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
壮汉的声音低沉。
“周少请你过去。”
张明下意识后退一步。
手心里的U盘硌得生疼。
“我不认识什么周少。”
他转身就想走。
“别费劲了。”
另一个壮汉拦住去路。
“跟我们走一趟，省得大家难看。”
张明扫了眼四周。
街上人不少，但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没人会注意这边。
“我要是不去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壮汉往前逼近一步。
张明咬咬牙。
“好，我跟你们去。”
他想着，先稳住这两个人再说。
上车以后再找机会逃跑。
“识相就好。”
壮汉推开车门。
“上车吧。”
张明钻进后座。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
车子启动，朝着城郊方向开去。
张明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还好没被搜身。
他得想办法把位置发给林雨。
“别乱动。”
左边的壮汉冷冷开口。
“把手拿出来。”
张明心里一紧。
只能把手放在膝盖上。
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停在一栋废弃工厂前。
“下车。”
壮汉拉开车门。
张明被推搡着走进工厂。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根柱子和堆在角落的杂物。
“张明，好久不见啊。”
熟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周天成从阴影里走出来，嘴角挂着讥笑。
“周少还真是看得起我。”
张明冷笑一声。
“这么大阵仗。”
“没办法。”
周天成点燃一支烟。
“谁让你不识抬举呢。”
“我都说了，项目的钱我一分不少给。”
“结果你倒好，跟我爸作对。”
张明盯着他。
“我没兴趣跟你们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
周天成笑了。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知道这个项目能赚多少钱吗？”
“上千万！”
“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要？”
张明冷哼。
“不义之财，不拿也罢。”
“呵，道貌岸然。”
周天成弹了弹烟灰。
“说得倒是好听。”
“你不就是想拿这些东西威胁我爸吗？”
他指了指张明的口袋。
“把U盘交出来。”
张明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怎么知道U盘的事？
难道刘刚出卖了他？
“什么U盘？”
他装傻充愣。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
周天成冷笑。
“刘刚那个蠢货，早就被我爸的人盯上了。”
“他今天跟你见面，我们全程都在监视。”
张明脸色一白。
完了。
自己掉进陷阱里了。
“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
周天成伸出手。
“否则的话，你今天走不出这个工厂。”
张明紧紧握住口袋。
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一旦交出去，就真的完了。
“做梦！”
他吼道。
“你们休想拿到！”
“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天成挥挥手。
“搜！”
两个壮汉立刻扑上来。
张明拼命挣扎，但根本不是对手。
很快，U盘就被搜了出来。
“这就对了嘛。”
周天成接过U盘，放在手里把玩。
“其实我爸说，你这人还算有点能耐。”
“可惜不听话。”
“不听话的人，没有存在的价值。”
他朝壮汉使了个眼色。
“解决掉他。”
张明瞳孔猛地一缩。
他们真的要杀人灭口！
“等等！”
他大喊。
“U盘里的东西我备份了！”
“我要是出事，那些资料会自动发给媒体！”
周天成动作一顿。
“你唬谁呢？”
“不信你可以试试。”
张明硬着头皮说。
“我设置了定时邮件，每隔两小时要输密码才能取消。”
“要是我出事，邮件就会自动发出去。”
周天成盯着他看了几秒。
“你最好没骗我。”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爸，他说有备份。”
“嗯，好的。”
挂断电话，周天成冷笑。
“算你走运。”
“我爸说，先留你一命。”
“但你得老实待着。”
他朝壮汉示意。
“把他关起来。”
张明被推进工厂深处的一间小屋。
门被锁上，外面传来脚步声远去。
他靠着墙壁坐下，浑身冷汗。
刚才那番话，纯粹是瞎编的。
他根本没备份。
但现在只能这么说，才能拖延时间。
张明摸出手机。
还好没被搜走。
但这里信号很弱，只有一格。
他打开通讯录，找到林雨的号码。
编辑了一条短信。
“被困在城郊废弃工厂，速报警。”
发送。
希望能发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张明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
有人来了。
门被打开，周建华走了进来。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带着威严。
“张明，我们又见面了。”
周建华淡淡开口。
张明站起来。
“周局长真是好手段。”
“过奖。”
周建华摆摆手。
“商场如战场，不过是各施手段罢了。”
“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张明冷笑。
“你不敢杀我。”
“那些资料一旦曝光，你也完了。”
“资料？”
周建华笑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那套说辞？”
“定时邮件，备份。”
“这种老掉牙的把戏，骗骗我儿子还行。”
张明心里一沉。
被识破了。
“不过我确实不打算杀你。”
周建华转过身。
“杀人犯法，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但你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你的公司，你的名声，你的家人。”
“全都会付出代价。”
张明咬紧牙关。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周建华冷笑。
“明天开始，你公司的营业执照会被吊销。”
“所有项目会被停工。”
“你欠的那些债，债主会找上门。”
“你老婆的工作，也保不住。”
“你女儿的学校，会收到举报。”
“说你这个当爹的，品行不端。”
张明浑身发抖。
“你就是个魔鬼！”
“魔鬼？”
周建华哈哈大笑。
“我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利益而已。”
“谁让你不识时务呢？”
他朝门外走去。
“好好在这里反省吧。”
“等你想通了，随时可以叫人。”
“只要你答应配合，这一切都可以停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门再次被锁上。
张明瘫坐在地上。
完了。
真的完了。
他低下头，眼泪滑落。
对不起。
对不起老婆女儿。
是他拖累了她们。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有回信。
张明赶紧拿起来看。
是林雨发来的。
“收到，已报警。坚持住。”
张明握紧手机。
还有希望。
只要警察来了，一切还有转机。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透过缝隙往外看。
两个壮汉守在门口。
想逃出去不太可能。
只能等。
等警察来。
张明靠着墙壁，闭上眼睛。
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老婆的笑容，女儿的脸，公司的员工。
还有那些被周建华坑害的人。
李科，刘刚的朋友。
因为举报而死。
还有多少人，因为这些蛀虫，家破人亡？
不能就这么算了。
绝对不能。
张明睁开眼睛。
眼神变得坚定。
他要活着出去。
然后亲手把周建华送进监狱。
外面突然传来警笛声。
由远及近。
张明心里一喜。
警察来了！
果然，很快就听到脚步声和呵斥声。
“警察！不许动！”
“放下武器！”
“趴下！”
嘈杂的声音传来。
门被踹开。
几个警察冲进来。
“有人吗？”
“我在这！”
张明大喊。
警察跑过来，打开小屋的门。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张明走出来。
外面，周天成和两个壮汉已经被控制住。
周建华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警官，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他强笑着说。
“我们只是请张先生过来谈点事。”
“谈事？”
为首的警官冷笑。
“非法拘禁，威胁恐吓，你们还真能谈。”
“把他们全部带走！”
警察上前给周建华戴上手铐。
“你们这是干什么！”
周建华挣扎。
“我是市建设局局长！”
“你们有什么权利抓我！”
“周建华，你涉嫌贪污受贿、非法拘禁等多项罪名。”
警官出示证件。
“这是省纪委的调查令。”
“现在跟我们走。”
周建华脸色瞬间惨白。
省纪委。
完了。
彻底完了。
他瘫软在地。
张明看着这一幕，长长出了口气。
终于。
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