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继业和房遗直看到有这样的信息出来,更加确信这次绝对是一场暗杀事件了,这一点应该不会错,现在重要的就是要摸清楚他们的真实计划和参与的人员就是了。
房遗直看着桌上的信件,指着信件里面的五个人,摇了摇脑袋,
“我其实搞不明白,他们作为差役有什么作用?传递信息还是负责拦截什么?难道以他们的手段还能具体负责行刺?”
肖继业歪着头,也想不明白,
“的确,他们这两天巡视坊市和其他衙役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房遗直将腰刀挂上,
“想不通就不想了,我去街上看看。”
说完招呼自己的护卫跟上,骑着马来到东市,这伙人每人带着四个人,两伙在东市,三伙在平康坊,难道只为了传递消息,监视陛下行踪?
房遗直顺着自己平时一行人的行动路线行进,东市此时也是熙熙攘攘,不少官员、富商结队来此用餐,道路两边的酒楼都已经有了不少人。
行刺当然以弩箭最好,远距离狙击,要是箭头再抹上毒药,效果更佳。可是大明不禁止人佩戴武器,刀、剑、棍棒都可以随身佩戴,街头随处可见有人持枪行走,哪怕很多文弱书生出门,身上都要挂一把剑,显得自己勇武,这也是大明尚武精神的体现。
不过大明两样东西管制严格,一是铠甲,二是弓箭。不过你要是穿着铠甲上街,一般也没有人阻拦,很多壮丁都是府兵,家里有铠甲是正常的。另外一些将门子弟哪个不是从小练武,甲胄只是标配,偶尔出门狩猎、游戏穿着铠甲呼啸而过,威风的很。
所以对于铠甲管制,只有家里储存铠甲达到一定数量了,才会处罚。弓箭包括弩箭就不一样了,这个东西管制很严,普通百姓人家不得持有,即使是府兵,也不能随意携带出门,只有出征了,才会佩戴。所以大街上根本看不到持有弓箭的行人。
武将家的孩子都是有弓箭或弩箭的,但是他们出门狩猎也是要报备一下的。
房遗直看看道路两边可以作为伏击点的地方,这些地方要是有弓箭,绝对会对赵瑞安危产生极大威胁。到时候要警惕一些。不过这些地方段志玄肯定会派人把守,如果连这些地方都防守不到,段志玄早就不用干了。房遗直心里想着,一队武侯从身边经过,房遗直猛地警觉。
武侯是属于军队系统,是城防力量,不属于地方衙役,他们负责长安城的巡逻和治安,这一点和长安城的衙役职责重合,但衙役事务更多更杂,武侯只负责治安管理,这样的交叉管理,也能更大限度保障长安安全。
现在长安城的武侯名义上主帅是汉王赵祥,实际上是在鄂国公张方麾下,刚才这一队巡城武侯,不但配备横刀、盾牌,还有几人配置长枪,最重要的是还有两人身背弩箭。
房遗直心念一动,招手对身边的锦衣卫悄声问道,
“去查一下,长安万年两县的差役是否配备弓箭或弩箭。”
锦衣卫队正点头转身去了,房遗直又看了一遍,抬腿进了明月轩用餐,不一会那个锦衣卫回来汇报,
“副指挥使,衙役们有配备弓箭和弩箭,不过一般正常巡街他们都不会携带,放在县衙军械库里,只有遇到极端情况,他们才会去配备使用,万年县有弓箭五十付,箭矢五百,弩弓二十张,弩箭四百支。”
衙役巡街,一般不会携带弓箭,但是他们真要是携带了,谁也挑不出毛病来。房遗直冷冷笑道,
“看来,他们是弩箭和刺客分开行动,刺客身上不携带武器,进驻刺杀点后,自然有人将武器奉上,这就减少了暴露风险。”
房遗直在路上这么一动,自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晚上,胜业坊内一座大宅,这里似乎在准备一场酒宴,奴仆们走来穿去,布置场地,书房内,几个人凑在一块,一个低哑声音响起,
“今天,房家那个小混蛋在东市和平康坊走动,似乎是在观察路线,到时候我们行动恐怕会带来不便,你们怎么看?”
“姓房的这么动静,却也说明,到时候他们就是这么走的,作为锦衣卫副指挥使,提前踩点倒也说得过去,要是不来,反倒是有变。”
“既如此,那就按原计划进行吧。请转告贵主人一切如常,不必担忧。”
裴承先终于回到长安了,于立政和李承道几人在春明门外接到裴承先,知道裴承先回来肯定是要先回家汇报情况,反正大伙约了明天下午的酒宴,几人也就谈笑几句便分开了。
裴承先回家向裴寂汇报了整个行程,裴寂很欣慰,让裴承先去休息了,这婚事定下来了,裴承先回家祭祖,算是将整个事件向祖宗汇报了一遍,如果没有特殊事件出现,就算是赵瑞也不好随意更改决定,这就是对别人先祖的尊重,大家都约定俗成的规则。
裴承先这段时间为了祭祖可是老实了不少,明天还要和大家一起快活,洗漱完毕很早就睡觉了。
肖继业和房遗直可就是睡不着了,明天陛下出宫,可是到现在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和监控,还是没有搞清楚对方的刺杀方式,这让两人很是泄气,
“老肖,现在能肯定的是,对方明日可能会用弩箭刺杀,但由谁执行、在哪里执行还没有头绪,他们可能会从武库中调出弩箭,实在不行,我们明日只能派人直接监控这五个人,看看他们把弩箭送到哪里?”
肖继业想了想,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叹了口气道,
“能不能劝陛下明日不要出宫?”
房遗直斜了他一眼,
“老肖,要劝你去劝,我要是敢劝他明日不要出宫,他能把我踹死。你还不知道他?”
“嗯,的确如此,你这话说的在理。”
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赵瑞,肖继业和房遗直起身行礼,
“陛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