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一会停一会,地面都是湿润的。
陈泊强势地将人抱上了方秘书开来停在路边的车,好不容易上了车身上也湿了一小片。
喻离丝毫不反抗,或者说发病带来的疲惫让他对什么都无所谓。
期间陈泊一直抱着他,就算是上了车也依旧抱着他。
那是一个安静的拥抱,二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彼此之间只有炙热的呼吸。
陈泊像是找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抱着喻离不撒手。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喻离动了动手,碰开了车窗,冰冷的雨水伴随着冷空气斜斜打入车窗里
或许是太冷了,又或许是喻离太累了。
他艰难的缩进了这个拥抱里,感受着让人安心的热源。
这个拥抱是纯粹的、不惨任何杂质的,两人没什么太多心思,心底只余彼此。
喻离觉得不对劲,他虽然身体被封锁了似的,所有感知都会降低,但也不是没有。
方才没回过劲儿还不觉得,此刻他静下心来觉得自己身边像是挨着一个热炉子,烫得他好不自在。
陈泊有些太烫了。
再看陈泊身上,可能是他出门比较匆忙,在即将入冬的天气身上只套了层薄薄的衬衫。
这人不管不顾自己,却在带他出门前,给他裹了一层又一层。
“去市区那套房?”方秘书小心翼翼问。
市区那套房就是陈泊和喻离所住的房子。
陈泊薄唇微动:
“不,回别墅。”
他要把小猫带回去藏起来,越偏越好,这样迷路的小猫就算要逃跑也找不到路。
就在方秘书应答之际,后面这两个人产生了分歧。
喻离久违的开了口,因为没有进水嗓音干涩到像是打磨的砂纸:
“去医院。”
他说的很慢声音也很小,说完之后就闭着眼睛不再开口,仿佛说这一句话就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如果不是他,陈泊或许是不是不用这样大半夜带着病体过找他?
他又给别人添麻烦了吗?
自己果然只会惹麻烦,要是不存在就好了……
生病后的陈泊脑回路似乎不同寻常,连带着智商都开始下降:
“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喻离没精神理他。
陈泊在一边神经质的自说自话:
“其他都随你,分手你想都不要想,你别想从我身边逃走,我要把你拴在我身边一辈子,你讨不讨厌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喻离说完那句话就不搭理他,陈泊喉间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仿佛这只是独属于他一人的舞台剧。
现在不清醒的他全然忘了咨询的什么心理医生,还为喻离弄了个新的病症。
昏沉的脑袋自动处理为喻离是因为生病不舒服,所以最终还让方秘书把车开到了医院。
方秘书感觉这两个人都不对劲,他转头一看说不清是谁更狼狈一点,两个人浑身被打湿头发都恹恹垂下,一个满脸通红,一个眼底青黑疲态尽显。
他们摊在后座里像是紧紧黏在一起的树袋熊,抱住就不动了。
多疑的方秘书当即冒雨下车,打开后车座的门。
门一开冷风直往密闭的空间钻,方秘书俯身探了进来,一手一个脑门。
随后他震惊了。
“我靠,老板你怎么没烧死呢。”
去医院的路上方秘书展示了老妈子的天性,絮絮叨叨。
轿厢两人都满脸麻木,似乎都不太想听。
遂在车程开出不到一小半的时候,陈泊又开始搞起了小动作。
黑黢黢的密闭空间陈泊撇向一边,喻离还是躺在一边像条咸鱼一样
车辆行经,路灯光偶尔打进来一段暖黄光,明明灭灭。
在陈泊的视野里,喻离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动,被灯光照了也一直睁着,不知道眼睛疼不疼。
不知道怎么想的,陈泊伸手捂住了那双空洞的眼睛。
或许是怕喻离眼睛受不住,或许陈泊不想看到那双没有任何情绪只想着拽人入深渊的眼神。
总觉得心上会被烫出一个疤,刺痛会蔓延至全身。
陈泊轻轻用另一只手扣弄着喻离的指尖,惹来喻离一阵睫毛轻颤,剐蹭在他手心,他又开始心痒。
陈泊自己一个人扣了一会,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喻离的睫毛煽动的很快。
喻离不出声制止,他自己一个人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喻离甚至想是不是要到医院才会停?
他刚这么想,谁知下一秒陈泊就将他抱起,喻离被迫改变了咸鱼躺的姿势,直起身软绵绵坐到陈泊怀里。
陈泊对待他就像是在对待自家买回来的精细人偶,因为喻离不动也不说话,反馈出的反应少到可怜,身体也没个支点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陈泊只好使了点劲撑着喻离,一场爱抚变成了独角戏。
喻离抿着的唇被撬开,意料之外的不是一ge吻
(病人低血糖了,需要吃糖,但这里没有自主意识,所以只能用手喂了,审核大人明鉴!)而是手指。
指尖
衔着一颗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糖果。
丝丝密密的甜在喻离嘴里散开。
唇齿与指尖分离之时还有
(就是正常的喂糖)一声响。
若是平常喻离肯定会感到害臊、羞耻,但现在不会。真正进入发病期(只是生病了,可怜的孩子生病了)的喻离所有情绪阈值都会降低。
喻离只是单纯的觉得陈泊的指尖(牵起来)很柔软。
剩下一段车程,嘴里都充斥着一股甜腻,还有异(糖果的)物品感。
陈泊衣服都忘记了穿,却会给喻离带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