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从茶楼出来，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开车回到公司，直接冲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苏晴雪正在整理财务报表，看到他进来，抬起头。
“决定了？”
“决定了。”林凯把银行卡放在桌上。“明天我就给陈德华答复。”
苏晴雪看着那张卡，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林凯，你想过后果吗？”
“后果？”林凯苦笑。“现在还有什么后果比破产更可怕的？”
苏晴雪站起身，走到窗边。
“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我知道。”林凯点了支烟。“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张启明满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林总，不好了！”
林凯心里一紧。“怎么了？”
“海城建设那边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要提前收回我们的垫资款。”张启明喘着粗气。“整整八百万！”
林凯手中的烟掉在了地上。
“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之前！”张启明的声音都在发抖。“如果拿不出来，他们就要起诉我们违约！”
苏晴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八百万…我们哪里有八百万？”
林凯脑子里轰的一声。现在公司账上只有几十万，就算加上陈德华给的一百万，也差得太远了。
“张总，为什么突然要收回垫资？”苏晴雪问道。
张启明摇摇头。“他们说是资金链紧张，需要回笼资金。但是我总觉得…有人在搞鬼。”
林凯和苏晴雪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人——陈德华。
“你先出去吧。”林凯对张启明说。“我想想办法。”
张启明走后，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
“是陈德华做的。”苏晴雪开口道。
“肯定是他。”林凯握紧了拳头。“他这是在逼我们就范。”
苏晴雪走到林凯面前。
“现在怎么办？八百万，我们根本拿不出来。”
林凯的手机响了。是陈德华。
“林总，听说你们遇到点小麻烦？”陈德华的声音透着得意。
“是你搞的鬼！”林凯压低声音。
“林总，你这话就不对了。”陈德华笑得很开心。“我只是给海城建设的老总打了个电话，聊了聊天而已。”
“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明白，现在谁才是你的朋友。”陈德华的语气变得认真。“八百万，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小数目。”
林凯闭上眼睛。他知道陈德华在等什么。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林凯终于开口。
“哈哈，这就对了！”陈德华很满意。“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见面。我会准备好所有的资料。”
“钱什么时候能到位？”
“今天晚上，八百万就会打到你们公司账上。”陈德华说。“另外，我再追加两百万，当作你们的辛苦费。”
林凯心里五味杂陈。一千万，这对现在的林氏集团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林总，合作愉快。”陈德华挂断了电话。
林凯把手机扔在桌上，瘫坐在椅子里。
“晴雪，我们真的没有选择了。”
苏晴雪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凯，我知道你心里有多难受。但是为了公司，为了那些员工，我们只能这样做。”
“可是一旦开始，我们就是罪犯了。”林凯抬起头看着她。“你不怕吗？”
“怕。”苏晴雪点点头。“但是我更怕看到公司倒闭，看到那些跟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员工失业。”
林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明天我去见陈德华。你在公司等消息。”
“我陪你去。”苏晴雪坚持。
“不用。”林凯摇头。“这种事情，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就在这时，张启明又冲了进来。
“林总！好消息！海城建设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资金到位了，不用我们提前还款了！”
林凯和苏晴雪都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不过是陈德华展示实力的手段而已。
“张总，你去通知财务部，今晚可能会有一笔大额进账。”林凯吩咐道。
张启明离开后，苏晴雪看着林凯。
“现在还来得及反悔。”
“反悔？”林凯苦笑。“你觉得陈德华会给我们反悔的机会吗？”
苏晴雪沉默了。她知道林凯说得对。从接受陈德华的钱开始，他们就已经被绑在了战车上。
晚上八点，财务部主管打电话过来，确认收到了一千万的转账。
林凯看着银行短信，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这一千万，可能是他们的救命钱，也可能是他们的催命符。
“明天见了陈德华，我们就正式开始了。”林凯对苏晴雪说。
“嗯。”苏晴雪点点头。“林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林凯握住了她的手。在这个关键时刻，能有人理解和支持，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夜深了，林凯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他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心里想着明天即将到来的一切。
从明天开始，他就要踏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一条充满危险和不确定的道路。
但是为了公司，为了那些信任他的员工，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