而,无数缠绕着苍白气息的锁链从虚无中伸出,死死勒入树干,吞噬着它的生机。巨树悲鸣,星辰摇落……在画面最后崩碎的刹那,她仿佛看到了一角染血的青衫,以及一声穿越万古、满含不甘与决绝的叹息……
“啊!” 姜玉颜闷哼一声,脸色煞白,这段意念冲击让她神魂剧震,但也让她瞬间明悟——这透骨钉上,竟然残留着一丝与伤害那株巨树(世界树?)同源的苍白诡异之力!而这金属碎片,对这股力量有着本能的排斥与净化欲望!
姜珏也感应到了那瞬间出现的、令人极度不适的苍白气息以及碎片激烈的反应,他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姜玉颜:“你怎么了?”
姜玉颜稳住心神,将脑海中的画面和感知快速告知姜珏。
姜珏听完,面色凝重如水:“看来,要杀你的人,或许与这苍白诡异之力有关。而这碎片……它在指引你,也在保护你。”
两人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枚看似普通的暗青色碎片上,它的来历与重要性,远超他们之前的想象。而包子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兴趣,只嘟囔着:“好吵……包子要睡觉……”
(第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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