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里,王教头大杀四方:“恕某之言,贵县发生这么恶劣的案件,若说没有内鬼,想来连大人都不信吧?”
季县令真想以头抢地溅姓王的一脸血。
实际上却点头附和:“将军您继续说。”
“所以县内的一应事务暂时由我们两方接管,您几位从旁协助如何?”见县衙的吏员皆露出不悦神色,王教头道:“其实某这么做也是为了保住众位大人的清白。”
蒯朋第一个表态:“感谢诸位将军为我等考量,下官赞成。”
季县令在蒯朋走后也没闲着,蒯家的事被他打听得七七八八,更何况他的妹妹难产丧命蒯家还来报丧了......
虽然他对那个庶妹没什么感情,可这面子他还是要的。
后来听说蒯朋以治家不严的罪名把妻子赶回家去,也算给他这个县老爷面子了。
此时又见他率先撂挑子,也能理解,毕竟年纪轻轻家却散了,唉......季县令居然有些同情他。
“蒯县尉说的是,下官忝为一县父母,却没有阻止惨事发生,实在愧对百姓,确实该避嫌一二。”季县令说道。
蒯朋看了他一眼,这可是事情发生到现在这位大人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责任呢。
县丞瞄了同僚两眼正要上前一步,就听有捕快匆匆来报:“大人,右岸茶楼东家派人求见蒯县尉,说是来送信的。”
蒯朋一愣刚要说话,王教头道:“宣他进来。”转头问蒯朋:“蒯县尉,这是何人?”
蒯朋便把两家的过往和茶楼生意说了一下。
甲一进来与众位大人见过礼,便站在下首等待问话。
王教头与两位百户对视一眼,王教头才开口道:“你们东家让你给县尉蒯朋送信?”
甲一从怀里掏出信封双手奉上,“正是,另外我家东家听说有军队入城,想必县衙事忙,将士们只怕没有休息的地方,东家的茶楼尚未营业,倒是可以给将士们提供个歇脚的地方。”
“哦?不怕我们弄脏了地方?”
“您说笑了。若是没有人闹事,今日本是小店开业的好日子,没成想却闹成这样,东家说将士们若能移居本店,还能冲一冲这晦气,将来好择日营业。”
“哈哈哈,你们东家是不是没请到好先生?”王教头哈哈笑着,把信递给蒯朋。
蒯朋拆开信一目十行看完,大喜过望,又双手交给王教头,“将军请过目。”
仔细地读了信,王教头诧异地问甲一:“你们找到了匪徒?”
“正是,我们发现了六伙可疑人员,他们藏身在民居内,某等人少,不敢惊动他们,只得远远的守着。”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个简易的地形图,双手奉上。
“你们......怎么发现的?”
“说来也巧,东家生病某等奉命到处求医问药,遇到几家居民都是求外伤药的,可病人又不出门,非得要求大夫上门,与我们发生争执。”
“噢?和你们抢大夫?”
甲一讪讪地笑:“实在是东家一病某等心里没底。某等便想县里那些有外伤的居民都由县衙统一安排就医了,怎么还有?便让人偷偷摸摸去查了查。谁知他们把民宅主人抓了做人质,没准还藏着偷来的孩子,军队再不来小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王教头:“你们东家是哪里人?”
“京城陈氏。”
王教头点头,“替某等谢过你家主子,等事了某自会登门道谢。”
“您客气。东家交代要某协助将军剿匪,还县衙各位大人清白。”说着视线扫过蒯朋等人。
“那你便在我身边吧。”说着起身,“整队,出发。”
“是。”众人应声。
苏长堤、何思羽所在的小组被留在县衙,维护县衙治安,同时负责监视县衙众人。
碍于身份蒯朋不敢和这两人相认,只好眼神交流。
蒯朋眨眼:嫂子在县城呢。
苏长堤转身不看他:这人眼睛都要抽筋了,他能看懂?
蒯朋:......
算了,就这样吧。
周娇娇由药物加持睡得昏天暗地,再醒来已经是十八日的清晨了。
白氏见她醒了,“我还当你要睡到明日去,快起来吃点东西,可怜见的,早知这店开不起来,何苦熬夜。”
周娇娇笑了起来,“娘,你这么说,阿奇怕是要哭了。”
“你还操心他!昨天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你不饿?”
“嘿嘿,让娘操心了。”周娇娇只是觉得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倒是没觉出饿来。
白氏又催促了一遍便出去给她张罗吃食了。
等她晃悠出来,中堂里只有白氏和老肖氏。
两位老人瞧见她也只是笑,并未指责她半句。
“我爹和义父做什么呢?”
“忙着教孩子呢。”
周娇娇呵呵笑起来,“真好啊!”明明是她的责任都被老人承担了。
“你就偷着乐吧。”白氏挖苦她,然后又叹气:
“出来几天了,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要不咱们开始做鞋吧,我看您二位不是买了布料了?”周娇娇转了转小脑瓜给两人想折打发时间。
“也行,就是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老肖氏道。
“一会儿我去打听打听消息,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规划个时间解决的。”
“行,我们先做鞋面。”老肖氏起身去找料子。
周娇娇便不管她们,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一人往前院去了。
陈奕映大清早就被上官大夫的大嗓门喊醒了,“陈小子,快来试试新药。哈哈哈人呐还是要多结交点朋友,你那个娇娇俏俏的朋友倒是帮了个大忙。”
陈奕映也不起来,直接开口:“怎么她那方子还真行?”
“直接用肯定不行,我根据你的情况调整了一下,来来来,咱们喝药试试就知道管不管用了。”
药童适时的递上药碗。
陈奕映支起身子,一口气喝了。
“哎......苦不苦?”上官大夫抽抽着脸问。
陈奕映不敢张嘴,略显苍白的脸尽是控诉。
“咳,没法子,黄连不能省。”上官有些心虚地解释。
“果脯。”陈奕映咬着唇吐出两个字。
小药童赶紧跑出去从外间抱进来一个罐子,找了个话梅塞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