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的宫灯已经点亮，暖黄的光晕透过镂空的灯壁，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花纹。李刚和林砚之走到殿门口，就见赵珩从内殿出来，玄色龙纹常服上还沾着些不易察觉的奶渍，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此刻柔和得像被温水浸过。
“陛下。”你和林砚之同时行礼，他却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刚哄完孩子的微哑：“免了，都坐吧。秦风呢？让他把库房里那批新贡的云锦取两匹来，给苏璃做月子里的衣裳。”
林砚之眼睛一亮，抢在你前头应声：“陛下，臣去取吧！库房钥匙臣也有，跑一趟快得很！”
赵珩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去吧，顺便让尚衣局的人也过来一趟，让苏璃挑些喜欢的纹样。”
“欸！”林砚之乐得差点蹦起来，转身时脚步都带风，差点撞翻廊下的花架。
你看着他的背影失笑，转回头时正对上赵珩的目光，他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慢悠悠道：“这小子，跟当年第一次见苏璃时一个样，毛躁。”
“少年意气，总是鲜活些。”你接过内侍递来的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娘娘和小殿下都还好？”
“好得很，”赵珩眉梢扬着笑意，“刚喂了奶，正睡着。苏璃说，等过了这几日，想在御花园辟块小地，种些草药。”
你愣了愣，随即笑道：“娘娘倒是还记得，以前在宫外时，她就总说草药比脂粉实在。”
“可不是，”赵珩哼笑一声，语气里却满是纵容，“说什么将来教孩子们认草药，免得像她当年似的，把蒲公英当苦苣啃。”
你忍不住笑出声，刚想说些什么，就见秦风端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两碗燕窝粥，香气清甜。“陛下，娘娘说让您也垫垫肚子，这是她让小厨房特意给您炖的，加了些桂圆，补气血。”
赵珩挑眉看了你一眼，伸手接过一碗，却没动，反而朝你扬了扬下巴：“给你的，她知道你今儿忙前忙后没顾上吃饭。”
你接过粥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口，刚想说谢，就见林砚之抱着两匹云锦冲了进来，红绸裹着的布料在他怀里晃出流光溢彩的光泽。“陛下！您看这云锦！尚衣局的人马上就到，说娘娘喜欢的缠枝莲纹样还有存货呢！”
云锦铺开时，殿内瞬间像是落满了星辰，金线织就的花纹在灯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光。赵珩伸手抚过布料，忽然看向你：“你也挑一匹，算朕赏的。往后苏璃在园子里种草药，你多来帮衬着些，也当是……替朕分些担子。”
林砚之凑过来，指着其中一匹绣着云鹤的：“这匹好！姐姐穿肯定好看！”
你看着那片璀璨的光泽，又想起苏璃在产房里虚弱却明亮的笑，心里忽然敞亮起来。宫墙虽深，可此刻殿内的暖意、廊下的灯影、少年的雀跃，还有那碗燕窝粥的甜香，都让人觉得踏实。
【殿外的更鼓声敲了三下，夜渐渐深了，可前殿的灯却亮得很，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映在墙上，交叠着，像一幅热闹又安稳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