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暗涌已至。**
**他将风暴的中心，直接推到了她的眼前。**
**是残酷的考验，还是另类的……“信任”？**
苏蔓迎着萧御深不见底的目光，感觉脚下的刀尖，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锋利。
而她，必须在这锋刃上，走出下一步。
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蔓的目光如冰冷的锥子，钉在那个瑟瑟发抖的老卒身上。她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几乎要破体而出的质问，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不能先乱，尤其是在萧御面前。
那老卒在苏蔓的注视下，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粗糙的手指绞在一起，骨节泛白。
萧御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椅的扶手，发出规律的轻响，如同催命的鼓点。他并不催促，似乎在享受这死寂中蔓延的、无声的煎熬。
终于，苏蔓开口了，声音因极力克制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沙哑，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屋内：
“这位……军爷。”她选择了这个带着些许敬意的称呼，试图瓦解对方的心防，“你声称，亲眼所见，瑞王与神秘人夜会？”
老卒浑身一颤，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咕噜声，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他飞快地抬眼瞥了苏蔓一下，对上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又立刻惊恐地垂下，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抬起头，回话。”萧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卒猛地一抖，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但目光依旧游移，不敢与苏蔓对视。
“是……是……”他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小老儿……亲眼所见……”
“何时？何地？”苏蔓追问，语速平稳，不给对方喘息思考的机会。
“去、去年秋狩，木兰围场……西、西边矮山林子里……”老卒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神闪烁。
“秋狩期间，守卫森严，你一个退役老卒，如何能潜入围场深处，恰巧看到亲王与人密会？”苏蔓的问题尖锐而直接。
“我……我……”老卒额上渗出冷汗，“我是负责外围警戒的伙头兵，那、那晚去林子里……解手，迷、迷路了……”
“迷路便能撞破亲王密会，军爷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苏蔓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讽，“那你可看清了那‘神秘人’的样貌、衣着、口音？他们交谈的内容，你又听到了多少？”
“天、天太黑……看不清脸……”老卒慌乱地摆手，“穿、穿着黑斗篷……声音压得很低……听、听不清……”
“既看不清样貌，听不清内容，你如何断定那是‘密会’，而非寻常交谈？又如何断定那‘神秘人’身份有异，乃至能构陷成‘通敌’？”苏蔓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像钉子，试图撬开对方谎言的缝隙。
老卒的脸色由黑转白，嘴唇颤抖得更厉害，眼神求助般地瞟向萧御，却见萧御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并无插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