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洋对此行信心十足,根本不认为会失手。
很快,这支队伍在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中,如潮水般朝着李宪成的宅邸推进。
此时的李宪成,早已将手中近万名亲兵调离府邸,正部署在外围,另组织两万兵力,准备强攻公主居所。
双方行进路线完全不同,因此彼此错身而过,未曾相遇。
萧洋一行趁机迅速逼近,直接杀到了李宪成的老巢。
此刻,李宪成本人仍坐在府中大厅,遥遥指挥前线战事。
他的两个儿子和一名侄子,则亲自率领两万大军,猛攻公主寝宫。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公主寝宫的城墙上竟已布防四千守军。
这些人皆受过严苛训练,弓弩齐备,滚木礌石一应俱全。
敌军刚一靠近,箭雨便如骤雨倾盆而下,战斗瞬间爆发。
更棘手的是,公主寝宫的城墙极高,几乎与整座城池的主墙等高。
想要攀爬几乎不可能,就连撞开厚重的宫门也极为困难。
攻势陷入僵局,战况胶着。
而与此同时,萧洋已率众抵达李宪成府邸。
与戒备森严的公主寝宫相比,这座府邸显得寒酸许多。
围墙仅三米高,守卫不足千人,防御松懈得近乎荒唐。
或许李宪成从未想过,竟有人敢反过来攻打他的大本营。
萧洋望着眼前这座门户洞开的府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原以为这位权臣再怎么狂妄,至少也会在自家安插几分防备。
谁知此人竟在图谋夺权的同时,对自己的老巢如此轻慢。
萧洋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唇角缓缓勾起,笑意渐深。
“既然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退路,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心中冷笑,目光冷峻,抬手一挥,声音低沉却果断:
“全面进攻。”
命令一下,所有人立即行动,如猛虎下山般向李宪成府邸发起冲锋。
府内的李宪成原本正端坐堂中,静候前方捷报。
忽然间,外面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他猛然起身,脸色骤变——按理来说,此处不该遭受任何攻击,怎会突然出现这般阵仗?
他的脸色骤然一沉,立刻吩咐手下前去查探府外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那亲信刚踏出门口,便见大批兵卒正疯狂冲击府门,攻势凶猛,毫无停歇之意。
目睹此景,那人面色瞬间发白,顾不得多想,慌忙折身奔回李宪成身边,结结巴巴地将外面的情形一五一十禀报。
李宪成万万没料到竟会遭遇突袭,神情顿时阴郁下来,眉头紧锁,一时语塞,心中翻江倒海。
他迅速冷静下来,略作思索,便断定这是公主动的手脚。
可即便如此,他心底并无太多惧意——
在他看来,公主此举不过是临时起意的搅局,难成气候。
她不可能知晓自己今夜的部署;就算略有所闻,仓促之间又能调集多少得力人马?
这反而是一次机会,一场豪赌。
赢了,便是滔天富贵;输了,也未必是绝路。
大不了突围而出,远走城外,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何愁不能反扑?
更何况,此刻带兵出征的,全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两个儿子、一个侄儿皆亲自领兵,手下将士个个骁勇善战,战力惊人。
这样一支队伍,怎会在正面交锋中轻易落败?
这个念头刚在脑中闪过,便被他自己压下——他根本不愿相信失败的可能。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手下跌跌撞撞冲进厅堂,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进来。
李宪成立即勃然变色,怒声呵斥:“成何体统!慌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人满嘴哆嗦,手指着门外,语无伦次说了好一阵,才终于挤出一句:“他们……打进来了!”
“谁?你说谁打进来了?”
李宪成震惊至极,难以置信。
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突破防线?要知道,他的府邸虽不及公主所居的宫苑,但防御工事坚固,守卫森严,尚有一千多名精锐驻守,人人配备强弓硬弩,堪称铁桶一般。
如此力量,怎会如此轻易被攻破?
他还未及细想,耳畔已传来密集的箭矢破空之声。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狠狠踹开,一群手持重剑的士兵如猛虎般杀入,双眼赤红,见人就砍,毫不留情。
他那些原本引以为傲的部下,在面对这种势大力沉、根本不讲章法的重剑冲锋时,竟毫无招架之力。
兵刃刚一接触,便被震断打飞,不少人甚至直接被剑脊拍得倒飞出去,当场吐血。
这一刻,李宪成终于变了脸色。
他从未想过,对方的重剑兵竟强悍至此。
这念头刚起,萧洋与秦筝已率人冲入内室,身后士兵迅速列阵,长剑齐举,将李宪成及其亲信团团围住,如同困兽。
李宪成环视四周,面色铁青,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对手的攻势竟如此迅猛凌厉,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如今局势彻底失控,己方毫无还手之力,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他死死盯着萧洋,咬牙切齿地质问:“你竟敢擅自派兵闯入大臣府邸?可知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萧洋冷笑一声,此时此刻,这人竟还在讲规矩?他懒得废话,只轻轻抬了抬下巴,对身旁下属道:
“还站着干什么?动手,把人拿下。”
这些手下二话不说便蜂拥而上,直扑李宪成。
李宪成虽有些本事,但比起公主和萧洋来,实在不值一提。
对付寻常兵卒尚能应付,此刻他迅速抽出一把单刀,迎面朝握着重剑的士兵砍去。
那些人没料到他会反抗,一时愣神,但反应也快,纷纷举起重剑格挡。
刀剑相撞之声接连响起,在屋内回荡不绝。
蛮小月从队伍后方缓步走入,目睹战况后脸色阴沉,当即抽出自己的重剑,纵身跃入战团,一记狠厉劈击直取李宪成天灵盖。
李宪成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逼得措手不及,匆忙举刀招架。
他的实力本就逊于蛮小月,此刻面对那势大力沉的一击,更是毫无胜算。
刀锋堪堪挡住半空中的轨迹,却仍被重重砸下——一声闷响过后,重剑连带着他手中的刀一同贯入头颅。
鲜血迸溅,刀刃深陷脑中,李宪成浑身剧烈一颤,随即倒地不起,气息全无。
一击毙命!萧洋见状眉头微挑,显然没料到事情结束得如此迅速。
他原本打算活捉李宪成,借其身份劝退敌军,迫使围城部队撤兵。
如今人已身亡,这一计划自然化为泡影。
念头刚起,萧洋便略感烦躁——蛮小月此举太过冲动,极可能带来后续麻烦。
至少那三支正在强攻公主府的队伍,恐怕不会再轻易听劝了。
想到此处,他轻叹一口气。
但他并未责备蛮小月。
毕竟身处生死搏杀之中,谁又能留情?若因心软让对方逃脱,甚至反伤己方兄弟,损失只会更大。
蛮小月的做法,说到底也算情有可原。
萧洋凝视着地上尸体,忽然灵光一闪,高声下令:“把尸体抬起来!找根长杆,将他绑在上面,立刻随我返回公主寝宫。”
众人不解其意,却无人违抗。
很快便寻来一根木杠,将李宪成尸身牢牢固定。
其余亲信与部属则尽数被俘,押往公主府。
当他们折返时,外围战火仍未停歇。
三万余人仍在猛攻城墙,然而攻势凌厉却难破防线。
一则公主一方守备森严,防御近乎滴水不漏;二则萧洋留守的将士骁勇善战,以少御多毫不吃力。
萧洋率四千余人归来,见此情形并不意外,当即朗声喝道:
“还不放下武器?你们背后的靠山——李宪成,已被当场处决!”
随即命人高举绑着尸体的长杆,遥遥展示于敌阵之前。
远处士兵望见那熟悉的身影悬于杆上,神色各异,惊疑不定。
有人不信,有人动摇,谁也无法确定主子是否真的死了。
先前还暗自嘀咕萧洋行事古怪的人,此刻终于明白其用意:把死人带上战场,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震慑。
这招尚未奏效,但方向已然正确。
蛮小月、小萝莉等人瞬间领悟,而秦筝携众长老远远望见这一幕,心中早已有所预料,此刻也只是微微颔首——乱世之中,唯有以最短时间、最小代价终结纷争,才是上策。
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就在那个声音传过去、攻城的士兵们纷纷回头张望、攻势出现迟疑之际,一道新的喊声猛然从敌军阵中炸响。
“别信他!我父亲早已在府中布下重防,他们绝不可能这么快破门而入!”
“那尸体肯定是假的!他们拿不出真凭实据,不过是想乱我军心!继续攻城!只要今日除掉那个贱妇,封侯拜将,人人有份!”
这番话一出,原本动摇的士气瞬间被点燃,士兵们齐声呐喊,战意再度高涨,攻城之势更加凶猛。
更让萧洋没料到的是,李宪成的儿子竟在此时调转兵力,分出一大队人马,直扑自己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