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绿萝似乎提过一嘴，说醉香楼新来个帮厨，手脚不干净，被管事的打发了……难道就是她？
她怎么会死在王府的湖里？还拿着薄荷的簪子？
“口角？”凌天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仅此而已？”
“千真万确！王爷明鉴！”马志远磕头如捣蒜。
“默四。”凌天绝唤道。
一直隐在暗处的暗卫默四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属下在。”
“查。昨夜子时，马志远行踪。所有与死者红芍、婢女薄荷相关人等，彻查其近日往来、银钱动向、异常言行。醉香楼，也查。”凌天绝的指令清晰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遵命！”默四抱拳领命，身形一晃，又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只留下无形的压力。
安和郡主见凌天绝完全无视了她的建议，反而雷厉风行地安排调查，脸色一阵青白。
她还想说什么，她身边那个先前报信的侍卫再次匆匆上前，这次声音更低更急，几乎贴着她耳朵说了几句。
安和郡主娇美的面容瞬间扭曲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凌天绝一眼，又狠狠瞪了花小曼一下，最终咬着唇，不甘不愿地跺了跺脚：“九皇叔既有要务，安和便不打扰了！告辞！”说罢，带着满腔的愤懑和一丝仓惶，在侍卫的簇拥下匆匆离去。
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急于摆脱什么。
安和郡主的突然退场让湖边紧绷的气氛稍缓，但疑云却更重了。
默七的验尸还在继续。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红芍散乱纠结、还带着水藻的湿发，检查她的头皮和耳后。
忽然，他的动作顿住了，镊子尖端在死者耳后一处不起眼的、被头发遮挡大半的淤痕处轻轻按压了几下。
“王爷，”默七的声音带着一丝新的凝重，“此处……不对。”
他示意旁边的助手递过一盏更亮的琉璃灯，凑近那处淤痕，“您看，这并非生前撞击或虫噬造成。边缘过于整齐，像是……某种特制的、带棱角的硬物抵压所致，力道极大，位置刁钻，应是瞬间致昏或控制的手法。而且……”
他用镊子轻轻分开淤痕中心的细微破口，仔细看了看。
“创口深处……似乎有残留的、极细微的粉末颗粒，颜色暗沉，需带回细验。”
默七小心地用特制的油纸捻取了少量粉末样本。
特制硬物？粉末残留？
花小曼心头警铃大作。
这绝不是普通的情杀或邪灵作祟能留下的痕迹！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马志远。
他一个王府的三等护卫，会有这种东西？会有这种手段？
难道真如肉团子之前模糊感应到的，有皇室的手笔？
安和郡主那古怪的退场，是否也与这粉末有关？
她接到的，到底是什么消息？是皇后急召？还是……与这粉末有关的指令？
凌天绝的视线也落在了那处淤痕上，冰封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其幽暗的寒芒。
他并未多言，只对默七道：“仔细收好。尸体暂移冰窖，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