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热气袅袅的水中来回拨弄着。
男子慢条斯理地捧起水在洒在颈窝,温热的水珠顺着颈窝缓缓滑落。
隔着一道木制屏风,正站着一个人,他神色恭敬,低垂着头。
“你说那位派人前往月国了?”
“哼~不知所谓,月国如今自己都是自身难保,竟妄想拉月国入他那谋反的伙儿。”
南流景一只手随意搭在浴桶边缘,唇边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原以为那位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没想到是在自寻死路。
若是还有拓跋彧为他出谋划策,他还能再多当几年那偷来的的北疆王位。
可惜他蠢啊,赶走了自己的亲兄弟,连那位天赋卓绝的大祭司都气走了。
如此不爱惜人才的王,王位是永远坐不久的。
“去,把这事透露给那位太子殿下。”
南流景轻轻挥挥手。
“是,主子。”那侍从应道。
但侍从并未立即离开,还在原地站着。
“嗯?”南流景喉间发出一声疑惑,目光透过木制屏风落在侍从身上,“还有事?”
侍从神色略显犹豫,试探性地开口,“主子,未来王妃喜欢什么,属下们也好准备着。”
南流景眉宇间染上一丝愉悦的笑意,轻笑一声,“他啊,我明日去问问,你们且先去搜罗些名贵舒适的衣料来。”
每回见那位太子殿下穿的衣袍衣料都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将他衬得越发丰神俊朗。
难怪大恒朝会有金屋藏娇一说。
遇上这么一个妙人,他也要金屋藏娇,让太子殿下只能他一个人看。
不,金子衬不出太子殿下的美,合该是那翡翠宝石才是,与其身上那木制清香相得益彰。
“另外搜罗些翡翠宝石。”南流景补充道。
“是,主子。”侍从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喜悦,“主子,我们如今所在的据地便发现一条翡翠矿脉,那属下回去后便派人去开采。”
“嗯,做的不错。”南流景嘴角的笑意更甚,一双冰冷的翠绿色眸子都附上一层淡淡的柔色。
“下去办吧。”
“是,主子。”
门被缓缓关上。
月团悠哉地迈着猫步走到屏风后,身子轻盈一跳便落在一旁的木架子。
它舔舔自己的爪子,朝南流景喵喵叫。
南流景放松着身子倚在浴桶里,“很快,到时便会有和他共处一室的机会。”
“他一定会成为你的主人的,放心。”
“他很喜欢你们,那日你们爬上他的身上,他可没有半点恼怒之色。”
“喵喵喵喵~”那主人,你抓紧,好多人。
月团再次催促。
“会的……”
南流景的眸色渐暗,太子殿下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自己不抓紧时间可就要被别人抢先了去。
沈宴泽,不知秋,万俟野,这三人各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如今还多了个宴扶光。
那地方提前暴露便暴露了,否则他的夫人身边的位置便全部被占了去。
月团兴奋地喵喵喵。
香香!
它喜欢香香身上的味道。
“嗯~好香啊~”少翊珩抱着沈宴泽在他后颈处深嗅一口,鼻尖流连地蹭着。
沈宴泽肌肉微微紧绷,但很快便放松下来。
“殿下,我们该歇息了。”
少翊珩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阿泽今日用的是桂花味的胰子?”
“嗯,殿下喜欢么?”沈宴泽微微点头。
“喜欢,阿泽如今好似一块桂花糕一般香甜诱人。”少翊珩忍不住低头在沈宴泽的唇上轻啄一口,那炙热的眼神令沈宴泽身子一颤。
沈宴泽连忙背过身去躲开这令他心跳加速的视线,“殿下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殿下,夜安。”
“阿泽,夜安。”少翊珩从身后环住他,将他围在自己的领地之中。
沈宴泽原以为自己会无法入睡,不曾想闻着那好闻的木质清香,睡意很快便席卷而来,沉沉睡去。
沉睡的少翊珩睁开双眼,里边没有点惺忪之意。
[白光藤,你今天说的太傅娃娃亲对象是什么意思?]
少翊珩分成一缕精神丝在精神海里凝聚出一具躯体。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呀。阿珩,我跟你说,那人可讨厌了。
日日借着松夫人外甥的身份缠着太傅,说是一直都待在月国不了解京都。
碍于父母亲的面子,太傅大人只好应下。
太傅去哪儿他也颠颠地跟着去哪儿。
只要旁人看太傅一眼,他就跟个吉娃娃似的朝人家龇牙咧嘴。]
白光藤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太傅他是什么反应?]少翊珩问道。
[哈哈哈哈哈……太傅被缠得烦了,直接在东宫住下。那人进不来,气急败坏的模样别提有多爽快了。]
白光藤脸上的不满转为灿烂的笑。
[阿珩,你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肯定天天守着太傅,绝对不让任何小妖精近太傅的身。]
[但你也要快些回来喔。]
少翊珩单膝下蹲,揉着它的脑袋,“好~再过几日我便回去了。”
[哎呀,你父皇来了,我要撤了嗷!]白光藤的能量体在精神海里迅速散开。
少翊珩也退出精神海,抱着沈宴泽沉沉睡去。
屋外
斗篷之下的拓跋彧凝视着那紧闭的屋门,一双异瞳充斥着火热。
殿下如今便在屋内睡着,他好想进去看上一眼。
他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殿下了。
“王爷,我们真的该走了,若是被巡视的士兵抓到,可就难脱身了。”
在一旁候着的影卫一脸苦色,他的主子净干这让他们这些下属捉摸不透的事。
若真喜欢,照他们主子这皮相,死皮赖脸去缠着也能有一席之地。
如今倒好,非要偷偷摸摸地夜里窥视人家。
这究竟是图的什么呢?
“走吧,去瞧瞧本王那兄长派了什么人去月国说服那位月国国君。”
拓跋彧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轻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