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没刻意压低声音，苏向在厨房听得一清二楚。他正在淘米，闻言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佣人？很好，这个身份，正好方便他观察。
上午九点，门铃准时响起。张翠兰立刻冲过去开门，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李大哥，李少爷，快请进！外面冷吧？快进来暖和暖和！”
进来的是两个男人。为首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唐装，身材微胖，眼神锐利，正是李家家主李军，炼气七层的武者，在本地算得上一号人物。
他身后跟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身名牌运动服，头发梳得油亮，下巴微扬，带着股倨傲的劲儿，便是李昊。
“赵太太客气了。”李军皮笑肉不笑地走进来，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赵晴身上，满意地点点头，“小晴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出挑了。”
赵晴娇羞地低下头，这是决定她未来武道之路的关键会面，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李大哥快坐，我去泡茶。”张翠兰忙前忙后，眼角余光瞥见厨房门没关严，狠狠瞪了里面一眼，示意苏向赶紧躲起来。
苏向却像没看见，手里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走出来，径直往茶几上放。
“你是谁？”李昊皱眉，上下打量着苏向，眼神里带着审视和轻蔑。眼前这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却长了张过分漂亮的脸，皮肤比女人还细腻，站在赵晴身边，竟轻易压过了她的风头。
张翠兰赶紧打圆场：“哦，这是我们家雇的佣人，叫苏向，手脚笨，让李少爷见笑了。苏向，还不快去厨房干活！”
“佣人？”李昊挑了挑眉，“我怎么听说，赵伯伯家招了个上门赘婿，也是叫苏向？难道是我记错了？”
这话一出，赵建国的脸瞬间涨红。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新西装，想在李军面前撑撑场面，没想到李昊一上来就揭短。
赵晴的脸色也很难看：“李昊，你别听外面乱传，他就是我们家雇的……”
“我就是赵家的上门女婿。”苏向冷不丁开口，声音平静地打断了赵晴的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翠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向的鼻子，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苏向没看她，目光落在李昊脸上，淡淡道：“李少爷刚才问起，我总不能撒谎。”
“有意思。”李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玩物，“我倒是听说，赵家这位赘婿是个天生的武道废柴，连气都聚不起来？啧啧，赵伯伯，您怎么能让小晴嫁给这种人？这不是耽误她吗？”
赵建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指着苏向吼道：“你给我滚回厨房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李军敲了敲茶几，看着赵建国：“别吵了，赵老弟，我今天来，是想谈谈孩子们的事。小晴这孩子不错，跟小昊也般配，不如就把婚事定下来。至于彩礼，我们李家也不会亏待，一百万，再加三瓶淬体药液，怎么样？”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听说你们家在武道街那块铺面空着？小昊想在那儿开个武道馆，不如就过户给小昊，也算你们赵家的嫁妆，你看如何？”
一百万加三瓶药液看似不少，但武道街那块铺面的价值至少翻十倍，李家这是明抢。
赵建国犹豫了，张翠兰却急了：“李大哥，那铺面是我们赵家的根……”
李昊嗤笑一声，“守着个破铺面有什么用？小晴跟着我，以后有的是资源，难道不比守着个铺面强？”
他站起身，走到苏向面前，故意释放出炼气五层的气劲，压向他：“小白脸，听到没有？识相点就赶紧跟小晴离婚，滚出赵家，别耽误她的前程，不然分分钟弄死你！”
气劲如无形的墙压过来，普通人早就被吓得瘫软在地。但苏向只是微微皱眉，体内那股微弱的气流似乎被触动了，在丹田处轻轻一荡，抵消了这股气劲。
他抬眼看向李昊，眼神平静得可怕：“如果我不呢？”
“哈！你说什么？”李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个连气都聚不起来的废物，敢跟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就能废了你？”
他说着，真的抬起手，食指直指苏向的胸口，那里正是龙形玉佩所在的位置。
就在李昊的手指快要碰到他胸口时，苏向突然侧身，看似踉跄了一下，避开了这一指，同时手里端着的水杯“不小心”歪了，半杯水全泼在了李昊的运动服上。
“哎呀，对不起。”苏向的语气听不出歉意，“手滑了。”
“你找死！”李昊勃然大怒，炼气五层的气劲瞬间爆发，抬手就向他扇过去。
“小昊。”李军喊了一声，却没真的阻止，他也想看看，这个敢顶撞儿子的废物到底有几斤几两。
赵家人都吓傻了，张翠兰甚至闭上了眼睛，觉得苏向这下肯定要被打残了。
然而，预想中的耳光并没落下。
苏向像是脚下打滑，身体猛地向后倒去，正好撞在旁边的酒柜上。“哗啦”一声，酒柜上的一瓶茅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玻璃。
更巧的是，酒瓶碎片溅起，正好划破了李昊的小腿，虽然伤口不深，却渗出了血。
“嘶——！”
李昊猛地后退一步，低头看向小腿上的血痕，那里被尖锐的玻璃片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正顺着运动裤的布料往外渗。他本是盛怒之下想给苏向一个教训，却没料到对方像块抹了油的泥鳅，不仅没打到，自己反倒被划伤了。
“你……”李昊指着苏向，气得浑身发抖，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烧起来。
苏向还维持着摔倒的姿势，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额头，像是被酒柜撞得发懵。瞬间戏精上身，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对，对不起李少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脚滑了……”
他的目光落在李昊的伤口上，瞳孔微微放大，露出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呀！您，您流血了！快，快找东西包扎一下！”
李昊盯着苏向那张过分俊美的脸，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明明是个废物，却生了副颠倒众生的皮囊，让他那股想狠狠揍人的火气莫名滞涩了几分。
打下去？对着这样一张脸，下手似乎……有点下不去。可不打？自己平白受了伤，还被这废物戏耍了似的，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