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王百将那一巴掌，拍得秦天肩膀微微下沉，力道十足。但秦天体内内力自行运转，轻易便化解了这股力道，身形纹丝不动。这细微的应对，更让王百将眼中精光一闪。
“好小子！下盘够稳！”王百将哈哈一笑，不再掩饰赞赏，“老子在行伍里混了十几年，眼力还是有的。你小子，绝不是普通山里猎户那么简单！说吧，跟谁练过？”
秦天心念电转，知道完全隐瞒不现实，便半真半假道：“回百将大人，家传了几手庄稼把式，在山里打猎，时常与野兽搏命，算是练出来了些反应。”
“庄稼把式？搏命练出来的反应？”王百将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但也没深究。乱世之中，谁还没点秘密？只要身手好用，肯效力，来历干净（刚才登记了籍贯），那就够了。他看重的是秦天的实力和那股子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狠辣劲。
“行了，老子不管你以前干啥的。”王百将摆摆手，压低声音，“瞧见没，这群新兵蛋子，大部分都是怂包软蛋，种地还行，上了战场就是送死。得有个狠人带带他们，见见血，才能练出点胆气。”
他指着校场上那些依旧乱哄哄、脸上带着茫然或恐惧的新兵，对秦天道：“你小子身手够硬，眼神也够狠，是块好料。按规矩，新兵都得先操练三个月，但老子没那么多闲工夫磨叽。现在给你个机会，直接擢升你为什长，手下管十个人。免了你那三个月新兵训练，怎么样，敢不敢接？”
直接当什长？
秦天心中一动。这无疑跳过了最底层，节省了大量时间。但同样，责任也更重。手下带着十个可能毫无经验的新兵，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他几乎没有犹豫，抱拳沉声道：“属下愿接！”
“好！有种！”王百将满意地点头，随即脸色一肃，“不过丑话说前头，什长不是那么好当的。给你人，你得给我带出个样子来！要是带成了一群废物，或者你自己压不住阵脚，老子立马撤了你，滚回去当大头兵！明白吗？”
“明白！”秦天回答得干脆利落。
“嗯。”王百将随手从怀里摸出个木牌，上面刻着个“什”字，扔给秦天，“这是你的身份牌。那边，”他随手一指不远处一群蹲在地上、看起来更加畏缩瘦弱的的新兵，“那十个，归你了！自己去认人，整队！明天一早，跟着大队开拔，前往大营！”
说完，王百将不再理会他，转身去处理其他事务了。
秦天握着那块还带着体温的木牌，目光投向王百将所指的那十个人。大多是面黄肌瘦的少年或青年，眼神怯懦，衣衫褴褛，有两个甚至还在微微发抖。显然是这群新兵里最差的一拨，估计是其他军官挑剩下的“残次品”。
王百将把这群人扔给他，既是信任，也是一种更直接的考验。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能把烂泥扶上墙。
秦天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烂泥？在他眼里，未必。
他扛起猎叉，大步走向那十人。
看到秦天过来，那十个人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刚才秦天轻松放倒四个泼皮的情景，他们可都看在眼里。
秦天在他们面前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张惶恐不安的脸。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无形的压力，让这十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之后，秦天才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叫秦天，从此刻起，是你们的什长。”
他举起那块木牌，展示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怕。怕打仗，怕死。”他的话语直接而冷酷，戳破了众人心头的恐惧，“这很正常。”
“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战场上你越怕，死得越快。”他的语气陡然转厉，“战场上，敌人不会因为你们害怕就手下留情！想要活命，唯一的方法，就是听我的命令，练好本事，让自己变得比敌人更狠！”
“在我手下，我不会无故打骂你们，但我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有功则赏，有过必罚！谁要是拖后腿，或者阳奉阴违，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没有咆哮，没有威胁，但那股平静语气下蕴含的决绝和强大自信，却比任何吼叫都更有力量。
“现在，报上你们的姓名，籍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