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之日,寅时刚过,天色未明。
“墨韵斋”内却已灯火通明。卡布在何粥粥和孙不二的服侍下,仔细穿戴上一套崭新的进士礼服。青色的罗袍,象征着文人的清贵;方心曲领,是身份的象征;头戴三梁进贤冠,腰束革带,足蹬皂靴。这一身行头,将他挺拔的身姿衬托得更加英武不凡,少了几分武将的杀伐之气,多了几分儒将的沉稳气度。
“大人,时辰快到了。”孙不二低声提醒,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郑重。
卡布对着铜镜,最后整理了一下衣冠。镜中的青年,面容沉静,眼神深邃,看不出丝毫紧张或激动,只有一种即将踏上战场的平静与专注。
“走吧。”他淡淡说道,转身向外走去。
府门外,一辆并不算奢华的马车早已备好。格鲁姆亲自驾车,四名最精锐的护卫骑马护卫在两侧。孙不二坚持要送卡布到宫门外。
马车碾过寂静的青石板路,向着皇城方向驶去。车厢内,卡布闭目养神,调整着呼吸。孙不二坐在他对面,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声叮嘱:“大人,殿试之上,面对天颜,非同小可。务必谨言慎行,察言观色,随机应变。不求语出惊人,但求稳妥周全。”
卡布睁开眼,看着孙不二眼中真切的担忧,点了点头:“先生放心,我心中有数。”
马车穿过尚在沉睡中的街巷,越靠近皇城,气氛便越发肃穆。当马车最终在皇城外围停下时,天色已微微泛白。
卡布走下马车,抬头望去。晨光熹微中,巍峨的皇城轮廓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具有压迫感。朱红的宫墙高耸入云,金色的琉璃瓦在晨曦中泛着冷硬的光泽,一座座宫殿的飞檐斗拱,如同巨兽的利爪,沉默地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宫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新科进士。他们大多面带紧张,或整理衣冠,或低声交谈,或默默祈祷。卡布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好奇、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这位以武勋身份高中进士的“异类”,早已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孙不二不能再往前送了。他站在宫门警戒线外,对着卡布深深一揖,声音低沉却清晰:“大人,老朽在此,静候佳音。”
卡布回身,对着孙不二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转过身,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迈开沉稳的步伐,汇入了等待入宫的进士队伍中。他的背影挺拔,步伐坚定,在周围那些或激动、或惶恐的考生中,显得格外从容不迫。
晨光洒在他青色的进士袍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一步步走向那扇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中心的宫门,走向那个即将决定他最终名次的考场。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决定排名的考试。这更是一场在帝国最高统治者——皇帝赵寰面前的直接亮相。他将要面对的,不仅是考题,更是皇帝审视的目光,是满朝文武的评判。
他要用自己的智慧,用他对这个时代的深刻理解,用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独特视角,在这最后的舞台上,留下最深刻的一笔。他要让皇帝看到,他卡布,不仅仅是一个能打仗的武夫,更是一个有思想、有见识、能经世致用的栋梁之才。
宫门缓缓开启,沉重的声响回荡在清晨的空气中。礼部的官员开始唱名,引导进士们依次入宫。
卡布随着队伍,踏上了那条通往太和殿的漫长御道。脚下的青石板冰冷坚硬,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历史的脉搏上。
新的挑战,就在眼前。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微型记录仪在他冠帽内悄然工作着,忠实地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直播间的观众们,虽然暂时无法看到,但他们的期待,早已拉满。卡布的殿试之旅,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