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的轰鸣声与爆炸的巨响交织在一起,将这节原本充满了绝望与沉默的车厢,变成了一片混乱的战场。
凯因与雷霆并肩而行,两人的步伐虽然频率不同,却意外地合拍。雷霆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军人的干练与决绝,而凯因的步伐则更加从容、沉稳,仿佛行走在自家后花园。
“你的目的地不只是车头,对吗?”凯因忽然开口,他的目光并未看向雷霆,而是平静地扫视着前方不断涌出的圣府军士兵(pSI)。
雷霆握着烈焰佩剑的手微微紧了紧。她侧过头,看了凯因一眼,那双冷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更加坚定的神色所取代。
“我要去‘异迹’(the Vestige)。”她没有隐瞒,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与焦急,“圣府在下界的遗迹中发现了法尔希,他们把那里连同周围的平民一起‘流放’了。我的妹妹……塞拉,她在那里。”
“她是下界的路希(L’cie)。”
凯因点了点头,他在生命之流的幻象中见过那个名叫塞拉的女孩,以及那个令人绝望的诅咒。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凯因淡淡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有着一头蓬松的黑色卷发、留着胡茬、头顶居然还筑巢着一只黄色小陆行鸟的中年黑人男子,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双枪,脸上带着几分苦笑,正是萨兹·卡兹罗伊(Sazh Katzroy)。
“嘿!等等!等等我!”萨兹一边跑一边喊,“你们两个怪物跑得也太快了吧!那个粉色头发的大姐头就算了,这位黑衣服的小哥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刚才那一招‘捏爆机甲’简直酷毙了!”
雷霆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别跟过来,会死的。”
“哎呀,别这么绝情嘛。”萨兹耸了耸肩,头顶的小陆行鸟也跟着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看样子你们应该是要去异迹,我也是要去异迹的。我的儿子多吉……那个傻小子也被变成了路希,被那群圣府的混蛋抓走了。我想去把他带回来。既然顺路,大家搭个伴也不错嘛。”
雷霆没有说话,只是默认了他的存在。多一个人,哪怕只是个看似不太靠谱的大叔,也能分担一些火力。
三人继续向车头推进。凯因几乎不需要出手,那些普通的pSI士兵在雷霆和萨兹的火力下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每当有重型机甲或者大批敌人出现时,凯因才会随意地挥动一下阎魔刀,或是弹出一道空间冲击波,将威胁瞬间清除。
与此同时,列车的另一端。
一个身材魁梧、戴着头巾、穿着白色风衣的男人,正带领着一群手持各种枪械的年轻人,与圣府军展开激烈的交火。他有着一头金色的乱发,脸上挂着自信而有些莽撞的笑容,正是塞拉的未婚夫,诺拉(NoRA)组织的领袖——斯诺·维利亚斯(Snow Villiers)。
“大家跟我冲!一定要把大家都救出去!英雄是不会抛弃任何人的!”斯诺大声吼道,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感染力。
在他的鼓舞下,原本那些绝望的乘客们,也逐渐意识到圣府是真的打算将他们全部杀死,一了百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越来越多的平民拿起了武器,加入到了反抗圣府军的行列中。
其中,一位有着褐色短发、穿着朴素长裙的女性,也拿起了地上掉落的一把步枪。她的眼神虽然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身后那个少年——霍普·埃斯特海姆(hope Estheim)。
霍普大概十四五岁,有着一头银灰色的短发,穿着橙色与黄色相间的短外套和黑色七分裤,脚上是一双绿色的登山靴。他看起来有些瘦弱,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残酷现实的迷茫与恐惧,正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裙角,仿佛那是他在这混乱世界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妈妈……”霍普声音颤抖,“我们……我们会死吗?”
“不会的,霍普。”母亲转过身,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满是爱意,“斯诺先生说得对,我们要反抗。妈妈会保护你的,一定。”
“可是……”霍普还想说什么,但母亲已经毅然转过身,加入了斯诺的队伍。
“大家跟紧我!”斯诺冲在最前面,他没有使用枪械,而是凭借着强壮的体魄和一种名为“魔法外衣”的特殊装置,硬抗着圣府军的火力,用拳头和冰魔法开路。
战斗异常惨烈。虽然反抗军人数众多,但毕竟大多是平民,武器简陋,缺乏训练。在圣府军的重火力压制下,伤亡惨重。
就在众人冲上一座悬空的高架桥时,意外发生了。
一艘圣府军的武装飞空艇突然从下方升起,密集的机炮瞬间扫射过来。巨大的爆炸声在人群中响起,高架桥剧烈晃动,边缘的护栏被炸毁。霍普的母亲正处于爆炸的边缘,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掀飞了出去,整个人向着断裂的高架桥外坠落!
“妈妈!!!”霍普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斯诺猛地挣脱了士兵的纠缠,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他在母亲即将完全坠落的瞬间,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抓住了!”斯诺大喊一声,脸上青筋暴起。但他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桥外,摇摇欲坠。
“斯诺先生……”霍普的母亲悬在半空,看着上方那个为了救自己而拼尽全力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更多的是决绝。
她看到了斯诺身后的圣府军士兵正举起枪,也看到了斯诺那因为用力过度而开始颤抖的手臂,更看到了如果不松手,斯诺也会被她拖下去,而她的儿子霍普,将彻底失去保护。
“拜托了……保护好那些孩子们……保护好霍普……”
她轻声说道,声音虽然微弱,但在斯诺耳中却如同惊雷。
“别说傻话!我一定会把你拉上来的!我是英雄啊!”斯诺咬着牙,拼命想要将她拉上来。
“谢谢你……”
母亲露出一个凄美而释然的笑容。她看着远处瑟瑟发抖的霍普,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活下去。”
然后,她主动松开了斯诺的手。
“不——!!!”
斯诺的瞳孔骤然放大,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温柔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入了下方深不见底的云海深渊。
“妈妈……”霍普跪倒在地,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他呆呆地看着那个空荡荡的缺口,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母亲松手的那一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松手?为什么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大家的“英雄”,却没能救下你?
“啊啊啊啊啊——!!!”
斯诺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咆哮,他猛地转过身,将所有的悲愤都化作了力量,一拳将那名正准备偷袭的士兵轰飞。
然而,高架桥的断裂更加严重了。圣府军的飞空艇再次发动攻击,将桥梁彻底炸断。
无数平民在惨叫声中坠落,只有少数幸存者和诺拉的成员,勉强逃到了桥梁另一侧的一个相对安全的平台上。
霍普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浑身颤抖。
“你没事吧?”
一个有着红棕色双马尾、穿着活泼的少女,悄悄地走到了他身边。她叫香草(Vanille),也是一名被卷入流放的“不洁者”,但她的眼神中却始终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乐观。
“……”霍普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不远处那个正在指挥大家、试图掩饰悲伤的金发男人。
斯诺。
那个自称英雄的男人。
“别太难过……大家都……很不容易。”香草蹲下来,轻轻地拍了拍霍普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安慰,“那个大个子……他也尽力了。”
“尽力了?”霍普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埋怨,“是他害死了妈妈。是他叫大家反抗……是他没能救下她……”
“可是……”香草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霍普那双充满了仇恨的眼睛,最终还是沉默了。她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默默地陪在这个失去了母亲的少年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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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高架桥的另一端。
凯因、雷霆和萨兹也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
“那个金发的蠢货。”雷霆冷哼一声,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眼中也闪过一丝不忍。她认出了斯诺,那个总是把“英雄”挂在嘴边,却总是让身边人受伤的家伙。
“哎呀呀,真是太惨了。”萨兹摇了摇头,不忍再看。
“看来前面的路断了。”凯因平静地说道。他走到高架桥的边缘,看向下方那座悬浮在云海之中、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巨大水晶遗迹——异迹。
“我们有更快的路。”
他伸出手,抓住了雷霆和萨兹的肩膀。
“等等,你要干什么?!”萨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跳下去。”
“什么?!你疯了吗?!这可是万米高空啊!而且下面连飞空艇都没有!”萨兹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头顶的小陆行鸟也惊恐地扑腾着翅膀。
雷霆虽然也有些惊讶,但她看着凯因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信任。
“抓紧了。”
凯因没有给萨兹更多的抗议机会。他带着两人,纵身一跃,直接跳下了高架桥!
“啊啊啊啊啊——!!!”萨兹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然而,预想中的坠落感并没有持续太久。
在半空中,凯因周身蓝光一闪,一股无形的空间力量瞬间包裹住了三人。他们并没有像石头一样坠落,而是如同御风而行般,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姿态,平稳而高速地滑翔向那座巨大的异迹。
“这……这是什么魔法?重力魔法吗?!”萨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云海,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雷霆则紧紧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异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塞拉,等着我。”
凯因看着前方,冰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异迹的光芒。他能感觉到,在那座遗迹的深处,有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苏醒。
那个即将改变所有人命运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