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石瑶镇还沉浸在薄雾笼罩的慵懒睡意之中。微凉的空气里弥漫着昨夜残留的烟火气和早点的香气，青石板街道上行人稀疏，偶有推着早餐车的小贩发出吱呀的声响。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大地心脏深处的爆鸣，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
砰！！！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连绵不绝的雷霆，在远方的天际线炸开！整个小镇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房屋簌簌发抖，窗棂嗡嗡作响，屋瓦扑簌簌滑落，在街道上摔得粉碎！更恐怖的是，伴随着这撼天动地的巨响，是山体崩塌的、如同万马奔腾般的轰鸣！无数巨大的山石，在肉眼可见的远方灵山方向，裹挟着滚滚烟尘，如同失控的洪流，沿着陡峭的山坡疯狂滚落，碾碎沿途的一切！
“啊——！”
“地震了！快跑！”
“山塌了！灵山塌了！”
短暂的死寂后，整个石瑶镇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了锅！惊恐的尖叫、慌乱的呼喊、孩子的哭嚎交织在一起，撕破了最后一丝安宁。无数人衣衫不整地从门窗中仓皇逃出，茫然四顾，脸上写满了末日降临般的恐惧。尚未完全熄灭的霓虹灯在剧烈的震动中疯狂闪烁，更添几分诡异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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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来居二楼。
剧烈的震动如同狂暴的浪涛，瞬间将沉睡中的影寒从床上掀了下来！她重重摔在地板上，额头撞到床沿，眼前金星乱冒。苏幼熙则像只受惊的兔子，尖叫着从床上弹起，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墙角，小脸煞白。只有云姝，在震动袭来的瞬间，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般，从床上飘然滑落，赤足稳稳踩在地板上，睡袍的衣袂甚至都未曾剧烈飘动。她那双清冷的眸子瞬间睁开，锐利如电，穿透墙壁，直射向窗外灵山的方向！
“怎么回事？！”影寒捂着发痛的额头，挣扎着爬起，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
窗外，灵山方向的天空，已被一种不祥的、混杂着土黄与灰黑的巨大烟尘柱所笼罩，正滚滚升腾，直冲天际！那烟尘柱中，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巨兽的血管般闪烁、搏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抑感。
楼下街道，一夜未归的齐思瞒，正站在混乱奔逃的人群边缘，眉头紧锁，目光死死锁定那烟尘冲霄的灵山方向，口中喃喃自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山宝……出世了？怎么会……这么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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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另一头，一家挂着“百年翠酿”招牌的老酒坊门口。
吱呀一声，酒坊古朴的木门被推开。惊鸿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用古藤编织的酒葫芦，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清晨的微光洒在她淡粉色的复古长裙上，映出裙摆银线刺绣的藤蔓暗纹。她怀里，那只红宝石眼睛的兔子“瑛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鼻尖。
“哦？开始了吗？”惊鸿停下脚步，望着灵山方向那接天蔽日的烟尘柱和其中闪烁的暗红光芒，非但没有丝毫惊慌，精致的唇角反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也好。动静闹得大点，才热闹。省得就我们两个人孤零零地进去遭罪，多点人一起分担分担这‘福气’也好。”她掂了掂手中的酒葫芦，发出清脆的酒液晃动声，“虽然……会失去一些东西。”
“嗝~”怀里的兔子瑛儿满足地打了个酒嗝，长长的耳朵惬意地抖了抖，慵懒的声音直接在惊鸿脑海中响起：“如今饭已饱，酒已够，是该做点正事了。”它那对红宝石般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恰好瞥见了不远处街角那个正凝望灵山、一脸凝重的少年身影——齐思瞒。
“嘿嘿，好巧啊。”瑛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惊鸿自然也看到了齐思瞒，她脸上笑意更深，对着那个方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声音却精准地送入齐思瞒耳中。
齐思瞒浑身一震，猛地转头！当看到惊鸿那张在混乱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带着玩味笑意的脸时，他瞳孔骤缩，没有丝毫犹豫，身体瞬间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破风声，朝着惊鸿所在的方向狂飙而去！极速异能被他催发到了极致！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到酒坊门口的瞬间——
轰隆隆隆——！！！
灵山方向，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恐怖的爆炸声浪再次袭来！这一次，仿佛整座山脉都在哀鸣、在崩解！大地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上下颠簸、左右摇晃！街道两旁的建筑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更多的瓦片、砖石如同雨点般砸落！
齐思瞒身形一个趔趄，高速移动被强行打断，不得不稳住下盘。烟尘弥漫，碎石飞溅。等他再抬头望去，酒坊门口哪里还有惊鸿和那只兔子的身影？只有那扇还在微微晃动的木门，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和某种奇异的花香。
“该死！”齐思瞒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坚硬的青砖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又让她跑了！这个神秘的女人，如同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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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来居房间内。
第二次更猛烈的震动终于平息，留下满室狼藉和惊魂未定。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影寒扶着墙壁站稳，脸色依旧苍白，声音带着后怕。虽然昨天从云姝口中得知灵山可能有异变，但她万万没想到动静会如此恐怖，简直是天崩地裂！
“山宝出世。”云姝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但那双眸子里却跳动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光芒，“丫头，你有福气了。”她走到窗边，推开被震得歪斜的窗户，目光灼灼地望向远方那依旧烟尘弥漫、暗红光芒隐现的灵山。
“这灵山，三十年前就被‘先知者’组织预言将生异变，有重宝蕴藏其中，得之可一飞冲天！”云姝的语气带着追忆和一丝感慨，“结果，多少人枯守此地，一等就是三十年！风平浪静，毫无征兆！我带你们来这里，原本也只是想着碰碰运气，待个十天半月，若无机缘便离开……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转过身，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惊喜，“隔天！它竟然就出世了！而且声势如此浩大！看来这山中之宝，绝非寻常！”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墙角的苏幼熙，身上突然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光晕。她那双原本清澈灵动的黑色杏眼，瞳孔深处骤然被一片纯粹而威严的金色所覆盖！她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飘浮起来，轻盈地落在窗台上，小小的身体在晨风中挺得笔直，目光穿透弥漫的烟尘，死死锁住灵山核心区域。
“怎么样？”云姝立刻察觉到苏幼熙的异状，快步走到窗下，仰头问道，语气带着凝重。她知道，此刻主导这具身体的，恐怕已非那个贪吃迷糊的苏幼熙。
“云姐姐，”苏幼熙开口，声音依旧清脆，却多了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洞悉天机般的空灵和沉重。她那双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灵山深处翻腾的、常人无法窥见的景象，“山中生变，龙怨沸腾，煞气冲霄……此乃千年积郁，一朝喷薄。”
她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肃穆：“既是莫大机缘蕴藏之地，亦是……滔天祸乱爆发之源！这个镇子……”她缓缓摇头，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悲悯，“……气数已尽。恐怕再难恢复往日的安宁了。”
影寒心头剧震！她看着窗台上气质截然不同的苏幼熙，再联想到昨夜云姝关于“一体双魂”的传音，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她。这……就是她体内沉睡的那个“可怕”的存在吗？
“既是机缘，怎么会是祸乱？”影寒强压下心头的惊悸，忍不住问道。山宝出世，不该是福泽一方吗？
苏幼熙没有回答，目光依旧锁定着灵山深处。
云姝替她解释道：“因为这灵山，在古老的记载中，并非福地，而是一座巨大的……囚牢和坟场！”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历史的沉重感，“传说在遥远的过去，曾有一位修为通天的大能，于此地斩杀了一条犯下滔天罪孽、为祸世间的孽龙！龙血浸透山岩，龙魂怨念不散！大能虽将其斩杀，却无法彻底净化那积聚了无尽岁月的滔天怨戾之气，只能以大神通将其尸骸与怨气一同封印于此山深处！”
她指向灵山方向那暗红涌动的烟尘柱：“你们看那烟尘中闪烁的红光，并非霞光瑞彩，而是龙怨戾气实质化外显！如今山体崩裂，封印松动，这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孽龙怨气，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即将破山而出！一旦彻底爆发，席卷四方……石瑶镇首当其冲，方圆百里，必将生灵涂炭，化为一片怨戾死域！”
影寒听得手脚冰凉！原来那震撼人心的烟柱，竟是如此不祥之物！
“云姝姐，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影寒忍不住追问，这些记载太过古老和隐秘。
云姝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并未回答。有些秘密，牵扯太深，现在还不是揭晓的时候。影寒识趣地闭上了嘴。
“那你的意思是？”窗台上的苏幼熙（主人格似乎短暂回归，金色的光芒黯淡下去，恢复了黑色眼眸，但脸上还带着震惊）激动地问道，“我们……我们能见到真正的龙了？活的龙？”
“不！”云姝斩钉截铁地否定，眼神锐利如刀，“孽龙早已身死道消，灰飞烟灭！如今要破封而出的，只是它死后经年累月积攒、被封印滋养得越发恐怖的怨气！是它临死前的不甘、愤怒、憎恨所化的……无形恶灵！”
“那……那为什么还说是机缘？”苏幼熙的小脸垮了下来，满是失望和不解。怨气？听着就晦气！
“龙骨。”云姝缓缓吐出两个字，如同重锤敲击在影寒和苏幼熙的心上。
上古四灵，麟、凤、龟、龙！它们天生地养，血脉尊贵，其强大之处，远超寻常兽类！寻常妖兽，需先苦修凝聚内丹，再借内丹之力参悟天地，修习术法。而四灵则不然！它们得天独厚，生来便将天地法则、种族传承的强大术法，以血脉为引，直接铭刻于自身骨骼之上！每一块骨头，都是天然的法则载体，力量的源泉！这也奠定了它们在万族之中，近乎神灵般的尊崇地位。
“龙，乃四灵之首，行云布雨，遨游九天，其骨，更是蕴含着龙族本源力量与天赋神通的至高载体！”云姝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灼热，“这条被斩杀的孽龙，虽已死去万载，但其龙骨，历经岁月沉淀、怨气淬炼，不仅未曾腐朽，反而可能蕴含了更加精纯、甚至产生异变的龙力！若能得之……”
后面的话无需再说。影寒和苏幼熙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急促起来。龙骨！铭刻着龙族秘法的神物！这简直是修行路上一步登天的无上机缘！
“这里的孽龙，是龙族的哪一支？”影寒看着灵山方向那越来越浓郁、隐隐发出低沉咆哮般呜咽声的暗红烟柱，追问道。不同龙种，其骨所蕴藏的秘法也天差地别。
“业龙。”云姝给出了答案，语气带着一丝复杂，“此乃龙族中极为特殊且……背负罪孽的一支。相传业龙天生便背负着某种‘原罪’，其力量强大却充满毁灭性，极易失控为祸。因此，在古老的记载中，业龙常被各族顶尖大能收服，以自身无上修为和功德对其进行压制与‘救赎’，将其作为坐骑或护法神兽，以期洗刷其罪孽，助其蜕变为真正的祥瑞之龙。”
她目光仿佛穿透时空，看到了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想来，封印于此的这条业龙，定是桀骜不驯，不甘心永世为奴，妄图挣脱束缚，重获自由。但其力量失控，必然会造成无边杀劫。它的主人，那位大能，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痛下杀手，于此地将它斩杀！”
“这样啊……”影寒心中五味杂陈。一条不甘被束缚、追求自由却最终走向毁灭的龙……这故事本身，就带着浓重的悲剧色彩。龙……这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生物，如今其遗骸和怨气，却成了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机缘”与“灾祸”，这世界的魔幻与现实，再次狠狠冲击着她的认知。
“那位大能，也算心善。”云姝的目光扫过灵山那崩裂的山体轮廓，似乎想从中看出当年封印的痕迹，“他并未将业龙彻底形神俱灭，反而将其尸骸封印于此山灵脉汇聚之地。这既是囚牢，亦是……一线生机。若业龙残魂能在漫长岁月中感悟前非，化解怨气，或许还有一丝借助地脉灵气重聚残魂、甚至转生的渺茫机会。这山中的灵脉，本可滋养万物，化解戾气……”
她的语气陡然转冷，带着深深的惋惜和一丝怒意：“可惜！这条孽龙，至死不悟！非但没有丝毫悔改，反而将所有的怨恨、不甘，都倾注于这封印之地！万载岁月，它非但未能化解戾气，反而借助此地灵脉，将自身的怨念滋养、壮大、扭曲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这冲天的怨戾煞气，便是它留给这世界……最后的‘馈赠’！”
“那我们现在要过去看看吗？”苏幼熙看着灵山方向，眼中既有对龙骨机缘的渴望，也有对那恐怖怨气的本能畏惧。
“去！自然要去！”云姝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这怨气彻底爆发，形成席卷天地的‘怨潮’，还需要几日时间酝酿。只要我们在那之前，及时从山中退出来，便不会有大碍。真正的危险，是那些被怨气吸引而来的、失去理智的侵蚀者和……心怀叵测的同类！”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至于这最终爆发的怨潮嘛……等它真正成形时，想必世界各方、自诩正义的强者们，也该‘恰好’赶到了。这种‘救世’的功劳和麻烦，就留给他们去头疼吧。毕竟，现在的我们，还没那个本事去堵这个窟窿。”
她看向灵山的目光变得深邃而贪婪：“而且……能让一条业龙怨气盘踞万载、甚至可能产生异变的山中……其孕育的‘好东西’，绝不会仅仅只有一副龙骨！灵脉精华、伴生奇珍、甚至是……当年那位大能留下的东西……都值得一探！”
“那就去！”苏幼熙的畏惧瞬间被兴奋取代，小拳头紧握，眼中放光。
“不急。”云姝却异常冷静地按住了她的冲动。她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街道。
此刻的石瑶镇，已彻底沸腾！无数觉醒者从四面八方涌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目标直指灵山！汽车喇叭声、引擎轰鸣声、叫骂声、呼朋引伴声……乱成一锅粥！通往镇外的道路早已被各种交通工具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弃车步行，背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包裹，面色狂热地冲向灵山方向。混乱中，推搡、抢夺、甚至为了争抢道路而爆发的血腥冲突，已在各处上演！惨叫声和怒吼声不绝于耳。
“让他们先去。”云姝的声音冰冷，如同在审视一群扑火的飞蛾，“总需要些……探路的石子，帮我们踩踩雷，清清路。”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简短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迟遮，找一批身手好、脑子活的，等级别太低的，立刻来客来居找我。”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她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目光再次投向那烟尘弥漫、暗红涌动、如同张开巨口的洪荒凶兽般的灵山，眼神锐利如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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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石瑶镇最高的一栋古塔式建筑的飞檐之上。
惊鸿裙裾飘飘，如同遗世独立的仙子，静静伫立。晨风拂动她淡粉色的长裙和额前几缕碎发。她俯瞰着下方如同蚁群般涌向灵山的人潮，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好多异能者啊……真是……让人垂涎的美味气息。”她轻声低语，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她低头，看向怀中依旧闭目假寐、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兔子“瑛儿”，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它湿漉漉的鼻尖，笑嘻嘻地问：“我说，身为虬龙一族后裔的你，这次……能从那老对头（业龙）的坟里，捞到不少真正的好东西了吧？比如……它的龙珠？或者……逆鳞？”
梆！
一声清脆的脑瓜崩，毫无征兆地弹在惊鸿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哎哟！”惊鸿吃痛，捂着额头，泪眼汪汪地抬起头。
不知何时，一个身着素雅青衫、身形颀长的男子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侧。男子面容清俊，细长的眉眼天生带着三分温和的笑意，气质温润如玉。他手中，正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只不知何时已陷入沉睡、呼吸平稳的兔子瑛儿。
“游衣！”惊鸿委屈地扁着嘴，控诉道，“你又打我！”
被唤作游衣的青衫男子，细长的眼眸含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笑意，轻轻瞥了她一眼，并未多言。他修长的手指极其温柔地梳理着怀中兔子雪白的长毛，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稀世珍宝。
“走吧。”游衣的声音清朗悦耳，如同山涧清泉。他抱着沉睡的瑛儿，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已如青烟般飘落在下方混乱街道的边缘，随即汇入那涌向灵山的人潮之中，步履从容，仿佛闲庭信步。
“哼！”惊鸿看着游衣那融入人群、却依旧显眼的青衫背影，气得跺了跺脚，方才那委屈的泪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狡黠和嗔怒，“臭游衣！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把你的耳朵折成麻花！还要把你身上最漂亮的毛都拔光做毽子！”她嘴上放着狠话，身体却诚实地化作一道粉色流光，轻盈地飘落，紧紧追随着那抹青色，如同一只追逐花朵的蝴蝶，飞快地消失在通往灵山的滚滚人流之中。
pS：
业龙
孽龙，恶龙。《京本通俗小说·西山一窟鬼》：“业龙作祟，向海波水底擒来；邪怪为妖，入山洞穴中捉出。”金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卷三：“把业龙擒捉，猛虎倒拖。”《秦并六国平话》卷下：“东海业龙身得罪，罚归座下载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