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奇点的危机,如同一场严酷的期末大考,不仅检验了新一代守护者的能力,更让他们对“守护”二字,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刻理解。危机过后,万界迎来了更加稳固的和平,而云舒、无夜、计元三人的威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然而,在他们三人的心中,却共同埋下了一颗种子。
那是在修复封印时,他们顺着林辰留下的“道痕”,窥见了那宏大封印的一角。他们感受到了林辰当年布下此等手笔时,那份超越时空的深谋远虑与孤独。他们意识到,自己虽然能够“修复”封印,却永远无法“创造”出这样的封印。
他们与林辰之间,依旧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们,应该,去见见他。”在一个万界静谧的夜晚,计元首先打破了沉默。
“见谁?”无夜问道,但他心中已然明了。
“师尊。”云舒轻声吐出这两个字,眼中闪烁着向往与决然,“我们,应该,去‘大道尽头’,去拜见仙帝。我们,需要,当面向他,汇报这个世界的成长,更需要,向他,请教,守护的,终极,意义。”
这个提议,让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前往“大道尽头”,是所有修行者最终的梦想,也是最危险的禁忌。那里,是法则的起源,也是一切的终点。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在无穷的法则洪流之中,神形俱灭。
但,他们,还是,决定,要去。
他们,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被,引导,的,纪元。他们,是,维度,宇宙,的,守护者。他们,有,责任,也,有,资格,去,进行,这场,朝圣。
三人,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他们,将,万界,的,守护,体系,调整,到,最高,效,的,自动,运行,模式。然后,他们,三人,的,意志,合,而,为,一,化作,一,道,既,不,属于,光,也,不,属于,暗,既,蕴含,着,维系,的,精准,又,充满,着,平衡,的,和谐,更,流淌,着,心法,融理,的,温度,的,流光。
这,道,流光,没有,撕开,空间,而是,直接,融入,了,法则,之,中。他们,的,目标,不是,某个,具体,的,方位,而是,所有,法则,的,汇聚,之,处——“大道尽头”。
旅途,是,无法,用,时间,来,衡量,的。
他们,仿佛,穿,行,在,一,条,由,无数,概念,构成,的,长河,里。
他们,看到,了,“时间”,的,诞生,那,是,一,粒,从,“无”,中,跃,出,的,种子。
他们,看到,了,“空间”,的,展开,那,是,一,张,被,“存在”,撑,起,的,画卷。
他们,看到,了,“生命”,的,萌芽,那,是,一,缕,在,“物质”,与,“能量”,的,碰撞,中,诞,生,的,“好奇”。
他们,甚至,看到了,无数,个,平行,的,可能性,在,他们,身边,生,灭,如,同,泡沫。
如果,林辰,当年,没有,遇到,苏沐瑶……
如果,他们,在,某,次,危机,中,失败,了……
每一个,可能,都,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但,最终,都,化,作,了,他们,所,在,的,这条,主,流,的,养分。
他们,的,意志,在,这,场,旅途中,被,反复,地,冲刷,与,洗礼。他们,对,“道”,的,理解,在,以,几何,级数,增长。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感觉,到,周围,的,法则,之,流,开始,减速,变得,粘稠,最终,完全,静止。
他们,到,了。
这里,没有,上下,四方,没有,过去,未来。
这里,只有,一片,纯粹的,“在”。
一片,无法,用,任何,语言,去,描述,的,“光”,与,“暗”,的,混合,体。
这,就是,“大道尽头”。
这里,没有,林辰。
没有,那个,他们,想象,中,盘,坐,于,莲花,之上,身,披,万丈,金光,的,至高,神只。
这里,什么,都,没有。
又,仿佛,什么,都,有。
“师尊?”计元,试探,着,发出,自己,的,意志。
没有,回应。
“仙帝?”无夜,也,尝试,呼唤。
依旧,只有,永恒,的,寂静。
云舒,闭上,了,眼睛。她,放弃,了,用,感官,去,寻找,而是,用,她,的,“维系,之道”,去,“感受”。
她,的,意志,如,同,最,细微,的,丝线,向,四周,蔓延。
她,感受,到,了。
她,感受,到,那,片,纯粹,的,“在”,之中,有,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意志”。
那,丝,意志,不,是,林辰,的,意志。
它,是,林辰,当年,劈,柴,时,那,一,斧,的,“精准”。
它,是,苏沐瑶,当年,浣,纱,时,那,一,捶,的,“分寸”。
它,是,他们,种,菜,时,那,份,遵循,“节气”,的,“和谐”。
这,丝,意志,没有,思想,没有,情感,它,只是,一种,“规则”,一种,“倾向”,一种,让,万物,向,“好”,发展,的,最,底层,的,驱动力。
“我们,找不到,他。”云舒,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明悟,“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个体’,了。”
“他,就是,这,片,‘在’,本身。”
“他,就是,这,无处不在,的,大道,意志。”
就在,这时,计元,也,领悟,了。他,想起,自己,当年,试图,斩断,情感,时,林辰,的,意志,如何,引导,他,看,到,那些,平凡,的,守护,瞬间。
“我,明白了。”计元,喃喃,自语,“师尊,他,不是,不,在,这里。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我们,不该,来。”
“不该,来?”无夜,不解。
“是的。”云舒,接,过,话头,“因为,真正的,守护,从,来,不是,去,寻找,一个,外在,的,‘神’,来,指引,方向。”
“真正的,守护,是,当,你,回头,时,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你,依然,选择,站,在,最,前面。”
“仙帝,与,神母,融入,大道,不是,为了,成为,我们,的,神,而是,为了,将,成为,‘神’,的,机会,交,还,给,我们,自己。”
“他们,留,下,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问题。”
“那,个,问题,就是——‘当,我们,不,在,了,你们,会,怎么做?’”
“今天,我们,来到,这里,想要,拜见,他们,寻求,答案,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及格’。”
三,人,的,意志,在,这片,永恒,的,寂静,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们,来,时,满,怀,崇敬,与,疑惑。
他们,渴望,得到,认可,渴望,得到,指点。
但,此刻,他们,只,感到,一阵,深深的,羞愧。
他们,一直,将,林辰,视,为,一座,需要,仰望,的,高山。
却,忘了,林辰,最,希望,他们,做,的,是,成为,另一,座,与,他,并肩,的,高山。
“我们,回去,吧。”计元,第一个,开口,他的,声音,中,再,无,迷茫,只,有,前所未有的,澄澈,与,坚定,“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嗯。”云舒,与,无夜,同时,应道。
他们,没有,再,尝试,去,呼唤,或,寻找。
他们,只是,对着,这片,无垠,的,大道,意志,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不是,拜,神。
而是,感谢,那,两位,先行者,为,他们,点,亮,了,前路。
然后,他们,的,意志,化作,流光,转身,离去。
当,他们,的,意识,重新,回到,维度,宇宙,时,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又,仿佛,都,变,了。
他们,看,着,眼前,这片,由,无数,生灵,共同,创造,的,繁荣,景象,心中,涌,起,的,不再,是,责任,与,重担。
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与,喜悦。
他们,终于,领悟,了。
守护,的,终极,意义,不,在于,守护,那个,被,称为,“世界”,的,客体。
而,在于,守护,这个,过程,本身。
在于,与,无数,值得,守护,的,生灵,一起,将,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那份,共同,的,心动。
他们,不再,需要,去,大道尽头,寻找,林辰。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转身,看着,彼此,看着,身后,那,片,万家,灯火,林辰,的,意志,便,在,他们,的,心中,在,每一个,生灵,的,心中,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