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小知青被军官丈夫娇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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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酱油瓶碎,温情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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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半,青石镇的薄雾还没散尽,像一层半透明的纱,轻轻裹着街边的老槐树,也裹着镇东头的百货商店。商店的木质门是两扇对开的,门框上的红漆掉了大半,露出里面浅黄的木头纹理,门楣上挂着块铁皮招牌,用红漆写着 “青石镇百货商店”,边角被风吹得卷了边,却依旧透着那个年代特有的规整。

副食品柜台前,已经站了三两个顾客。最前面的是住在隔壁巷口的张奶奶,手里拎着个竹编的小篮子,篮子里放着个缺口的粗瓷碗 —— 她每天都来买半斤豆浆,给家里瘫痪的老伴当早饭。中间是镇小学的王老师,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领口别着支英雄牌钢笔,手里攥着两张粮票,要给学校的食堂买两斤面粉。最后是个年轻媳妇,怀里抱着个襁褓里的孩子,孩子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她要买点白砂糖,给孩子冲米糊。

陈清清就站在柜台后面,穿着件浅蓝色的布罩衫。这罩衫是前年路修源托人从县城布店买的细棉布,洗了快二十次,颜色已经淡得发灰,袖口和领口也磨出了细细的毛边,但她每次穿之前都会用烙铁熨得平平整整 —— 烙铁是她娘传下来的,黄铜的底座,木柄上包着层旧布,每次熨衣服时,她都会在罩衫下面垫块湿毛巾,怕烫坏布料。此刻她正低着头,手里攥着块半旧的粗棉布抹布,抹布是她自己用旧衣服改的,边角缝了圈浅粉色的布条,那是从她出嫁时穿的红棉袄上拆下来的,算是个念想。

她擦柜台的动作格外轻,格外专注。玻璃柜台有半人高,是去年新换的,边角还包着层薄铁皮,防止磕碰。她从左上角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擦,避开玻璃上那道细细的划痕 —— 那是上个月搬货时,一个酱油瓶没拿稳,磕在柜角划出来的,她心疼了好几天,后来每次擦到这儿,都会特意慢下来,生怕划痕变深。柜台里的东西码得整整齐齐:左边是凭票供应的糖果,有水果糖、奶糖,还有裹着芝麻的牛皮糖,都装在玻璃罐里,罐口盖着块干净的纱布,防止落灰;中间是糕点,桃酥、饼干,用油纸包成一个个小包裹,上面印着 “青石镇食品厂” 的字样;右边是调味品,酱油、醋、盐,还有本地产的豆瓣酱,装在半人高的陶缸里,缸口盖着木盖子,盖子上贴着张红纸,写着 “酱油”“醋”,一目了然。

空气里的味道很特别。有酱油的咸鲜,醋的微酸,糖果的甜香,还有豆瓣酱的醇厚,混在一起,是属于副食品柜台独有的气味,不冲鼻,却很实在,闻着就让人觉得安心。偶尔有晨风吹进店里,带着点外面的露水味和老槐树的清香,让这股气味更淡了些,却也更舒服了。

陈清清擦到中间时,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挂钟是老式的,黄铜的钟摆左右摇晃,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音,时针刚过六点四十。她想起昨天有个顾客说,玻璃罐里的水果糖有点粘在一起了,今天得挑出来,分开装在小纸袋里,方便顾客拿。她心里盘算着,等这几个顾客买完东西,就赶紧弄,免得等会儿人多了顾不上。

就在这时,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走到了柜台前。他穿着件灰色的中山装,袖口磨得发亮,手肘处还打了个补丁,补丁是用同色的布缝的,针脚很整齐,看得出来是个细心人。他的头发有点乱,像是早上没来得及梳,额角沾着点汗,神色很匆忙,手里拎着个印着红双喜的玻璃瓶 —— 瓶子是旧的,瓶身上有几道细小的裂纹,瓶口用麻绳系着个小铁环,方便拎着,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的老物件。

“同志,打一斤酱油。” 男人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刚跑过步,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和一张酱油票,手指有点抖,把钱票递过来时,还不小心掉了一张一角的纸币,他赶紧弯腰捡起来,脸有点红。

陈清清连忙抬起头,露出个温婉的笑容。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笑的时候眼角会弯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哎,好的,您稍等。” 她接过瓶子和钱票,先把钱票理好,放在柜台下面的小木盒里 —— 木盒是路修源做的,上面刻着个小小的 “清” 字,里面分了好几个格子,分别放钱、粮票、油票、糖票,整整齐齐。然后她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竹制的提子,提子是去年从镇上的竹器铺买的,柄上包了层蓝布,防止滑手,提子的大小刚好是半斤,打一斤需要舀两次。

她转身走到酱油缸前,酱油缸是陶制的,上面有个木盖子,盖子上还刻着朵简单的梅花。她轻轻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酱油香立刻飘了出来,比柜台里的味道更醇厚,带着点黄豆发酵后的咸鲜。她把竹提子伸进缸里,慢慢舀起酱油,酱油是深褐色的,稠稠的,顺着提子的缝隙慢慢往下滴,滴回缸里时,发出 “嗒嗒” 的轻响。她舀了两次,刚好一斤,然后把提子对准瓶口,小心翼翼地倒进去 —— 瓶口不大,她怕洒出来,动作很慢,眼睛紧紧盯着瓶口。

阳光刚好从商店高高的窗户照进来,窗户是木框的,玻璃有点模糊,阳光透过玻璃,变成了淡淡的金色,落在酱油上,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像一块透明的宝石。男人站在柜台前,看着酱油一点点装满瓶子,脸上的匆忙少了点,多了点安心 —— 他是镇西头农机厂的会计,早上要给厂里的食堂打酱油,食堂大师傅等着用酱油炒菜,要是迟到了,全厂几十号人就没早饭吃,所以他心里一直急着。

一切本该像往常一样平稳。陈清清把装满酱油的瓶子递过去,手指刚碰到瓶子的边缘,男人就着急地伸手来接 ——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六点五十了,再不走真的要迟到了。可他的手指刚碰到瓶子,就因为太急,指尖一滑,没捏住。

“哐当!”

一声闷响在店里炸开。不是那种尖锐的脆响,因为瓶子里装着酱油,落地时带着点沉甸甸的钝感,却依旧格外刺耳,瞬间打破了店里的安静。张奶奶手里的竹篮子晃了晃,粗瓷碗差点掉下来;王老师手里的粮票也抖了抖;年轻媳妇赶紧把怀里的孩子抱紧了些,孩子被响声惊到,小嘴撇了撇,差点哭出来。

酱油瓶掉在水磨石地面上,先是裂开一道缝,然后 “咔嗒” 一声碎成了好几块。深褐色的酱油像失控的墨汁,猛地泼溅开来,先是在地面上积成一小滩,然后顺着水磨石的纹路快速扩散,很快就洇开一大片不规则的污迹,黏糊糊的,看着格外显眼。几块玻璃碴子弹了出去,有一块刚好弹到陈清清的鞋边,她穿着双黑色的布鞋,鞋头是圆的,是路修源去年给她做的,鞋底纳了厚厚的千层底。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心里 “咯噔” 一下 —— 那是她的新鞋,还没穿满一个月。

但她没顾上看鞋,目光立刻落在了男人身上。男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双手在身前搓来搓去,嘴里不停地道歉:“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同志,我这…… 我这太着急了,您看这事闹的……” 他的声音都有点发颤,眼神里满是懊恼和尴尬,看着地上的碎玻璃和酱油,手足无措。

陈清清心里也有点疼。那一斤酱油,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 —— 凭票供应,一张酱油票只能买一斤,而且酱油八分钱一斤,加上瓶子的钱,一毛钱就没了。一毛钱在当时能买两个馒头,或者一把青菜,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不小的损失。她想起自己下乡插队的时候,酱油有多珍贵,有时候炒菜只敢往锅里滴几滴,能让菜有点咸味就不错了,所以她完全能理解男人的懊恼。

但她看到男人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是立刻把心疼压了下去。这年头,物资紧缺,谁都不容易,谁也不是故意的。她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放得很柔,带着安抚的意味:“没关系,同志,您别着急,没伤着手吧?” 她一边说,一边目光扫过男人的手 —— 他的手上沾了点酱油,还有点红,像是被玻璃碴子划到了,她赶紧问:“您的手是不是划到了?快让我看看。”

男人赶紧把手背到身后,摇了摇头:“手没事,手没事,就是这…… 这酱油和瓶子,可怎么办啊?” 他看着地上的狼藉,眉头皱得紧紧的,嘴角往下撇,像是快要哭了 —— 他这个月的工资才三十七块五,要是赔这酱油和瓶子,又得省好几天的饭钱。

“人没事就好,瓶子碎了不打紧,我这就收拾。” 陈清清说着,就想从柜台后面绕出来。她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后腰 —— 那里有个旧伤,是下乡插队时落下的。那年冬天,她去河边挑水,路面结了冰,她不小心滑倒了,后腰磕在石头上,当时没条件好好养,后来就落下了病根,阴雨天或者累着了,都会隐隐作痛,弯腰时间长了,更是像有根细针在里面扎着,又酸又疼。眼前这一地的狼藉,要弯腰清理,对她来说确实是个负担。

她刚迈出一步,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先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是路修源。他刚才正在不远处的五金柜台整理新到的螺丝 —— 螺丝装在一个铁皮盒子里,大大小小的,需要按型号分开,他手里还拿着个小镊子,指尖沾了点黑色的机油。听到 “哐当” 声时,他心里一紧,生怕是陈清清出事,立刻放下手里的镊子,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

他今天穿着一身半旧的深蓝色工装,是百货商店发的,上衣的口袋上还绣着个小小的 “修” 字,是陈清清用红线绣的,怕和别人的衣服弄混。工装的袖口挽到了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是常年干活练出来的。他的头发很短,是陈清清昨天给他剪的,用的是家里的旧剪刀,剪得不算特别齐,但很精神。他的眉宇间有着这个年代年轻人特有的沉稳,眼神很亮,一看就很有担当。

“清清,你别动。”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担心。

他伸出手,一把按住陈清清正要动作的肩膀。他的手掌很大,很暖和,按在肩膀上,力度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她停下动作,却又不会让她觉得疼。他的手指透过薄薄的布罩衫,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肩膀的温度,也能感受到她因为刚才的意外而微微发颤的身体。

“有玻璃碴,你别碰,我来。” 他说完,目光快速扫过地面,先是看了看陈清清的脚边,确认没有玻璃碴,又看了看男人的脚边,然后才看向那片酱油污渍,快速判断了一下清理的步骤 —— 先扫玻璃,再拖酱油,免得玻璃碴子划伤手。

说完,他转身就朝商店后院走去,步伐迅捷却不见慌乱。后院不大,靠墙放着几个旧木箱,里面装着商店的杂物,还有一个半旧的水缸,里面装着清水,是用来拖地、擦柜台的。墙角放着一把用旧布条扎成的拖把,是路修源自己扎的,用的是他从部队里带回来的旧军装布条,比商店买的拖把更耐用,也更吸水。旁边还有一个竹制的簸箕和一把扫帚,扫帚的柄是用老槐树的树枝做的,握起来很顺手。

他很快就拿着拖把、簸箕和扫帚回来了。他把东西放在地上,先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地面的玻璃碴子 —— 有一块比较大的,大概有手掌那么大,边缘很锋利,还有几块小的,散落在酱油渍周围。他怕扫的时候玻璃碴子溅到别人,特意朝周围的顾客笑了笑,说:“大家麻烦往后退一点,小心玻璃碴子。”

张奶奶赶紧往后退了退,王老师也拉着年轻媳妇往后站了站,年轻媳妇怀里的孩子已经不哭了,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路修源,觉得很新奇。

“同志,真对不住,给您添麻烦了。” 男人见到路修源,更加不好意思了,他的脸比刚才更红了,双手依旧在身前搓着,声音里带着点愧疚。

路修源直起身,对他露出一个宽厚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 他的牙齿很白,是因为陈清清每天都让他用盐水漱口,说能保护牙齿。“没事儿,同志,难免的。” 他的语气很平和,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人没划伤比什么都强。您要打酱油是吧?清清,再给这位同志打一斤,用商店的备用瓶。”

他的话语自然而妥帖,没有刻意说什么安慰的话,却瞬间化解了男人的尴尬和不安。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点头:“哎,好,好,谢谢同志,谢谢同志!”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感激,眼眶都有点红了 —— 他本来以为,至少要赔上酱油和瓶子的钱,说不定还要被批评,没想到路修源不仅没怪他,还让重新打酱油,用商店的备用瓶,这让他心里一下子就暖了。

陈清清心里也暖暖的。她知道路修源的心思,他总是这样,不管对谁,都想着多体谅一点,多帮一点。她连忙应声:“哎,好嘞!” 然后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备用瓶 —— 备用瓶是商店专门留着的,都是顾客退回来的旧瓶子,洗得干干净净,消过毒,瓶身上贴着张白色的小纸条,上面用红墨水写着 “备用” 两个字,是陈清清写的,字体娟秀。她拿着备用瓶,又走到酱油缸前,这次动作更慢了,小心翼翼地舀起酱油,倒进去,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这边,路修源已经利落地行动起来。他先是拿起扫帚,小心翼翼地从玻璃碴子的外围开始扫,由外向内,一点一点地把玻璃碴子扫到簸箕里。他的动作很轻,怕用力太猛,玻璃碴子溅起来划伤自己或者别人。他扫到那块大玻璃碴子时,特意用扫帚的柄把它按住,然后慢慢拨到簸箕里,避免它滑动。扫完后,他把簸箕里的玻璃碴子倒进旁边的铁皮簸箕里 —— 铁皮簸箕是专门装垃圾的,放在商店的角落,每天下班都会倒掉。

然后,他拿起那把旧拖把,走到后院的水缸边,把拖把放进水里浸湿。水有点凉,是清晨的井水,他的手放进水里时,微微缩了一下,但很快就适应了。他把拖把拎起来,双手握住拖把的柄,用力拧干 —— 他拧拖把的手势很有力,双臂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工装的袖子因为用力而向上缩了点,露出手腕上的旧手表。这手表是他爹传下来的,表盘有点花,指针也走得慢了点,但他一直戴着,说能看个大概时间。拖把拧干后,他又抖了抖,把多余的水抖掉,才拿着拖把走回酱油渍旁边。

他并没有急着去拖那片显眼的酱油污渍,而是从污渍的外围开始,由外向内,一圈一圈地、耐心地擦拭。他高大的身躯微微躬着,腰弯得很自然,没有一点僵硬 —— 他知道陈清清的腰不好,所以自己平时干活时,也会注意保护腰,尽量不做太伤腰的动作。他的神情很专注,眼睛紧紧盯着地面,仿佛在完成一项重要的工作,而不是在清理一片酱油渍。

水磨石地面很粗糙,上面有很多细小的纹路,酱油很容易渗进去,擦起来很费劲。他拖第一遍时,地面上的酱油渍只是淡了点,还是能清晰地看到痕迹。他没有着急,而是拿着拖把又走到水缸边,重新浸湿、拧干,然后回来再拖一遍。这样反复拖了三四遍,地面上的深色才渐渐变淡、扩散,最终只留下淡淡的水痕,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但路修源似乎觉得还不够。他直起身,皱了皱眉,看着地面上那淡淡的水痕,觉得还是不够干净 —— 要是顾客不小心踩到,可能会滑倒,而且酱油的味道也还在。他又转身走回后院,这次没有拿拖把,而是从墙角拿起一块专门用来擦货架的旧抹布 —— 这块抹布比陈清清擦柜台的抹布更粗,是用旧帆布做的,吸油性好,擦得也干净。他把抹布放进水缸里,搓洗干净,然后用力拧干,直到抹布不再滴水,才拿着抹布走回来。

他蹲下身,用抹布将刚才拖过的地面,尤其是瓷砖接缝处可能残留的酱油印迹,又仔细地擦拭了一遍。他的手指抠进接缝里,一点一点地把残留的酱油擦出来,指甲缝里沾了点灰,也沾了点酱油的颜色,但他一点也不在意。他蹲在地上的样子,背影显得更加宽阔,阳光落在他的背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干净的地面上,格外显眼。

陈清清这时已经给男人重新打好了酱油。她把酱油瓶递过去,还特意用干净的布擦了擦瓶口,笑着说:“同志,您拿好,这次慢点儿,别着急。” 男人接过瓶子,双手紧紧攥着,连声道谢:“谢谢同志,谢谢同志!您真是个好人,下次我还来您这儿买东西!”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和票,非要多给一毛钱,说是赔刚才打碎的瓶子,路修源赶紧拦住他:“同志,真不用,一个瓶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快拿着钱,别迟到了。” 男人推辞了半天,见路修源态度坚决,只好把钱收起来,又说了好几声谢谢,才快步走出商店,脚步比刚才从容了些,也不那么着急了。

陈清清站在柜台边,静静地望着路修源忙碌的背影。商店里其他的同事也都看了过来,布匹柜台的王大姐一边整理布料,一边小声对旁边卖文具的小李说:“你看修源,多靠谱,对清清也好,清清真是有福气。” 小李点点头,笑着说:“可不是嘛,上次我搬货搬不动,还是修源帮我搬的,人踏实。” 张奶奶也笑着说:“这小伙子不错,心眼好,清清跟他过日子,放心。”

路修源擦完地面,又站起来,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残留的酱油渍和玻璃碴子,才满意地点点头。他把抹布拿回后院,放进水缸里搓洗干净,晾在绳子上 —— 绳子是他在墙上钉的,专门用来晾抹布和拖把。然后他又用水瓢舀了点清水,冲了冲手,把手上的酱油味和灰洗掉,才甩了甩手,走回副食品柜台。

店里暂时没有了其他顾客,春日上午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光影随着风轻轻晃动,像是在跳舞。空气里只剩下隔壁布匹柜台传来的扯布声 —— 王大姐正在给一个顾客扯花布,布是浅蓝色的,上面印着小碎花,是今年最时兴的样式,扯布时发出 “沙沙” 的轻响 —— 还有算盘珠子的轻响,是卖文具的小李在算账,算盘打得 “噼里啪啦” 的,很有节奏。

陈清清从柜台下拿出自己的搪瓷缸子。缸子是去年她评上 “先进工作者” 时发的,上面印着 “劳动最光荣” 五个红色的大字,字的旁边还有朵小小的向日葵。缸子里装着早上泡的茉莉花茶,茶叶是她自己晒的 —— 去年夏天,她在院子里种了几株茉莉花,花开的时候,她就摘下来晒干,装在小纸包里,放在抽屉里,想喝的时候就抓一把泡上。茶水还温着,不烫嘴,刚好能喝。

她把搪瓷缸子递过去,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心疼:“累了吧?喝口水。”

路修源接过缸子,手指碰到缸子的边缘,能感受到温热的温度。他仰头喝了几大口,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滋润了他因刚才干活而有些干燥的嘴唇和喉咙。他喝得有点急,茶水顺着嘴角流了一点,滴在工装的衣襟上,留下个小小的湿痕。陈清清赶紧伸出手,用自己的袖口轻轻擦了擦他的嘴角,动作很自然,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路修源放下缸子,看向陈清清,眼神里带着点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腰,动作很轻,像是在检查她有没有不舒服:“说了让你别急着弯腰,你那腰能受得了吗?以后这种事,等我来,听见没?” 他的语气有点严肃,但眼神里的温柔却藏不住 —— 他知道她的腰不好,每次看到她弯腰干活,心里都疼得慌,总想着能多替她干点就多干点。

陈清清没有辩解,只是往前走了一小步,轻轻地、自然地将额头靠在他宽阔坚实的肩膀上。隔着厚厚的工装,她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热和力量,还有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 混合了肥皂的清香、机油的淡淡味道,还有阳光的味道,这是她最熟悉、最安心的味道。她闭上眼睛,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像是找到了最温暖的港湾。

“修源,”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点哽咽,“你总是这么好。”

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好在他对工作的认真 —— 不管是整理螺丝,还是清理酱油渍,都做得一丝不苟;好在他对同事的热心 —— 谁有困难,他都会主动帮忙;更好在他对她细致入微、近乎本能的呵护 —— 从不让她干重活,记得她的腰不好,知道她喜欢喝茉莉花茶,甚至连她擦柜台的抹布边角都记得缝上她喜欢的粉色布条。

路修源的身体似乎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而微微僵了一下。这是在公共场所,虽然七十年代末的社会风气已经不像前些年那般严苛,但男女之间过于亲密的举动还是很少见的。他飞快地瞟了一眼四周,见王大姐和小李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有注意他们,才放松下来。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动作很轻,怕被别人看到,却又足够让她感受到他的在意。

他低下头,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姑娘。阳光照在她乌黑的发丝上,泛着柔软的光泽,有几根碎发贴在她的脸颊上,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味道,是肥皂的清香,还有点淡淡的阳光味,很好闻。他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是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姑娘,下乡插队时,她总是跟在他后面,喊他 “路大哥”,那时候的她,眼睛里满是懵懂,却很坚强。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那只刚刚用力拧过拖把、此刻还带着点水汽和薄茧的大手,非常轻柔地、带着无限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的动作有点笨拙,怕把她的头发揉乱,却充满了呵护。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发丝,能感受到发丝的柔软,心里也跟着软了下来。

“傻话。”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还有点无奈 —— 在他看来,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是不需要说出来的,更不需要她特意道谢,“对你好,不是应该的么?”

“应该的” 三个字,他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应当,仿佛这是天地间最朴素的真理。没有山盟海誓的华丽辞藻,没有轰轰烈烈的承诺,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显厚重,更能打动人心。

陈清清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酸酸涩涩的,又甜得发胀。她想起他们一起在乡下插队的日子:那时候条件苦,住的是土坯房,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路修源总是把暖和的被子让给她,自己盖着薄薄的旧被子;她生病的时候,他半夜冒着寒风去公社的卫生院买药,回来时脸冻得通红,手也冻僵了,却第一时间问她难受不难受;她想家的时候,他会给她讲部队里的趣事,逗她开心,还会偷偷塞给她一颗难得的水果糖,说 “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

她又想起他们先后回城,都被分配到这家百货商店工作:刚回城的时候,他们没地方住,路修源找朋友借了间小房子,房子很小,只有一间屋,却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知道她喜欢花,就在窗户边种了几株月季花,花开的时候,整个屋子都香香的;她每次值晚班,他都会等她下班,然后陪着她走回住处,路上会给她买个烤红薯,暖手又暖心。

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像一颗颗小小的珍珠,串联起他们的日子,平凡却充满了温暖。

她微微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清水里的黑曜石,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还有毫不掩饰的深情。她看着他,嘴角漾开温柔的笑意,那笑意里满是幸福和满足。

路修源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也暖暖的。他想起早上出门时,路过镇东头的肉铺,看到肉铺门口排了长队,听说是今天来了点肉骨头,虽然不多,但能熬汤喝。他知道陈清清最近脸色有点白,可能是累着了,需要补补,所以心里盘算着下午下班早点去排队,买点肉骨头回来给她熬汤。

“下午下班,我去肉铺看看,” 他开口说道,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实在,眼神里带着点期待,“要是能买到点肉骨头,晚上给你熬汤喝。你最近脸色有点白,得补补。”

肉骨头在当时是很稀罕的东西,不仅要凭肉票,还得去得早,去晚了就没了。路修源手里攒了两张肉票,本来想留着等过节的时候用,现在觉得还是给陈清清补身体更重要。

陈清清轻轻点头,眼睛里闪着光,像是有星星落了进去。她知道路修源为了买肉骨头,肯定会提前下班,去肉铺排队,甚至可能要排很久,但他从来不会说这些,只会默默地把汤端到她面前。“好,” 她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期待,“我晚上等你回来。”

路修源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很轻,带着点宠溺:“嗯,我尽快回来。”

说完,他松开揽着她肩膀的手,转身要回五金柜台 —— 刚才整理到一半的螺丝还没弄完,得赶紧弄好,免得下午忙起来顾不上。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正看着自己,嘴角带着笑,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陈清清站在柜台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幸福。她拿起刚才擦柜台的抹布,又开始擦柜台 —— 其实柜台已经很干净了,但她就是想做点什么,让自己的心情更平复些。她擦得很轻,很慢,嘴角一直带着笑,连眼神里都满是温柔。

路修源回到五金柜台,拿起刚才放下的镊子,继续整理螺丝。他把大小不一的螺丝按型号分开,放进不同的小格子里,动作很熟练,眼神也很专注。砂纸摩擦金属的声音 “沙沙” 作响,与店里偶尔响起的脚步声、顾客的低语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平凡却充满烟火气的日常图景。

地上的酱油渍早已了无痕迹,仿佛从未发生过那个小小的意外。但那份在琐碎日常中自然流露的体贴与守护,却深深地印刻在了两个人的心里,也悄然温暖着这个属于七十年代末的、正在慢慢解冻的春天。

阳光缓缓移动,从窗户的左边移到了中间,又慢慢移到了右边,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渐渐交叠在一起。在这个物资匮乏却情感真挚的年代,一句 “对你好是应该的”,便是最深沉、最动人的情话了。而他们的故事,就像这青石镇的老街,平凡、绵长,却自有其坚韧而温暖的内核,在时代的变迁中,缓缓向前铺展。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更多的琐碎和意外,但只要有他在身边,陈清清觉得,什么都是可以期待的。她看着路修源的背影,又看了看窗外渐渐散去的薄雾,心里像灌满了温水,暖得发烫。她知道,只要他们在一起,不管日子有多平凡,都会过得像这晨光里的酱油香一样,醇厚而绵长,满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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