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的第一株穗子彻底成熟了。
林风站在田埂边，看着那饱满的果穗在晨光中垂下，玉米粒层层叠叠，一半泛着西游灵谷特有的莹白光泽，一半带着现代杂交玉米的琥珀色，阳光穿过果穗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钻。
“熟了。”沙悟净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降妖宝杖轻轻碰了碰果穗，杖尖的符文与玉米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像是玉石相击。这声音顺着界缝的风传开，竟让现代世界那边的车流喧嚣都柔和了几分，连西游世界的祥云都放缓了流动的速度。
猪八戒蹲在旁边，用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剥下一颗玉米粒，对着光看了半天，突然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得香甜：“娘的，比高老庄的老玉米甜十倍！”他上宝沁金耙的耙齿在地上划出个浅坑，“俺看这玉米粒能当种子，咱们把整个界缝边都种上，让那些说风凉话的瞧瞧，啥叫真正的‘生机’！”
小狐狸提着竹篮跑过来，篮子是用现代的塑料筐和西游的紫藤编的，里面铺着柔软的狗尾巴草。“林哥，快摘下来吧！”她尾巴尖卷着片玉米叶，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昨天夜里，那些杂交小虫围着果穗转了一宿，吐的丝把果穗包成了茧，今早我一瞧，茧壳上全是亮晶晶的，像镶了星星！”
林风点点头，伸手握住果穗。指尖触到玉米粒的瞬间，系统面板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检测到‘双界共生体’成熟，蕴含‘本源生机’，可净化‘观察者’残留能量。‘反向取经’任务进度99%，终极任务‘破妄’开启——以本源生机为引，唤醒两界被蒙蔽的灵魂。”
他轻轻一掰，整株果穗应声而落，沉甸甸的压在掌心。就在这时，界缝两边突然传来异动——
西游世界的云端裂开道口子，不是天庭的仪仗，而是无数道微弱的灵光，像是被果穗的气息吸引，从灵山、天庭、甚至幽冥地府的方向汇聚而来，细看竟是些被囚禁的灵识碎片，有小妖的，有凡人的，还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是当年被悟空打杀的妖精残魂。
现代世界那边，公路上的汽车纷纷停下，车窗里探出无数脑袋，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玉米地。那个曾在界缝边扔石头的年轻人举着喇叭大喊：“是真的！它在发光！那些谣言都是假的！”他身边的人群爆发出欢呼，有人举起写着“对不起”的牌子，有人捧着刚买的玉米种子，隔着光膜朝这边挥手。
“看来这穗子比咱们想的更重要。”林风掂了掂手中的果穗，玉米粒上的光泽越来越亮，竟在他掌心形成个小小的光团，“它能让被蒙蔽的人看清真相，这才是‘破妄’的关键。”
“妖孽休想妖言惑众！”一声怒喝从云端传来，震得光团微微晃动。只见南天门方向，托塔李天王率领着残余的天兵天将杀来，李靖手中的玲珑塔泛着与净化炮同源的幽蓝，塔尖对准了林风手中的果穗，“此等妖物，留着必成大患！”
现代世界的天空也响起轰鸣，三架天启科技的隐形战机突破云层，机翼下的导弹舱缓缓打开，弹头上印着骷髅标志——是强化版的“净化弹”，据说能连灵魂都彻底湮灭。
“他们怕了。”沙悟净将降妖宝杖横在胸前，杖身的符文与玉米地的光团呼应，在半空凝成道金色屏障，“这果穗能净化‘观察者’的能量，等于断了他们最后的念想。”
“断了念想，就得拼命！”林风将果穗递给小狐狸，“看好它，千万别被抢了或毁了。”他抽出金箍棒，棒身的盘龙纹与果穗的光团共鸣，竟在光膜两侧形成道金色的桥梁，“八戒，带灵识碎片和凡人往安全的地方撤；沙师弟，跟我顶住！”
猪八戒扛起上宝沁金耙，对着那些汇聚而来的灵识碎片大喊：“都跟俺走！去石屋后面的地道，那里安全！”他耙齿一挥，在地上划出条通道，灵识碎片和现代世界涌来的人群顺着通道往石屋方向退去，有人边走边喊：“我们也能帮忙！我会用锄头！”“我带了杀虫剂，能对付天兵的法术！”
林风看着这混乱又有序的场面，突然笑了。他想起穿越前在公司加班，部门经理总说“团结就是力量”，当时只当是画饼，此刻看着凡人举着锄头、灵识碎片甩着小法术，和天兵天将、隐形战机对峙，才懂这话的真正意思——不是靠谁指挥，是靠心里那点“不想输”的劲儿。
李靖的玲珑塔率先发难，幽蓝的光柱砸在金色屏障上，震得沙悟净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沙师弟！”林风怒吼着冲上去，金箍棒化作丈二长，盘龙纹在光柱中翻腾，硬生生将光柱顶了回去，“你带果穗先走，这里有我！”
“休想！”现代世界的净化弹呼啸而至，拖着长长的尾焰，目标正是林风。就在这时，公路上的汽车突然同时鸣笛，喇叭声汇聚成道声波屏障，竟让导弹的轨迹微微偏移。那个曾扔石头的年轻人站在车顶，举着自制的信号枪，对着导弹发射了枚flare（信号弹），红色的火光在半空炸开，像朵倔强的花。
“干得漂亮！”林风借力跃起，金箍棒横扫，将导弹的引信敲碎，哑弹带着呼啸坠入远处的山谷。他落在光膜边缘，看着现代人群中举起的各种“武器”——有消防水枪，有除草机，还有个老太太举着炒菜的铁锅，竟也能挡下天兵的一箭。
西游世界那边，那些被唤醒的灵识碎片突然凝聚成实体，是个青面獠牙的妖精，手里举着根断矛，对着李靖大喊：“当年你用锁灵砂害我全家，今日我要你偿命！”他身后跟着无数灵识，像股黑色的潮水，冲得天兵阵脚大乱。
“是黑熊怪！”沙悟净认出了那妖精，“当年被观音菩萨收去当守山大神，原来灵识一直被锁在紫竹林！”
林风趁机挥棒直取李靖，金箍棒的金光与果穗的光泽连成一线，在云端划出道璀璨的弧线。“你看看他们！”他的声音响彻两界，“这些被你们当成养料的灵魂，现在要亲手拆了你们的牢笼！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妖物’？”
李靖被金光逼得连连后退，玲珑塔的幽蓝越来越暗：“不可能……他们明明只是些蝼蚁……”
“蝼蚁也能撼树！”林风一棒砸在玲珑塔上，塔身剧烈震颤，竟裂开道缝隙，“你们以为高高在上就能掌控一切？却不知道，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天庭，不在科技，在每个想好好活着的灵魂里！”
就在这时，小狐狸突然举着果穗冲出石屋，果穗上的光泽已经亮得刺眼：“林哥！它在发烫！好像要炸开了！”
林风回头，只见果穗的光团中浮现出无数画面——有悟空在五行山刻字的倔强，有王岚在光膜后敲代码的决绝，有穿格子衫的年轻人为母亲流泪的模样，还有无数个加班到深夜、种地到黄昏、修行到天明的平凡瞬间。
“是时候了！”林风对着果穗伸出手，“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本源’！”
果穗化作道流光，融入金箍棒中。棒身的盘龙纹突然活了过来，冲天而起，在两界之间盘旋成个巨大的光轮，光轮中落下无数金色的雨丝，落在天兵身上，他们的盔甲化作光点消散，露出原本普通的面容；落在净化弹残骸上，金属碎片长出嫩绿的草芽；落在光膜两边的人群中，人们脸上的迷茫被清明取代，有人对着西游的灵识鞠躬，有人对着现代的凡人微笑。
李靖瘫坐在云端，看着自己的玲珑塔彻底碎裂，喃喃道：“原来……我们才是错的……”
现代战机的飞行员打开舱门，对着玉米地扔下枚勋章，是天启科技的“精英员工奖”，落在泥土里，很快被新生的嫩芽覆盖。
林风拄着金箍棒站在光轮下，看着两界的生灵在金色雨丝中交融——灵识碎片与凡人拥抱，小妖学着用手机拍照，天兵放下武器，帮现代的农民扛锄头。他突然明白，“破妄”不是打败谁，是让所有人看清，大家想要的其实一样：不过是块能安心种玉米的地，一口能放心喝的汤，一个不必互相猜忌的世界。
系统面板上，“反向取经”任务进度终于跳到100%，终极任务“破妄”显示“已完成”。但林风知道，这不是结束。
光轮散去时，界缝的光膜变得像层薄纱，能看清对面的笑脸。林风捡起颗落在地上的玉米粒，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弯腰，将它种进刚翻过的泥土里。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沙悟净、猪八戒、小狐狸，还有无数张熟悉或陌生的脸。他们手里都捧着种子，有玉米的，有灵草的，有现代的蔬菜籽，还有西游的仙果核。
“种吧。”林风笑了，“种满整个界缝，让他们知道，逆天之路的尽头，不是毁灭，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