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实验幼儿园的塑胶操场上，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澜澜穿着蓝色的恐龙图案卫衣，正和好朋友朵朵蹲在沙池里，用小铲子堆 “恐龙城堡”。他小心翼翼地把红色的积木插在沙堆上，当成 “城堡的大门”，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是霸王龙的家，坏人来了它会喷火！”
朵朵笑着拍手：“澜澜你好厉害！等下我们去滑滑梯好不好？”
“好呀！” 澜澜刚点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他回头一看，同班的壮壮正叉着腰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两个小朋友，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
壮壮是班里出了名的 “小霸王”，爸爸是南城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板，平时在幼儿园里总是欺负其他小朋友。澜澜之前就被他抢过恐龙玩偶，后来还是老师帮忙拿回来的，现在看到他，下意识地把手里的小铲子攥紧了些。
“沈星澜，” 壮壮走到沙池边，故意把脚踩在澜澜堆的 “城堡” 上，红色的积木瞬间被踩倒在沙里，“你堆的这是什么呀？丑死了！像个没人要的垃圾！”
朵朵生气地站起来：“壮壮你太坏了！这是澜澜堆的城堡，你怎么能踩坏它！”
“我就踩！” 壮壮推了朵朵一把，朵朵没站稳，坐在了沙池里，眼泪立刻涌了出来。澜澜看到朵朵被欺负，也顾不上害怕了，站起来挡在朵朵前面，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你不许欺负朵朵！快给她道歉！”
“道歉？” 壮壮冷笑一声，凑近澜澜，故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妈妈说了，你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是你妈妈偷偷生的私生子，没人要的！你凭什么让我道歉？”
“私生子” 这三个字，澜澜其实听不懂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他能从壮壮的眼神和语气里感受到恶意 —— 那是和之前苏家水军在网上骂他时一样的恶意，是让妈妈偷偷掉眼泪、让爸爸皱着眉头沉默的恶意。他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眶也跟着热了起来，却还是咬着牙瞪着壮壮：“你骗人！我有爸爸！我爸爸叫陆寒舟，他可厉害了！他会保护我和妈妈！”
“我没骗人！” 壮壮梗着脖子，声音更大了，“我妈妈昨天还跟我说，你妈妈是个坏女人，抢了别人的老公，所以你才不敢说你爸爸是谁！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子！”
这句话像一把小锤子，狠狠砸在澜澜的心上。他想起前几天晚上，他起床上厕所，看到妈妈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脑屏幕哭，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他看不懂，但妈妈擦眼泪的样子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想起爸爸有时候会对着手机叹气，然后把他抱起来，说 “澜澜是爸爸的宝贝，谁也不能欺负你”。
原来那些不好的话，是真的有人在说他；原来壮壮的妈妈，也在背后骂他和妈妈。
澜澜再也忍不住了，眼泪 “啪嗒啪嗒” 地掉在沙池里，他猛地冲上去，推了壮壮一把：“你不许说我妈妈！你也不许说我是私生子！我有爸爸！”
壮壮没料到澜澜会突然动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他愣了一下，随即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大得整个操场都能听到：“沈星澜打我！他推我！老师快来呀！”
正在不远处组织小朋友做游戏的王老师听到哭声，赶紧跑过来。她看到坐在地上哭的壮壮，又看到满脸泪痕、拳头还攥得紧紧的澜澜，立刻皱起了眉头：“沈星澜，你怎么能打人呢？快给壮壮道歉！”
“我没有错！” 澜澜哭着摇头，“是他先踩坏我的城堡，还推朵朵，还说我是私生子，说我妈妈是坏女人！”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私生子！” 王老师显然不相信澜澜的话，她走过去把壮壮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沙子，“壮壮别难过，老师批评他。沈星澜，不管怎么样，打人就是不对的，你必须给壮壮道歉，不然我就给你妈妈打电话了！”
澜澜看着王老师偏向壮壮的样子，心里更委屈了。他明明是在保护自己和朵朵，明明是壮壮先欺负人，可老师却只批评他。他咬着嘴唇，眼泪掉得更凶了，却倔强地不肯道歉：“我不道歉！是他先错的！”
“你……” 王老师刚想再说什么，上课铃响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壮壮往教室走，临走前还瞪了澜澜一眼：“沈星澜，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朵朵走过来，拉了拉澜澜的衣角，小声说：“澜澜，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被老师批评的。”
澜澜摇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捡起沙池里被踩坏的红色积木，小声说：“不是你的错，是壮壮不好，是老师不相信我。”
他看着手里的积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他第一次觉得，幼儿园一点都不好玩，壮壮很坏，老师不相信他，还有人说他是没有爸爸的私生子。他好想回家，好想找妈妈，好想让爸爸抱抱他，告诉他那些话都是假的。
下午放学，沈知意像往常一样来接澜澜。她站在幼儿园门口，看到其他小朋友都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只有澜澜低着头，慢慢吞吞地走在最后面，手里的恐龙玩偶也没像平时那样抱在怀里，而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玩偶的耳朵都被捏得变了形。
“澜澜！” 沈知意笑着挥手，跑过去想抱他，却发现澜澜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她愣了一下，随即蹲下来，摸了摸澜澜的头：“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在幼儿园不开心呀？”
澜澜抬起头，看到妈妈温柔的眼神，眼泪差点又掉下来。他想把中午的事告诉妈妈，想跟妈妈说壮壮欺负他，说老师不相信他，说有人骂他是私生子。可他又怕妈妈会难过，怕妈妈会像上次那样偷偷掉眼泪，所以他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呀妈妈，我很开心。”
沈知意看着他红红的眼睛，看着他强装出来的笑容，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 澜澜在撒谎，他肯定在幼儿园受委屈了。但她没有拆穿他，只是笑着点点头，拉起他的手：“那我们回家好不好？爸爸今天特意早点下班，要陪我们一起吃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好。” 澜澜小声回答，小手紧紧握着妈妈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家走。路上，他不像平时那样叽叽喳喳地说幼儿园的事，只是低着头，偶尔抬头看看妈妈，眼神里满是不安。
回到家，陆寒舟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帮张阿姨做糖醋排骨。看到他们回来，他笑着走出来，想把澜澜抱起来：“澜澜回来啦！快来让爸爸抱抱，看看今天有没有想爸爸？”
澜澜却躲开了他的手，低着头走到沙发边，拿起恐龙玩偶，蜷缩在沙发角落，一句话也不说。
陆寒舟和沈知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陆寒舟走过去，坐在澜澜旁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澜澜，是不是在幼儿园遇到什么事了？跟爸爸说说，爸爸帮你解决。”
澜澜还是摇头，把脸埋在恐龙玩偶里，声音闷闷的：“没有，我就是有点累了。”
晚饭时，澜澜也没像平时那样吃很多，只是扒了几口米饭，就放下了筷子。沈知意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他碗里：“澜澜，多吃点排骨，长得高高的，才能保护妈妈呀。”
澜澜看着碗里的排骨，突然 “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掉在碗里，把米饭泡成了小坑：“妈妈，我是不是私生子呀？壮壮说我是私生子，说我没有爸爸，说你是坏女人，抢了别人的老公……”
他的哭声像一把钝刀，狠狠扎在沈知意和陆寒舟的心上。沈知意再也忍不住，放下筷子，把澜澜抱在怀里，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澜澜不是私生子！你有爸爸，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孩子！壮壮说的都是假的，是他妈妈教他说的坏话，不是真的！”
陆寒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紧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怒火。他之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 有人把对他和沈知意的恶意，发泄到了无辜的澜澜身上，用最恶毒的话伤害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
“澜澜，” 陆寒舟走过去，轻轻抚摸着澜澜的后背，声音尽量放得温和，却还是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你告诉爸爸，壮壮妈妈还说什么了？壮壮在幼儿园还对你做了什么？”
澜澜靠在沈知意怀里，抽抽搭搭地把中午的事说了出来：“壮壮踩坏了我的恐龙城堡，推了朵朵，还说我是私生子，说妈妈是坏女人…… 我推了他，老师还批评我，让我给她道歉，还说要给你打电话……”
每说一句，沈知意的心疼就多一分，陆寒舟的怒火就旺一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他们努力保护澜澜，不让他受到网络暴力伤害的时候，却有人在幼儿园里，用最直接、最恶毒的方式，伤害了他们的孩子。
“宝贝别怕，” 沈知意擦干澜澜的眼泪，也擦干自己的眼泪，语气坚定，“妈妈明天就去幼儿园，找壮壮妈妈，找王老师，让他们给你道歉！没有人可以随便说你，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陆寒舟点点头，把澜澜从沈知意怀里抱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澜澜放心，爸爸明天和妈妈一起去。谁敢欺负我的宝贝，爸爸就让他付出代价！壮壮妈妈不是喜欢说别人坏话吗？爸爸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澜澜靠在陆寒舟怀里，感受着爸爸有力的心跳，心里的委屈和害怕渐渐少了些。他抬起头，看着爸爸的眼睛：“爸爸，你真的会保护我和妈妈吗？”
“当然。” 陆寒舟用力点头，在澜澜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爸爸是澜澜的超人，会永远保护澜澜和妈妈，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第二天早上，沈知意和陆寒舟一起送澜澜去幼儿园。他们没有直接进教室，而是先找到了王老师的办公室。
王老师看到他们一起来，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是为了昨天的事。她连忙站起来，脸上堆着笑容：“陆总，沈小姐，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王老师，” 沈知意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昨天澜澜在幼儿园被壮壮欺负，壮壮不仅踩坏了他的玩具，推了朵朵，还说澜澜是私生子，说我是坏女人。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老师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闪烁：“沈小姐，这可能是个误会。壮壮还小，不懂事，可能是听别人说了什么，随口胡说的。小孩子之间的玩笑，没必要这么当真吧？”
“玩笑？” 陆寒舟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王老师，你觉得‘私生子’‘坏女人’这种词，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吗？澜澜因为这些话，哭了一晚上，连饭都没吃好。你作为老师，不仅不批评做错事的壮壮，反而批评被欺负的澜澜，这就是你们幼儿园的教育方式？”
王老师被陆寒舟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连忙解释：“陆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昨天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批评了澜澜，我后来也批评壮壮了。我今天再好好跟壮壮谈谈，让他给澜澜道歉，好不好？”
“不好。” 陆寒舟打断她，“我要见壮壮的妈妈。这件事不是小孩子不懂事，是他妈妈教的。我要让她亲自给澜澜道歉，给我道歉，还要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壮壮欺负澜澜，否则，我会向教育局投诉你们幼儿园，让你们承担该有的责任。”
王老师吓得脸色惨白，她知道陆寒舟有这个能力。她不敢再拖延，连忙拿出手机，给壮壮妈妈打了电话，让她立刻来幼儿园。
半个小时候，壮壮妈妈来了。她穿着一身名牌套装，戴着大墨镜，手里拎着限量版的包包，走进办公室时，还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气。看到沈知意和陆寒舟，她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原来是陆总和沈小姐啊，怎么？找我有事？”
“你就是壮壮的妈妈？” 沈知意看着她，语气冰冷，“昨天壮壮在幼儿园说澜澜是私生子，说我是坏女人，是不是你教他的？”
壮壮妈妈摘下墨镜，眼神里满是不屑：“是我说的又怎么样？我说的是实话啊。沈小姐，你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嫁入豪门，本来就够让人笑话的了，现在还不让人说了？再说了，小孩子之间说说怎么了？你们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小题大做？” 陆寒舟猛地站起来，眼神冷得像冰，“你教你儿子用‘私生子’这种恶毒的词伤害我的孩子，还说我们小题大做？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给澜澜道歉，给我太太道歉，否则，我不仅会让你老公的公司在南城待不下去，还会让你为你说的每一句话，付出惨痛的代价！”
壮壮妈妈被陆寒舟的气势吓了一跳，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你别吓唬我！我老公的公司跟陆氏又没有合作，你能把我们怎么样？再说了，我背后有人，你要是敢动我们，我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你背后的人是谁？” 陆寒舟眯起眼睛，心里立刻有了猜测 —— 能这么明目张胆地针对他们，还敢说出 “背后有人” 这种话的，除了陆振邦，不会有别人。
壮壮妈妈眼神闪烁，不敢回答：“我…… 我凭什么告诉你？反正你别想欺负我们！”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澜澜和朵朵站在门口。澜澜看到壮壮妈妈，躲在朵朵身后，却还是鼓起勇气说：“阿姨，你不许说我妈妈坏话，我有爸爸，我不是私生子！”
壮壮妈妈看着澜澜，眼神里满是恶意：“你就是私生子！你妈妈就是个坏女人！”
“你闭嘴！” 沈知意冲上去，想保护澜澜，却被陆寒舟拦住。陆寒舟走到壮壮妈妈面前，语气冰冷：“我最后问你一次，你道歉不道歉？”
壮壮妈妈梗着脖子：“我不道歉！”
“好。” 陆寒舟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清许的电话，“清许，帮我查一下南城建材商刘总的公司，看看他们有没有违规操作，还有，查一下他最近跟谁走得比较近，尤其是陆振邦那边。”
挂了电话，他看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的壮壮妈妈，冷笑一声：“你老公的公司叫刘氏建材吧？我刚才让我朋友查了一下，你们公司不仅偷税漏税，还使用不合格的建材，导致城东小区的墙体开裂。这些证据，我只要交给税务局和住建局，你老公就等着坐牢吧。”
壮壮妈妈的身体开始发抖，她没想到陆寒舟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她老公公司的问题。她知道，陆寒舟说到做到，要是真把这些证据交上去，她老公的公司就彻底完了。
“我…… 我道歉……” 她的声音变得颤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气，“澜澜，对不起，阿姨不该教壮壮说你坏话，你不是私生子，你妈妈也不是坏女人…… 沈小姐，陆总，对不起，我错了，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陆寒舟看着她虚伪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同情：“道歉不是说说而已。你现在就去教室，当着所有小朋友的面，给澜澜道歉，还要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壮壮欺负他。另外，你老公的公司，我会让我朋友再‘关照’一下，要是再敢有任何违规操作，后果自负。”
壮壮妈妈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好好好，我现在就去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看着壮壮妈妈狼狈地跑向教室，沈知意松了口气，弯腰抱住澜澜：“宝贝，你看，阿姨给你道歉了，她说的都是假的，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
澜澜靠在沈知意怀里，点了点头，眼泪却还是掉了下来：“妈妈，我以后不想来幼儿园了，我怕还有人说我坏话。”
陆寒舟走过来，把澜澜和沈知意都抱在怀里，语气坚定：“宝贝别怕，有爸爸在，没有人敢再欺负你。要是你不想来幼儿园，爸爸就给你找最好的私立幼儿园，或者请老师来家里教你，好不好？”
澜澜看着陆寒舟，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好，我听爸爸的。”
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却驱散不了沈知意和陆寒舟心里的寒意。他们知道，壮壮妈妈背后的陆振邦，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次是在幼儿园针对澜澜，下次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更恶毒的手段。
但他们也知道，无论陆振邦耍什么花招，他们都会一起面对，一起保护澜澜，保护这个家。因为他们是一家人，是彼此最坚固的铠甲，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放开彼此的手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