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趴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林御史……他不止想报复您，还联合了几个对陛下不满的旧臣，偷偷囤积粮草，说是……说是等秋收后就……”
“就什么？”雨柔的声音冷得像冰，指尖捏着那封书信，指节泛白。
“就趁陛下南巡时……逼宫。”李公公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奴才也是无意中听到他们密谋，不敢声张，只能偷偷把书信藏起来……”
雨柔将书信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殿内的烛火猛地跳了一下，映得她脸上的影子忽明忽暗。
“南巡？”她忽然想起，陛下的确打算下个月去江南巡查河工，林御史这是想趁陛下离京，在京城搅起风浪。
“他们还说，您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只要先除掉您，宫里就没人能阻止他们了。”李公公补充道，“所以云嫔才会撺掇丽嫔给您下绊子，刘管事加安神药，都是想让您失了精神，好趁机动手……”
“丽嫔？”雨柔挑眉，难怪丽嫔前几日总找借口来她宫里，一会儿送安神汤，一会儿递助眠香，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沉沉的夜色。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双耳朵贴在外面偷听。
“李公公，”雨柔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李公公连忙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几枚印信，上面刻着林御史和那几个旧臣的私章：“这是他们每次密谋后，用来确认消息的印信，奴才偷拿了几枚……”
雨柔拿起一枚印信，对着烛光细看。那篆字刻得极为潦草，却和林御史平日奏章上的落款如出一辙。
“看来，这条线牵得够长啊。”她冷笑一声，“从后宫到前朝，倒是处心积虑。”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侍卫统领进来禀报：“娘娘，丽嫔宫里搜出了大量的迷药，还有与林御史府往来的字条！”
雨柔点头：“把丽嫔看押起来，等陛下回京发落。”
侍卫领命而去，李公公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雨柔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你藏这些东西，是想留着保命？”
李公公磕头如捣蒜：“是！奴才知道错了，求娘娘给条活路，奴才愿意指证林御史！”
“活路可以给你，”雨柔拿起那几枚印信，“但你得帮我做件事——把这几枚印信送到南巡的陛下手里，告诉陛下，京城有虫，得回来除了。”
李公公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奴才……奴才这就去！”
看着李公公踉跄离去的背影，雨柔拿起那封书信，凑到烛火边。火苗舔舐着纸页，很快将那些密谋烧成了灰烬。
“想动我的人，想动陛下的江山，”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窗外的风更紧了，像是在为那些即将败露的阴谋哀嚎。雨柔知道，这只是开始，林御史背后，说不定还有更深的网，但她不怕。
毕竟，她手里的刀，从来都不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