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根据夏油杰发给夜蛾正道的关于春奈上禾的汇报，夜蛾正道通过“窗”的调查，确实发现了不小的问题。
过去半年里，春奈上禾所在的贵族学校，发生了三起针对黑发长眼睛、高个子长腿女生的恶性袭击事件，案例很少，但是这三个人最后结果都一样。
三名漂亮的女生一开始均神志不清，身体虽无致命伤，但容貌或精神都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了，往后不到一月时间，三人都选择了自杀，以此终结年轻的生命。
“杰，你的猜想没错，春奈上禾大概率被标记为下一个目标了。”夜蛾正道撑着下巴，正色道。
夏油杰心里已经有了这个猜想，但是听夜蛾正道说另外三个女生自杀后，还是难免会心疼，她们不过才高中，应该是和春奈一样青春美貌得到女孩，人生才刚开始，就因为咒灵而失去生命。
夏油杰：“夜蛾老师，窗把春奈小姐的情况告知给她的家人们了吗？”
夜蛾正道点头：“得亏你的提醒，这个案件原本是由京都咒术高专负责，但是他们那边显然没解决这个问题，甚至连窗都无法定位这个咒灵，经你一说，他们很快就定位到了春奈，并且将查到的情况告知了春奈的父母。”
“嚯，京都和窗就这个水平吗？一直在调查这个咒灵，还能让咒灵继续祸害人，现在直接跟丢了，要不是杰敏锐的发现春奈不对劲，那她不久后，也要挂了。”五条悟斜斜的倚靠在门框上，十分鄙夷。
“这样的事情是难免的，咒术师本就稀缺，而且相比咒灵，一个咒术师的成长通常是非常慢的，厉害的咒术师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但咒灵却不是，咒灵由普通人类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滋生出来，所以数量庞多，咒灵的成长很简单，吞噬咒力就能快速成长，在人类泄露的负面情绪到达一定量的时候，咒灵就会质变，一个二级咒灵，到一级咒灵的变化可能只需要一个晚上，这一点上，咒术师很吃亏的。”夜蛾正道毫不避讳咒术师的弱点。
夏油杰不是不知道咒灵的产生，但是由夜蛾正道的讲解后，他更直观的感受到一种悲愤的痛。
咒灵天生就拥有咒力，通过吸收源源不断的咒力，可以轻易突破等级发挥强大的实力，而咒术师却需要经过长时间的成长和训练才能发挥出强大的实力。
“夜蛾老师，我不明白，高层不可能没有等级高的咒术师，为什么他们很少接任务。”夏油杰不禁发问。
夜蛾正道看了看他，突然很无奈的笑了，“这一点，悟比我理解更深，作为老师，让我对抱有期望和理想的学生，说这些复杂的原因，我也很难讲出来。”
“很难理解吗，优等生？”五条悟推了推墨镜，反问夏油杰。
“猜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夏油杰是聪明的，通过夜蛾和五条悟的态度他就能分析出来高层的想法了。
一级咒术师实力强大，对于高层来说，他们是重要的战力储备，一般不会轻易让他们去执行危险任务，以免出现伤亡。
而且咒术界高层内部存在权力斗争和利益博弈，一些高层咒术师可能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利益，避免亲自参与任务而陷入危险或承担责任，同时，他们也可能会利用任务分配来打压异己或培养自己的势力。
在这样勾心斗角的环境下，任务只会下发，大家互相推脱，这也让夏油杰联想到硝子的话，咒术师的平均生命都不超过四十岁，有的咒术师死亡时，甚至都没有成年。
“咒术师的尽头是什么？”夏油杰突然陷入深深的纠结中，问出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夜蛾愣住，咒术师的尽头是什么？
如果是他年轻的时候，大概会说是为了消灭咒灵，为了保护普通人；但是现在，他只能想到是前仆后继的战斗，前仆后继的死亡。
他年轻时不是没有考虑过高层、怀有理想的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关系，但是在一次次的现实打击中，他不得不妥协，他不想把自己被磨平的意志灌输给学生，所以不能说也不配说。
万一...他们能改变这些事情呢？万一就可以呢...
“管他什么尽头不尽头，老子只知道，烂橘子们在一天，真正为普通人干事的咒术师，他们的后背就永远没有值得托付的朋友。”五条悟嘲讽道。
夏油杰细眉紧蹙，看着有些许迷茫，五条悟默默走到他的身旁，拍着他的后背道：“不过，老子的背后有杰，老子比他们幸运！”
[怎么感觉他在炫耀，炫耀自己有拿得出手的老婆一样。]
[“别人没有，只有我有”的幼稚感，悟真的很喜欢杰，对杰很满意啊，有种亲自挑选的家人的感觉，像是一辈子只认定杰一个人。]
[幼稚归幼稚，但是大家有没有觉得悟很懂啊。]
[悟现在只是懂，但不想去改变什么，后来有了杰潜移默化的影响，他才知道该干什么，最后杰走了，他才明白该怎么做，他自己按着杰和他没有走下去的路，走了十一年，这中间的十一年他从来不曾好好休息过，只因为他强大，所以便揽下所有危险任务，狐狐，猫猫一直没有忘记你们两本该一起走的路啊。]
[如果他们两理想一致，或许都会生活的很开心，杰可以在悟身边大笑，悟也不用那么累，杰的动员能力和让人信服的稳固力真的是绝杀，正篇他死了都有人继承他的遗志，还有菜菜子美美子为了他可以去死，相比之下悟那边就不太行，就算杀了好几拨高层，怎么换人都不可阻挡走向腐败，杰和悟联手，感觉真的可以颠覆世界的底层规则了。]
[悟和杰的底层逻辑一模一样，都是杀光源头，只是杰的疯狂但是理论上行得通，而且杰的手下都很团结，悟的就不行了，怎么杀都改变不了不团结的心。]
[分析的好对啊，所以...苦夏要来了吗？原来杰不是只苦了一个夏天，而是从现在就开始苦的吗？现在开始埋伏笔，后面天内是永远的心理创伤，灰原就是崩溃前的最后压力，菜菜子美美子则是成为导火索...五月了啊，马上要迈入苦夏了，好心疼杰。]
[怪不得杰说在这个世界上，从未发自内心的笑过啊，来高专前被认为是异类怪胎，到了高专后却又深刻理解现实的残酷，这对于一个一心想要救世、一心要找到生存的意义的人来说，真的是太残酷了。]
[杰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死在悟手里，因为他终于不用扭曲自己，不用在让自己笑不起来的世界里强撑了。]
夏油杰看着眼前耀眼又招人喜欢的悟，联想到飘过的字幕。
到底未来发生了什么，让他选择放弃悟？让他选择背叛悟？
“悟这么信任我吗？”夏油杰苦笑。
“当然，毕竟杰对老子来说，是最可靠的。”五条悟手肘收紧，把夏油杰的脖子卡住往自己肩膀上带。
夏油杰任由他动作，脱离对高层和咒术师的思考，笑道：“悟的信任让人负担很重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老子以为这是我们俩的共识，你要是背叛老子，老子就亲自把你抓回来！抓回来陪我做任务！”
夏油杰无可自拔的沦陷了。
这家伙意外的让人脸颊发烫，既然悟都这样说了，那他怎么都不能背叛他才对，他可不要按照剧情走反派道路，他才不要扔下悟一个人对抗敌人。
[悟：信任杰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救命，悟真的好爱，一双漂亮的眼里只有挚友。]
[喊什么挚友，感觉都是家人了。]
夏油杰眼眶一红，靠着五条悟的肩膀，异常坚定道：“谢谢悟的信任，我不辜负你的信任的，一定！”
夜蛾正道看着他们要好的样子，心下触动，果然年轻人的朝气和明媚是世界上最好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