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历一次,是很难知道芙洛拉为这场人类最终战役,做了多少准备。
墨熵没有插手,任由事情朝着既定的“历史”轨迹发展。
芙洛拉也没有因为知道这里是记忆世界,也没有因为共享了记忆,就随意修改过程。
正如她所言,她想要墨熵完整的经历一次。
所以,不只是【守望计划】、【火种计划】,还有各种各样的备用方案。
在这最后的一次战役里,芙洛拉根本就没有赢的希望。
她将一切都安排好后,就会启动最终战,为所有的计划实施拖延时间。
按照她所知道的结果,在这场战役里,她拖延了一个半小时。
但实际上面对灾厄的分身意识,她只坚持了十分钟,就被更加高维的意志击溃。
那是遍布寰宇的灾厄本体,哪怕只是随手干涉了一下,也不是她可以抵抗的。
而这,正是芙洛拉想要墨熵感受的。
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进行,所有的发展,基本也与历史一致。
看着逐渐人去楼空的基地,墨熵也感受了一丝悲凉感。
【火种】已经被保留,等待后世生根发芽,而他们这里的人,除了执行计划而沉眠的人之外,其他的,都会去参战。
只不过,即便没有记载,墨熵也能轻易知道,他们这一趟,注定有去无回。
而他们一旦全部陨落,那后方的平民,手无寸铁,毫无反抗力的妇孺老幼,也会随着死亡。
这种残酷性,也让置身事外的墨熵,深同感受的感觉到了压力。
知道不能输,也知道一定会输,这种矛盾的情绪,让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哀伤。
“墨熵先生!一切准备就绪了!”
不过一周时间,【伊甸】也终于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宜,准备开启最终一战了。
这一次,不再是被动的防守,不再是面对那些可有可无的傀儡,而是直面真正的敌人。
“当初你就是以现在的状态去面对的?”
虽然有着超人般的体质,但这么多天的不眠不休,和高强度作业,就算是芙洛拉,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劳损。
“你知道我的能力是更改一定区域内的底层规则,所以我的状态并不重要,我随时可以恢复到最巅峰。”
“不过是一时虚胖,你定义了规则,所以你在规则之上,规则虽然作用于你,但那只是表面。”
用力量定义规则,再用规则恢复力量,听上去是个完美的循环方式。
但世上就不存在这种好事,她这么做的实质,是拆东墙补西墙,损耗一直存在,而且还是持续性的。
偶尔一次,或许不明显,但次数多了,就会发现,拆下来的残渣足以成为一面新的墙。
而东墙和西墙,都会因为材料的大量缺失,最终无法修补。
不过,墨熵也不多说什么了,这就是“历史”,她只是在还原而已。
“对了,火种被你一分为二了?”
芙洛拉没有否认。
“火种,其实就是这个世界最本源的力量,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发现的。补充一句,这里的我,指的是历史上的我。”
墨熵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理解。
“也怪我发现得太晚,不然早些集齐【火种】,或许不必走到这一步。”
“如今秘元能量被我淬炼成火种,大部分被普莉希娅带走,剩下的就当做是我自己最后的保障吧。”
墨熵听到这儿,算是知道,芙洛拉那复杂且纠缠不休的能量,是来自什么了。
“好了,该出发了!”
芙洛拉说完最后的话,终于领着墨熵踏上了最终战场。
最后一战,由人类主动开启,带着决绝。
而芙洛拉,则越过了所有地面的战场,最终将矛头指向了天外的灾厄意识分身。
天外的描述,其实也不准确,事实上是在这颗星球的里侧核心。
原本那里是星球意识雏形的诞生地,但如今却被鸠占鹊巢。
那里和天外与地内都不同,是一片介于真实与虚幻的场地,有些类似虚数空间,但却没有虚数能。
借由【火种】的联系,以及芙洛拉自身的能力,她修改规则,直接带墨熵闯入了这片区域。
灾厄的意识分身,就充斥在这片空间里,以能量的形式,同时也在通过不可见的触须,遥控着星球上的一切。
不过,随着他们的闯入,平静也被打破了。
就像是受到惊扰,祂开始收缩,降下化身,那模样和迪莎诗忒几乎一模一样。
“人类的代行者?你们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
在芙洛拉的记忆模拟下,对方的真实战力强的有限,未必有【朱月】强。
要是全力出手,墨熵可以自己毁灭对方,但他只是来感受这一战的,所以气息足够就行了。
所以,不谈实力,只谈表现的话,灾厄分身的气息,的确超越了大多数使徒。
可是,也没有超越【月神】她们多少。
因此,芙洛拉的失败,大概和眼前的分身无关,最主要的是来自本体的随手一击。
但有一点墨熵不明白,难道【月神】解决灾厄分身的时候,就没有遇到相同的问题?
他不知道,所以静观其变。
芙洛拉没有说什么,直接无视了墨熵,将自己代入历史。
于是,代表灾厄和人类的两名强者,就在这不明的异空间中展开了交锋。
芙洛拉的能力的确很可怕,定义规则区域,几乎无视掉了灾厄分身的权能影响。
甚至,他们一度打碎了空间,落到了月球上。
深蓝星也是有月球的,只不过受限于灾厄的影响,人类从未真正的走向寰宇,甚至来没登陆过月球。
照这么算的话,芙洛拉才是人类第一个登月者。
可惜,她的登月不是来插旗子的,而是和人类的最强大敌交战。
墨熵也跟了出来,宇宙空间对他的影响,并不真切。
除了这里是模拟出来的记忆空间外,主要是他如今的体质,也可以无视大部分的宇宙射线。
他回望深蓝星,却发现深蓝星的深蓝,早已经被暗红吞噬的所剩无几。
在地面上偶尔闪耀的光,是人类最后能爆发出来的光亮,但也在被迅速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