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点点头，刚站起来，就注意到了侯在一旁的姐妹花。
他多看了两眼就走了，春阳没动静，跟着中山王一路过来的大嬷嬷立刻上前安排：“你们俩，去伺候王爷沐浴。”
大嬷嬷是专管中山王衣食住行的人，身份极高，一众侧妃姨娘在她面前都要客客气气，更是有训斥教导诸位姑娘的权利，很多时候，她的意思就是中山王的意思。
“嬷嬷。”春阳忙拦着，神色为难：“她们俩是王妃送到我们公子屋里伺候的，侯在这里是为了等姨娘回来做交代的。”
大嬷嬷没想到是这样，眉头微微一皱，就拿定了主意：“公子年纪尚小，屋里不得有女眷，这是规矩，今后也别再提了。”
春阳假意怕了一阵，低着头只能应是。
大嬷嬷示意两个侍女跟她走，春阳细瞧着，暗暗松了口气。
宋沅屋里，她在练字，小沈氏则拿着她写好的字细瞧，略有不好就圈出来，瞧完了就盯着她的笔尖，提醒她的每一处落笔的力道。
春阳忙着进来：“姨娘，王爷已经在沐浴了。”
“嗯。”小沈氏并不着急，今天晚上没她什么事，她也不需要准备什么。
宋沅抬头看了一眼，就被她用竹笔敲了敲桌子，立刻埋头继续练字。
“大嬷嬷说，公子年纪尚小，屋里不能有女眷伺候，这是规矩，今后别再提了，大嬷嬷已经安排她们俩伺候王爷沐浴了。”
宋沅听得呼吸一滞，悄悄往自己母亲脸上瞥去，她神色平淡，对春阳的话完全不感兴趣，沉默了许久才敷衍着开口：“王爷在京兆多几个年轻的侍妾也是应该的，恩宠太多，并非好事。”
这些年她盛宠不衰，替两位嫡子稳住了位置，死死压制着其他侧妃，很让王妃沈氏放心，可如今宋沅大了，自己若是再盛宠不衰，王妃就该着急了。
春阳颔首不语，瞥了眼桌上的汤盅，过去摸了摸就道：“有些凉了，奴婢拿去热一热吧。”
“姑姑，再做些其他饱腹的饭菜来吧。”宋沅停笔，可怜兮兮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看向小沈氏：“家里的饭菜太清淡了，总是半夜就饿了。”
春阳笑了出来：“王爷王妃都有年纪了，饮食的确是清淡了些，公子还在长身体，每日又习武打拳的，的确不经饿。”
小沈氏瞥了她一眼，交代春阳：“再准备些包子馒头来吧。”
春阳应声，端着汤盅出去，屋里又剩下了母女两人。
“等下出去小心些，回来早些，我在这里等你，免得卫晏他们又闯进来。”小沈氏起身，摸了摸她等下要穿的衣裳，拿过来在炭盆边先替她烤一烤。
春阳很快就端着东西来了，小沈氏一个眼神示意，春阳就忙去找了干净的布，把包子馒头都装好，宋沅快速的喝了碗汤，穿了衣服就赶紧走。
“把汤盅放在炭盆山热着吧。”小沈氏替宋沅整理着书桌，将她练字的纸一张张丢进炭盆，亲眼瞧着烧成灰烬。
另一边，宋沅顺利离开王府，她没走多远就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往腰间摸了摸，发现自己并没有携带兵器，不由的越发小心起来。
又走了一截路，跟踪的人大胆了起来，脚步声又快又急，见前后无人便快速的向宋沅冲过来，宋沅正要回头反杀，后面就是一声痛呼，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在静谧的夜里听得十分清晰。
跟踪的男人根本不经打，当头几拳打得他毫无知觉，烂泥一样瘫死在地上，若不是嘴角还‘咕嘟咕嘟’的吹着血泡，与死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再打就死了。”宋沅叫停周野，自己只是抱着包子站在一旁静静的瞧：“他又不是刺客。”
周野刹住拳头，把男人狠狠丢在地上，起身时还一脸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你一直跟着我呀。”宋沅笑的羞涩含蓄，完全像个期待心上人随时出现的少女。
周野看过来，凶狠的面色转瞬间便和缓温柔了起来：“我担心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
所以就随时跟着我，要是没有这个人跟踪自己，你还不打算出来的是吧。
宋沅脸上笑意更深：“不瞒你说，虽然我现在会些拳脚功夫，可还是心虚。”
“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周野来到她面前，垂眼瞧着她。
宋沅把手里的包袱举了举：“我把宋书府上那个人救出来了，悄悄把他安置在外面住，我现在去给他送吃的。”
“你把人带出来？”周野惊了，中山王守备森严，他都不敢靠近。
宋沅点点头，示意他跟自己来，“我问过了，他是农耕学者安舟时，十个人，现在确定身份，便是徐映蓉，安舟时和你我，至于晏晏，我觉得她身份太过神秘，安舟时说我们之所以觉得参与实验的人拼拼凑凑，很有可能是我们没有接触到真正的强者。”
“真正的强者？”周野也糊涂了：“猎手？”
“似乎不是猎手，不过，他说不改变历史是个悖论，只不过是为了把责任推给我们。”宋沅说着就露出愁色：“我现在都有些后悔参加这个实验了，原以为只是个简简单单的生存体验游戏，没想到这么劳心费力，我在中山王府动的心眼，比我过去十几年动的都要多。”
周野沉默不语，他仔细回忆着合约的内容，琢磨着不违背历史就是个悖论这句话。
沉思间，他们也到了廷尉府，瞧见地方，周野再次惊讶，却什么也没说，跟着宋沅进入阁楼，一层层往上爬。
“安先生。”宋沅轻轻的唤了一声。
安舟时立马就出声了：“在呢，在呢。”
他从一排排书架后面钻出来，瞧见周野是一愣，随即笑出来：“我记得你，你是梁鹤的人。”
“只是暂时投靠他。”周野解释的很快，生怕与梁鹤扯上太多关系：“现在打算离开了。”
安舟时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这里人人都是心眼，说的太多对自己来说并非好事。
“先吃东西吧。”宋沅把包袱放下，里面的包子还热乎着呢，安舟时早就饿坏了，顾不得其他，抓起来就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