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透过窗纱，在客厅地板上投下细长光影。林默刚把便利店带回的临期酸奶码进冰箱，门锁便传来轻响。合租的阿哲拎着外卖袋风风火火闯进来，连鞋都来不及换就嚷道：林哥！张姐被贴整改单了！要罚五千还得拆违建，我刚看她蹲在门口抹眼泪呢！
林默手中的酸奶盒微微一顿。冰箱冷气裹挟着奶香飘散开来，他语气平静如常：住建局上周就指出她那违建不合规。这般云淡风轻，让等着看热闹的阿哲一时语塞。
你倒是沉得住气。阿哲拆开酸辣粉包装，辛辣气味瞬间弥漫，之前她那么刁难你......对了，我今天碰见小张在小区门口跟个黑夹克碰头，神神秘秘的，手里还攥着个带三角符号的黑盒子！
林默正要拧盖的手骤然停住。小张腕间的压痕、藏匿的通讯器、李局的警示在脑海中连成线索。看清楚了？他声线平稳，却让阿哲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绝对没错！阿哲被辣得吸气，那黑夹克像是住建局的小吴。两人在树后交接时，我瞧见盒子上有个三角标，和网上那些特殊设备一模一样！
指尖无意识划过酸奶盒的冰岛乳业标签，林默想起昨日小张忘在柜台的帆布包里，露出的半张渔业合作社单据。一切绝非巧合。
还有更蹊跷的！阿哲压低嗓音，前天半夜我看见小张在阳台用黑色老人机通话，说什么......他个便利店店员怎会牵扯这些？
二字让林默眸光微沉。那个发送警告的未知号码、三角符号、如今与住建人员的秘密接触......线索正在收拢。他转而指向外卖盒：注意别把汤洒在新沙发套上。
对了！阿哲突然拍腿，小张手腕那个银色压痕边缘太整齐，根本不像磕碰。他抽屉铁盒里有张带NAto字样的卡片！
林默缓缓咽下酸奶。北约标识、军工装备、加密通讯......小张的身份迷雾渐散，却更显扑朔迷离。
门锁再响，小张提着便利店纸袋现身。见到客厅二人时他明显一怔，随即扬了扬手中的纸袋：刚烤的面包，要尝尝吗？目光扫过外卖盒与酸奶瓶时，腕间压痕在夕照中倏忽一闪。
阿哲正要追问，林默忽然起身：泡面碗还没洗。经过小张身旁时肘尖轻触纸袋，半截印着三角符号的纸条从面包袋中滑出。
小张迅速将纸条塞回，耳廓泛红：我先回房了，明早要值班。关门声比往常沉重三分。
怎么不让我问啊？阿哲急道。
问不出真话。林默擦拭着茶几油渍，别再试探他。
手机铃声打断对话。房东来电提及张姐需退还多收租金，阿哲挂断后唏嘘：她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默沉默望向小张房门。底缝透出的微光里，隐约传来按键轻响。他取出改装手机，李局的加密信息跃入眼帘：「小张昨夜与交接冰岛加密文件。慎行。」
暮色渐浓，未开灯的客厅陷入昏暗。凝视着手机荧屏，林默心知这场围绕的棋局已近终章。他未曾察觉，门缝另一侧有双眼睛正紧盯他手中的设备——小张的屏幕上显示着相同内容，发件人却是那个神秘的三角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