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辰川时生的病房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因此芹泽对尊龙还是知道的。而之前的那场大战,芹泽对掌控了高校联盟的尊龙就更加印象深刻了。
只不过现在这个两校冲突尖锐的时刻,尊龙以凤仙一年级老大的身份,派鹫尾乡太过来传话,显然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思了。
鹫尾乡太如蒙大赦,赶紧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尊龙教他的话,但因为过度紧张,语句变得磕磕巴巴,还自带颤音:
“尊…尊龙大哥说……明…明天上午!就在我们凤仙三年级和你们铃兰三年级决战的时候!”
他越说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声音大就能壮胆:
“他!他将亲自带领我们凤仙一年级全体!正面攻打你们铃兰!”
“我们…我们要…要在你们一二年级的阻拦下,强行登顶你们铃兰的天台最顶峰!”
话音落下,场面出现了极其短暂的、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死寂的凝固。
户桅勇次脸上的表情,从暴怒的狞笑,瞬间转变为极致的错愕和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的笑话。
随即,那错愕被更加狂暴、更加炽烈的滔天怒火所取代!他的脸瞬间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妈的!你说什么?!一群一年级的小鬼?!要登顶我们铃兰?!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现在就宰了你!!”
他彻底暴怒,就要挣脱芹泽的手。
然而,芹泽多摩雄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极其夸张响亮的大笑:“哇哈哈哈!!!哈哈哈!!!登顶?!明天?!”
“还是只有你们凤仙一年级?!这个战书,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芹泽好不容易止住笑,擦着眼角的泪水,脸上却依旧是那种发现宝藏般的兴奋表情。
他对着旁边闻声赶来、同样一脸凶相且带着疑惑的双胞胎三上学和三上豪挥了挥手,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安排一场游戏:
“三上兄弟,你们俩别愣着。”
“带这个凤仙的朋友……去广播室。”
三上兄弟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是这种发展,但既然是芹泽大哥的命令,他们立刻点头:“是,芹泽大哥。”
户桅勇次难以置信地低吼:
“芹泽!你疯了?!还真让这杂碎去广播?!”
芹泽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说:“嘛……让一年级和二年级的那些小子都听听,增加他们的紧迫感,不是更好吗?”
“如果明天我们攻陷了凤仙,而他们却把我们的老巢丢了,那他们在我们毕业后,也合该被凤仙踩在脚下了。”
三上学和三上豪一左一右,像押解重犯一样,推搡着鹫尾乡太走进了铃兰教学楼那昏暗嘈杂的走廊。
户桅勇次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死死烙在鹫尾乡太的背上,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鹫尾乡太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进狼群。
他身上那身纯白的凤仙特攻服,在铃兰以深灰、黑色为主色调的混乱背景中,刺眼得如同一个巨大的靶子。所过之处,无论是教室里趴着睡觉的,走廊里闲聊打屁的,还是角落里吞云吐雾的,所有人在看到他的瞬间,动作都停滞了。
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他身上。好奇、鄙夷、厌恶、赤裸裸的敌意,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原本喧闹的走廊,在他们踏入的瞬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声浪。
“喂!看那个白痴!”
“凤仙的人?他怎么敢进来?”
“那身衣服真他妈碍眼!”
“三上兄弟带着?搞什么鬼?”
“想死吗这家伙?”
一些脾气火爆的一二年级生,已经面色不善地围拢过来,眼神凶狠地上下打量着鹫尾乡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这身白衣染成红色。
“喂!三上大哥!”一个剃着莫西干头的一年级生拦在前面,语气带着质问,“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带凤仙的狗进来?”
“难道三年级的你们……准备向凤仙低头了吗?!”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一年级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在一年级人群的边缘,桐岛广海、本城俊明和杉原诚正冷眼旁观着这突兀的一幕。
杉原诚用胳膊肘碰了碰本城俊明,下巴朝鹫尾乡太的方向扬了扬:“喂,看。凤仙的。”
本城俊明目光冷静地扫过鹫尾乡太惊恐的脸和三上兄弟不耐烦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嗬?被三年级的前辈押送过来?这唱的是哪一出?”
桐岛广海作为三人的核心,双臂环抱,表情是一贯的冷漠和深沉。他没有立刻发表意见,只是目光锐利地追踪着三上兄弟的行动方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去广播室的方向。看着吧。”
另一边,一年级的另一位风云人物——赤城悠,赤城派的首领,也正靠在自己班级后门的门框上。
他是赤城派的首领,虽然只是一年级,但凭借狠辣的手段和不错的头脑,已经聚拢了一帮人,在一年级中颇有势力。
听到骚动,他锐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
看到鹫尾乡太的凤仙服时,他眉头瞬间拧紧,但随即看到押送他的三上兄弟,脸上又闪过一丝疑惑和深思。
赤城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躁动,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门框,判断着眼前的局势。
人群中,三上豪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拦路的一年级生,三上学则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低头?哼,蠢货。”
“芹泽大哥的命令,带他去广播室。”
“至于为什么……”
“等下你们这群废物就知道了!赶紧滚开!”
三上豪也恶狠狠地瞪了一圈周围虎视眈眈的人:“怎么?想拦我们?”
三上兄弟虽然在芹泽面前是颇有些搞笑担当的,但他们在铃兰内却也是凶名赫赫,他们一发话,那些低年级生虽然依旧满腹狐疑和不满,但还是悻悻地让开了一条路,但目光依旧如同刀子般钉在鹫尾乡太背上。
鹫尾乡太感觉自己像是在枪林弹雨中穿行,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就在经过一个楼梯拐角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留着夸张金色飞机头发型的男人,正靠在墙边,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呆,周围的人都笑着叫他“春道”。
“这家伙……”
鹫尾乡太在极度恐惧中,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像个白痴一样。”
“要是铃兰的人跟这家伙一样就好了,我……我说不定一个人就能把这些人全部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