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傅虞书咬着牙，道了一句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傅虞书实在不想再被人扔进鱼缸里。
说这三个字的瞬间，傅虞书的眼睛红了，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仿佛背叛了什么东西。
这一刹那间，青年的自尊和原则都被打得支离破碎。
孟极让他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世间险恶。
在死亡的面前，他所坚持的原则和正义全都变成了一句空话。
孟极让人递给他一条毛巾。
“擦擦吧。”
傅虞书的手捏着毛巾，他红着眼睛，望向孟极。
经过刚才的事，傅虞书已经对孟极产生了一种本能恐惧的阴影。
怪不得哥哥会变成那种样子。
他看着孟极那一副风轻云淡，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心头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和绝望。
“为什么？”傅虞书的声音沙哑。
“什么为什么？”
“我和我哥哥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傅虞书不明白，为什么孟极要这样对他们。
将他们折磨到生不如死，还要用言语来羞辱他们。
难道就因为他在网上说了那些话？
所以孟极就要这样报复他吗？
可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为他哥哥被孟极害成那样。
难道他为哥哥讨回公道，错了吗？
“你的确得罪了我，但这不是我这么折磨你的原因。”孟极单手撑着脑袋，“做事为什么要有原因？我想这么做，所以我就做了，很简单。”
孟极折磨他，并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
为哥哥报仇，讨回公道。
这没什么错误。
孟极只是单纯想找个人发泄，玩一玩。
而傅虞书恰好在此刻撞了上来。
“你——”傅虞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觉得孟极的脑回路和常人不太一样。
正常人谁会以羞辱折磨别人为乐？
傅虞书想起了那些旧杂志上面的资料，他现在才知道，孟极在孩童时代就心理不正常，简直是个天生的变态。
“你···要杀了我？”傅虞书彻底绝望了，落在这样一个变态的手上，他是不是会和哥哥一样，最后被折磨至死。
“你想死吗？”孟极问他。
“不想。”谁都不想死，何况傅虞书还这么年轻。
孟极扬起唇角，“我也可以不杀你。”
傅虞书惊诧地看向孟极。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你···你要我做什么？”傅虞书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孟极让他做的事一定不会太简单。
孟极微微一笑，“你见过公子吗？”
傅虞书浑身一颤，下意识否认，“没有！”
随即，他撞上了孟极那玩味的眼神，顿时心中一悸，心虚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只是见过他一次，他戴着面具。”
孟极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之前的记者也是一样这么说。
“你加入了光明会？”
“没！”傅虞书怕孟极不相信，连忙道：“我没有，只是他们找上来要跟我合作，我不是光明会的人。”
“他们？”孟极抓住了关键词，“是谁？”
傅虞书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
“也许你想再去水里泡一泡，清醒一下，或许就能想起来。”
孟极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傅虞书的脸色剧变。
“不用！”傅虞书连忙道，“我想起来了！”
傅虞书只能把自己和光明会相识的过程，全都说了出来。
当初，就在他一心想要为哥哥报仇的时候，光明会找上了他。
傅虞书第一次见到的是公子和大小姐。
公子戴着面具，还说可以帮他。
傅虞书便相信了，拿着相机一直跟踪孟极。
那天在天堃酒店，他也是得了消息，提前蹲守在那里，然后拍下了韩瑾和童念出入的画面。
但他并不知道会出现一起谋杀案。
他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然后去拿了监控，通过教授的名义，寄给了林立群。
直到网上公布了童念的死讯，公子让他把照片放出来。
傅虞书才知道他这是做了些什么。
他没想到这样最后竟害死了傅梓淇。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然开始做了，就不能够停下。
后来，公子没有再出现过。和他联系的只有尹晨。
所有的话，也都是尹晨转述给他的。
“除了这三个，你没有见过光明会的其他人？”孟极问道。
“没有。”傅虞书说的是实话，接近他的只有这三个人。
孟极眼眸眯起，之前他听过书生说，光明会里的人不少。
那个大小姐明显是公子身边的亲信，去哪里都跟着。
而尹晨，按照时间来说，他加入光明会的时间应该不算太久。
公子就给了他这么重的任务。
这不是巧合，而是因为公子知道尹晨和他的恩怨，所以故意做下了这种安排。
公子不怕他抓住尹晨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他想，尹晨大概和傅虞书一样，也没有见过公子的真面目，所以公子才能如此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