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东西！”
［无知的少女，你走大运啦，绑定了本万人迷系统，你就等着走向人生的巅峰吧！］
凌绡听不懂，但她迅速冷静了下来，在无法判定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对自己有没有威胁的时候，自己最好顺着它说话。
［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一本小说里的人物吧？］
凌绡掩下心中的震惊，镇定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万人迷系统。］
［解释再多你也听不懂，我就问你，你想改变自己的结局吗？］
凌绡从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儿，心中对这个自称系统的家伙提防起来，“你能帮我？”
［当然，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就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你想让我做什么？”
系统心中还在窃喜绑定了小说中的原住民比较好忽悠，于是它清了清嗓子，直奔主题：［现在，我会给你下达第一个任务。］
［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你就会一步步解锁你想要的。］
不知道系统用了什么方法，让凌绡成功理解了系统下发给她的那个任务。
一句话来说，就是让谢妄尘爱上她。
谢妄尘，就是她白天鞭打过的人，也是造成她在未来悲惨结局的主要元凶。
凌绡有些控制不住面上的表情。
她恨恨咬牙，“你真的能够让我获得灵根？”
[灵根？]系统嗤笑一声，[只要你听我的话，哪怕是飞升成仙也不是问题。]
凌绡倒吸一口凉气，飞升成仙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虽然修士们口口相传，但是迄今为止，从未有人真正飞升成仙，凌绡甚至觉得那就是个骗局。
但——
“谢妄尘怎么可能会爱上我，先不说他可能不好女色爱男色，就说我这几日对他做的事，他定然对我恨之入骨。”
凌绡话音一转，双眸明亮，“不如你现在去帮我把他给杀了，也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叫我对你心服口服。”
“之后你再布下什么任务，我一定赴汤蹈火。”
系统：……
系统没吭声，凌绡心中冷笑一声，略有些阴阳怪气道：“难不成你做不到？”
［我怎么可能做不到！只是…只是谢妄尘是小说中的主角之一，如果他死了，这个世界也会崩坏！］
凌绡撇了撇嘴，“这么说，你还是做不到了。”
系统被噎了一下，［只要你获得足够多的经验值，到时候就能凌驾于天道之上，到了那时，你身上的限制也就没了。］
一听谢妄尘杀不得，凌绡就有些泄气。一日没有破解自己未来的惨死结局，她就一日不能安心。
系统看出她心中所想，循循善诱：［只要你让谢妄尘爱上你，也能扭转结局嘛。］
“爱我？如果真有那么容易爱上我，那他也是个下贱坯子，指不定哪天就不爱了，我这条小命还是在旁人手里攥着！”
系统急得抓耳挠腮，［那我换个说法，只要你成功攻略谢妄尘，那么我就保证你死不了。］
凌绡眸光闪了闪，“你怎么保证？”
系统突然反应过来凌绡在套它话，它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我们各取所需罢了，如果你不信我，大可不按照我说的做。］
反应的倒是挺快，凌绡转了转眼珠，声音低了下去，“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自然是别无选择，我会照你说的做的。”
［算你识相！］
凌绡没有再搭理系统，她看向脑海里那个古怪的面板。
谢妄尘的好感度和厌恶值都没有解锁，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被这么一搅和，凌绡是丁点儿睡意也没了，思索了片刻，她穿好衣衫，提着灯笼离开了寝居。
拘禁谢妄尘的囚牢，外头并没有重兵把守，只需要一枚玉牌，便能在此地畅通无阻。
凌绡把玉牌重新系回腰间，沉重的石门缓缓张开，富可敌国的师家，就连囚牢的石壁都镶嵌着夜明珠。
她来到拘禁谢妄尘的那间房，站在外面往里瞧了一眼，见里头的人在角落蜷缩成一团，她才打开房门，踱步进去。
说是房间，更像是一个囚笼，一丁点光亮也没有，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细微的荧光从门缝中钻进去，照清了角落里的人影。
他像一只嗅到血腥味的野兽，几乎在凌绡进来的瞬间，那张苍白的脸庞从臂弯里抬起，无机质的漆黑眼瞳精准捕捉到来人的位置。
凌绡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面上露出一丝嫌恶。
“说你是只狗，还真是不假，不但牙尖嘴利，鼻子也那么灵。”
谢妄尘没有回应，那张脸还是鲜血淋漓的，只不过血液干涸在脸上，看着更加骇人了。
凌绡见状，身子顿了一下，脚步欲迈出，但又停在了原地。
虽说一旦被关在此处，身上所有灵力都使不出来，但凌绡也是尝过他那一身的蛮力，因此她只站在门口，警告道：“我好心来给你上药，你可别不知好歹。”
谢妄尘依旧不言语，甚至紧紧闭上了双眼。
“哑巴了不成？”
但到底怕这人脑子出了问题，凌绡两三步走到他身边，对方却如同一具木偶一般，任何反应都没有。
凌绡把身上带来的伤药拿了出来，那伤药是膏状，见他一脸血痂，凌绡有些无从下手，只得又拿出一条帕子来。
那帕子白天还让她拿来擦过凳子，当时随手塞到袖子里，忘记丢了，此刻也算发挥了它的全部价值。
她往前走了两步，在谢妄尘耳边骂了几句，见对方真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蹲到他身边，跟用抹布擦桌子似的在他脸上揉了揉去。
等擦拭干净后，凌绡低头凑进去看他脸上的伤口时，惊奇地发现那伤口竟然已经缓慢愈合了一部分，没有白日里那样深了。
“难道这家伙身上有什么宝贝不成？”既然那么能耐，就不浪费药膏了。
凌绡不愿意在他身上用好东西，刚准备起身把药膏收回去，那近在咫尺的眼眸突然睁开，原本细微到几乎没有的呼吸声也急促了起来。
凌绡面色古怪地看着他，嘴上骂道：“你发什么癫！”
“方才是在装死？”
谢妄尘只是冷眼看着她，“你来做什么。”
凌绡手里还攥着没有收回去的药膏，“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有！”
谢妄尘没有错过她方才的小动作，嗤笑一声：“是怕被师以观问责？”
“放心，我在他眼里甚至不如府里的一条狗，除非你杀死我，否则他不会怎样你的。”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凌绡的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毒，“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不止是在他眼里，在府中所有人眼里，你都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存在。”
凌绡话音一转。
“当然，只要交出信物，你依旧可以当人。”
“到时候，你们这些‘人’，又可以高高在上地踩在我们这些东西头上。”
她双手环胸，抬起尖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别觉得我会同情你。”
“不过是为了避免明日受刑时，看到你这张脸我会想吐罢了。”
一瓶伤药丢在了他身边，谢妄尘抬眸看她，凌绡却已经转过了头，眉头紧皱，“省着点用，这可是好东西。”
“你要是最后活着出师府，最后得还我瓶新的。”
“不，十瓶！”
说完后，凌绡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妄尘看着那瓶伤药没动，不用打开他就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自从他踏上仙途后，他就再也没用过这种人间的外用伤药。
这伤药，也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空气中似乎还残余着很浅的香味。
但很快，就被刑房中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