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谢。”老鬼补充道。
“进去之后，你不能暴露自己的来历，不能干涉那个世界的因果，只能做个旁观者。”
“没有其他的鬼的情况下，若是其他的大能察觉到了你的存在，第一个要灭的就是你。”
“在他们的眼里，你是异类！”
白頔点头记下，转身化作影子离去。
她找了个鬼力浓郁的山谷，盘坐在一块玄黑的阴石上。
闭上眼睛，将心神完全放开。
她的鬼心像一面无形的镜子，映照出鬼界内外的无数波动。
有本土副本的血腥气，有残魂的哀嚎，还有……
一缕极淡、却带着系统特有的冰冷气息的鬼力，正从虚空中飘向某个未知的方向。
就是它！
白頔心头一喜。
随即她立刻按照老鬼说的，催动鬼力，将自己的精神硬生生拆除了一份出来。
剧痛瞬间席卷了她，像是灵魂被生生撕裂，眼前发黑，她的精神差点直接溃散。
她咬着牙，强撑着将那一点精神化作一缕更细的精神，紧紧缠绕上那缕引魂阴气。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拉扯力传来。
她感觉自己像被卷入了一个旋转的黑洞。
周围是扭曲的空间碎片，耳边是呼啸的罡风。
一阵的冰冷气息在她周身盘旋，像是在审视异类。
她屏住呼吸，将自己的气息压到最低。
像一粒尘埃，顺着那一抹鬼力的轨迹往前飘。
不知过了多久，拉扯力骤然消失，她的一份精神轻飘飘的落地，随后落在地上化作一团影子。
眼前不再是鬼界的昏沉，而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远处是连绵的青山，山脚下坐落着一个小小的村落。
村落里飘着淡淡的炊烟，却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鬼力。
那是那一抹鬼力落地后，刚滋生出低危鬼怪的气息。
她成功了。
白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的影子，影子虽然有些淡，却完好无损。
村落里传来几声惊呼，紧接着是兵刃碰撞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只见几个村民模样的人，正拿着画着符文的木剑，围攻一只青面獠牙的鬼。
那鬼的力量很弱，而村民们的动作却带着章法。
木剑上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金光，正是这个世界特有的超凡力量——符文之力。
她看了一眼，面板上依旧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而看那只鬼却能看到数据（太拉了，不写出来水文）。
看来这个世界也是被入侵的初期。
白頔身形一晃，隐入旁边的大树阴影里，眼底满是好奇与期待。
她终于来到了别人的世界，终于能观察看看，另一种超凡体系究竟是怎样的模样。
她开始按照那些人的手法，在影子上装模作样的画符……
好一会儿后， 山林间、她留下的鬼力忽然被一股磅礴的阳刚之力搅动。
落叶纷飞，地面裂开细密的纹路。白頔化作的影子刚飘到半山腰，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
随机反弹回来，脑子一阵震荡，差点被震晕。
“跨界之鬼，也敢染指我界符文之道？”
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如同惊雷滚过，震得白頔耳膜发疼。
她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飘着一道白衣身影，周身环绕着金色的符文光晕。
那些符文比陈老刻画的繁复百倍，流转间散发着碾压一切阴物的阳气。
正是这方世界符文之道的顶尖大能——玄符真人。
玄符真人的目光如利剑，直刺白頔影子下的意识中心。
“此界符文，以阳气立根，以天道为则，岂容阴邪之力篡改？”
“你若自行退去，我可饶你不死；若敢顽抗，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
白頔咬着牙，强撑着自己看着那个人。
这人看上去挺强，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可就这么退走，之前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
她握紧指尖，将刚学会的基础符文催动到极致。
鬼力顺着符文笔画流淌，在周身形成一层淡淡的黑气屏障。
“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想学点东西自保，从未想过篡改什么规则。”
“自保？”玄符真人冷哼一声，抬手一挥。
数道金色符文破空而来，如同利刃般刺向白頔。
“不是人的东西催符，本就违背天道，今日不除你，日后必成大患！”
金色符文如流星赶月，擦着她的影子掠过。
地面瞬间被烧出焦黑的沟壑，阳气顺着缝隙蔓延，几乎要将她的本体点燃。
白頔拼尽全力扭动身形，化作一道极细的黑影，在密集的符文攻击中穿梭。
可玄符真人的力量实在太强，不过三息，她的影子就被一道符文擦中。
半边影子瞬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意识都开始模糊。
“跑不掉了……”她心头一沉。
正准备催动仅剩的鬼力，试图用影子殊死一搏，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无波的机械音:
【检测到鬼怪单位‘白頔’遭遇致命威胁，符合“跨界紧急撤离”触发条件，是否启动传送？】
是系统！
白頔又惊又喜，几乎是凭着本能嘶吼：“系统助我！”
【传送启动，目标：鬼界。加载中……】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她残存的影子周围突然泛起一层冰冷的银灰色光晕。
那光晕恰好挡住了玄符真人接踵而至的金色符文。
两者碰撞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
玄符真人眉头紧锁，抬手祭出一道更为繁复的符文，金光璀璨如烈日。
“域外邪物，还想借异力逃脱？留下吧！”
符文化作一张巨大的金网，朝着白頔的影子罩来。
网眼间的阳气浓郁到几乎凝结成实质，触碰到银灰色光晕就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
【启动强制剥离程序！】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白頔只觉得自己的魂体被一股更强的拉扯力包裹。
这股力量比之前介入时还要狂暴，像是要把她从这个世界硬生生撕出去。
她的意识开始涣散，耳边只剩下符文碰撞的巨响和系统的能量提示音。
“想走？”玄符真人怒喝一声，指尖掐诀。
金网猛然收紧，几乎要触碰到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银灰色光晕突然暴涨，硬生生将金网撑开一道缝隙。
【加载完成，传送执行！】
白頔只觉得眼前一黑，所有的疼痛和压迫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湿冷气息。
下一秒，她的魂体重重摔在玄黑的阴石上，正是她之前拆分自己的精神的那个鬼界山谷。
她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残存的精神正在缓慢聚拢。
她抬头望向虚空，刚才那个世界的阳气仿佛还残留在感知里，玄符真人的威压更是让她心有余悸。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随后便沉寂下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白頔撑着阴石站起身，看着自己残缺的影子，眼底却没有丝毫沮丧，反而燃起更旺的火苗。
刚才虽然惊险，可她亲眼看到了符文之力的运转，甚至模仿着画过符。
哪怕只是皮毛，也让她对“别人的超凡体系”有了真切的认知。
“系统……果然没放任我死。”她喃喃自语……
果然，系统就是个鬼，祂当然不会放任同类死去。
不过现在，她得先试着学习一下这个新鲜的超凡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