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林安早已吃完，正和同桌聊得兴起。
“诶我跟你说啊……”她话音未落，忽觉身后一股寒意袭来。
她猛地转身，只见程砚正一言不发地杵在她身后。后门处，许昭斜倚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先别说了，跟我走一趟。”程砚不由分说，揪住她的后衣领就将人往外拎。
“呜呜，程砚你要干嘛！补药啊！我可是帮了你大忙，你不能恩将仇报啊！”林安一边扑腾一边嚷着。
“大忙？我吃个饭让人盯着看了半天，这恩情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嗷。”程砚冷笑一声，径直把人拎到了后门。
林安一被放下，立刻转向许昭，眨巴着大眼睛：“那个……昭昭啊，你不会打我的，对吧？咱俩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好闺蜜！”
许昭挑了挑眉，唇角微扬：“嗯哼，那得看我心情了。”
“我说林安同志，”程砚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前缩着脖子的林安，“你这一天天的，点鸳鸯谱都点到小爷我头上了？跑完步差点没累噶，就想安生吃口饭，你倒好，给我整这么一出现场直播？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昭也环抱着手臂，斜睨着林安，嘴角噙着一丝“危险”的笑意：“哦？我说怎么一下课就扑过来抱着我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啊，你这坑挖得可够深的，把我埋得挺惨啊。”
林安心虚地绞着手指，声音细若蚊呐：“那……那反正大家也都默认你俩在谈了嘛……”
“嗯？你说什么？”程砚眉头一拧，毫不客气地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个清脆的脑瓜崩。
“哎哟！”林安捂着额头，扁着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那……那我赔你点钱？”她试探着问，眼神里透着委屈。
“多……”程砚眼睛一亮，刚想狮子大开口，眼角余光就瞥见许昭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他瞬间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干咳两声，强行切换成一身正气的模样，“哼！想用金钱收买我？林安同志，你看错人了！” 语气那叫一个义正辞严。
“十块？”林安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
“妥了！我原谅你了！”程砚立刻大手一挥，斩钉截铁，仿佛刚才那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不是他。
许昭看得目瞪口呆，简直要气笑了：“不是吧程砚？你就这点出息？十块钱就把你收买了？！” 她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神转折，刚刚还歃血为盟的队友现在就投敌了。
“不，许昭同学，你肤浅了！”程砚一本正经地摇头，眼神却牢牢锁定林安掏钱的动作，“是林安同学用她真挚的……赔偿之情，深深打动了我。”
许昭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而将“火力”对准林安：“行，他好打发。那我呢？你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林安看着眼前这个开始斤斤计较、眼神里透着熟悉的狡黠光芒的许昭，感觉无比陌生。
她悲愤地控诉：“昭昭！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指着许昭，又指指旁边正美滋滋数着十块钱的程砚，“这股子讨债的习气……简直跟他这个奸商一模一样了！”
“喂喂喂！怎么说话呢？”程砚立刻跳脚，一脸不服气，“我这么正直善良一人，怎么就成奸商了？”他觉得自己这定位简直离谱到姥姥家了。
林安立刻抓住把柄，叉腰反击：“正直善良？前两天我可看见了，朋友圈有人晒校长的亲笔签名，你敢说不是你卖的？”
程砚清了清嗓子，瞬间切换成一本正经的表情，眼神却有点飘忽：“什么叫卖？那叫捐！是充满爱心的捐赠！人家过意不去，非要给我发个红包表达谢意，盛情难却啊！这能叫买卖吗？这叫充满人情味的赠予与象征性的精神补偿！”
“行了行了，你俩这歪理邪说扯起来没完了是吧？”许昭没好气地打断他们，双手环胸，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视，最后定格在林安身上，“林安同学，我的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你打算怎么赔偿？别想用十块钱就把我打发了。” 她特意瞥了一眼旁边正美滋滋回味十块钱的程砚。
林安被许昭这专业的索赔架势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眼前的闺蜜越发像被程砚附体了。她眼珠滴溜溜一转，迅速评估形势：程砚那边是十块钱摆平了，许昭这边……看这架势，十块怕是不行。
“那个……昭昭啊，”林安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脸，蹭到许昭身边，试图故技重施地抱住她的胳膊，“你看，咱们这关系，谈钱多伤感情啊！要不……我请你喝一个月的奶茶？” 这是她能想到的大出血了。
“等等！”程砚忽然插话，看向林安，眼神里闪烁着剥削的光芒，“那我那份奶茶？”
林安：“……程砚！贪不死你！坐地起价啊你！”
许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行了，别逗她了。程砚，你的补偿已经在你兜里了。”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程砚放钱的口袋。
一场风波，最终以林安卖身一个月，以及程砚喜提十块钱告终。
许昭达成目的后一脸轻松，再看看旁边一个得意洋洋、一个愁眉苦脸的两人，忽然觉得，偶尔学学程悍匪的作风，好像……效率还挺高的？
当然，她绝不会承认自己越来越像他了。
嗯，绝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