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咖啡厅里只有零星几桌客人。
张明推开门，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刘。”
刘海波抬起头，脸上满是疲惫。
“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张明在他对面坐下。
“我没有选择了。”
“李建国找你了？”刘海波压低声音。
“你怎么知道？”
“废话，整个市里谁不知道他的手段。”刘海波苦笑。“五千万？”
张明点点头。
“他还知道王检察官的计划。”
刘海波的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意思？”
“钓鱼执法，他说王检察官想得美。”
“完了。”刘海波瘫在椅子上。“王检察官那边肯定有内鬼。”
张明心里咯噔一下。
“你确定？”
“不然李建国怎么会知道？”刘海波摇头。“这下真的完了。”
服务员走过来。
“两位要点什么？”
“两杯咖啡。”张明随口说道。
等服务员走远，刘海波才继续说话。
“张明，我劝你还是跑吧。”
“跑？往哪跑？”
“出国，换个身份，总比死在这里强。”
张明摇头。
“我跑了，小丽和孩子怎么办？”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海波急了。“你现在这样，能保护得了谁？”
咖啡端上来了。
张明端起杯子，手在微微颤抖。
“老刘，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如果我配合李建国，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吗？”
刘海波沉默了很久。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刘海波叹气。“李建国这种人，不会留活口的。”
张明闭上眼睛。
“那王检察官那边呢？”
“现在看来，也不保险。”刘海波摇头。“内部有人泄密，你去了也是送死。”
“所以我只有死路一条？”
“不一定。”刘海波突然压低声音。“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先发制人。”
张明睁开眼睛。
“你什么意思？”
“李建国不是要五千万吗？”刘海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给他。”
“然后呢？”
“然后报警。”
张明愣住了。
“报警？”
“对，就说有人敲诈勒索。”刘海波越说越兴奋。“五千万不是小数目，足够判他十年以上。”
“可是这样一来，我的事情也会暴露。”
“八百万和五千万，你觉得哪个更严重？”
张明陷入沉思。
确实，相比之下，八百万的贪污罪要轻得多。
“可是钱从哪来？”
“我有办法。”刘海波神秘地笑了。“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张明想起来了。
刘海波是银行副行长，手里确实有些门路。
“你能弄到五千万？”
“现金不行，但是转账可以。”刘海波解释道。“我们可以做个局。”
“什么局？”
“明天你按时去见李建国，答应给他钱。”刘海波说道。“然后约定转账时间和方式。”
“然后呢？”
“然后我们提前报警。”刘海波眼中闪着光。“让警察现场抓获。”
张明觉得这个计划有些冒险。
“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不会的。”刘海波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这是唯一的出路。”
张明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老刘，你为什么要帮我？”
刘海波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我们是朋友。”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刘海波点头。“而且，李建国这种人，早就该收拾了。”
张明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在这个关键时刻，还有人愿意帮他。
“那王检察官那边怎么办？”
“先不要联系了。”刘海波摇头。“既然有内鬼，就不能冒险。”
“可是他在等我的消息。”
“让他等着吧。”刘海波冷笑。“说不定内鬼就是他身边的人。”
张明觉得有道理。
现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不能完全信任。
“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明天。”刘海波看了看手表。“你先回去，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在银行见面。”
“然后呢？”
“然后我教你怎么做。”刘海波站起身。“记住，明天见了李建国，一定要表现得自然一些。”
“我知道了。”
两人走出咖啡厅。
夜风很凉，张明打了个寒颤。
“老刘，谢谢你。”
“别说这些了。”刘海波拍拍他的背。“明天见。”
看着刘海波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张明站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
也许，这真的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回到家里，小丽已经睡着了。
张明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躺在床上。
但是他睡不着。
脑子里不断地想着明天的计划。
如果成功了，他就能摆脱李建国的控制。
如果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张明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月亮。
明天，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刻了。
他必须成功。
为了小丽，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张明终于在天亮前睡着了。
梦里，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未来。
没有李建国，没有威胁，只有平静的生活。
但是梦终究是梦。
现实，还在等着他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