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开了盏床头小灯，暖黄的光落在苏漾脸上，把她的睡颜衬得格外柔和。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呼吸均匀地拂过鼻尖，带着点刚沐浴完的清香。
顾晏辰坐在床边，目光胶着在她脸上，心底像有两只手在拉扯。
一边是汹涌的思念。
这几天见不到她，每分每秒都在想她的笑，她的声音，想她靠近时的温度；
另一边是理智的拉扯。
她累了，睡着了，他怎么能趁人之危？
“顾晏辰，你是禽兽吗？”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指尖悬在她脸颊上方，终究没敢落下。
就在这时，苏漾翻了个身，似乎睡得不踏实。
松垮的睡衣领口跟着滑落，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肩头，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像块上好的暖玉。
顾晏辰的呼吸猛地一滞，喉咙发紧。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冲进了浴室，“砰”地关上了门。
冷水哗哗地浇在身上，却压不住那股从心底窜起的燥热。
他抬手抹了把脸，镜子里的男人眼底泛红，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刚才那一眼，像烙铁似的烫在他脑子里。
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念头，可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尤其是在分别这么久之后，在她就躺在咫尺之遥的床上时。
洗完澡出来，他裹着浴巾，站在卧室门口犹豫了很久。
回客房？
舍不得。
留在这？
又怕控制不住自己。
最终，思念还是占了上风。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尽量和她保持着距离，只敢侧过身，看着她的睡颜。
黑暗里，苏漾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顾晏辰盯着她的轮廓，心里的恐慌又悄悄冒了头。
如果她真的要走呢？
如果她厌倦了他呢？
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这样的睡颜了？
一想到这里，鼻尖就泛酸，眼眶不知不觉湿了。
他抬手抹了下，自嘲地笑了。
顾晏辰啊顾晏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可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点委屈和不舍又怎么也压不住。
他甚至想，就算明天她要提分手，至少今晚，让他再看一晚她的睡颜。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苏漾醒了。
她动了动，感觉身边似乎有热源。
转头一看，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顾晏辰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眼底有红血丝，还带着点没睡醒的迷蒙，可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却格外清晰：深情，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你醒了？”顾晏辰的声音哑得厉害，没等苏漾反应，忽然倾身靠近，吻住了她。
这个吻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没有温柔的试探，只有汹涌的情绪，带着点急切的掠夺，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像怕失去珍宝似的，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吻得又深又狠。
“唔……”苏漾被他吻得发懵，旅途的疲惫还没散去，喉咙里涌上一股窒息感。
她用力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顾晏辰，你疯了？！”
他的吻太粗暴，太反常，不像平时那个会克制、会小心翼翼的他。
顾晏辰的胸口也在剧烈起伏，眼眶更红了，声音带着压抑的委屈：“你和沈舟……是什么关系？”
苏漾愣住了：“好朋友啊，怎么了？”
“普通好朋友会戴情侣手表吗？”顾晏辰的声音陡然拔高，指着她手腕上的表，语气里带着点被刺痛的尖锐，
“你昨天戴的那块，和他上次戴的一模一样！”
苏漾这才明白他在别扭什么，哭笑不得地拿起手腕上的表：“你说这个？这是他们杂志和一个独立设计师品牌的联名限定款，送了很多合作的明星艺人，不止我和他有。他说我平时拍东西可能用得上，昨天在飞机上遇到，顺手给了我一块。”
“飞机上遇到？”顾晏辰追问，声音还带着紧绷，“你们为什么一起从机场出来？”
“就是这么巧，我们座位相邻，下飞机自然一起走了。”
苏漾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有点可爱，又有点心疼，“你该不会……这几天都在怀疑我和沈舟吧？”
顾晏辰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甚至不敢看她，怕从她眼里看到“你真可笑”的嘲讽。
苏漾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眼下的红血丝：“傻瓜，沈舟是‘姐妹’啊，他喜欢男生，而且早就有稳定的男朋友了。我们那是纯友谊，比纯净水还纯。”
“……姐妹？”顾晏辰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他、他是……”
“嗯，”苏漾点头，看着他瞬间愣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所以你这几天，是在吃一个 gay 的醋？”
顾晏辰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刚才所有的恐慌、委屈、愤怒，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巨大的羞耻。
他居然因为一个误会，纠结了这么久，还差点把自己憋出内伤。
“我……”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傻愣愣地看着苏漾。
苏漾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那点起床气早就没了，只剩下柔软。
她主动凑近，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现在放心了？”
这个吻像开关，瞬间点燃了顾晏辰压抑了许久的思念。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这次不再是粗暴的发泄，而是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和汹涌的爱意。
他吻得又急又深，舌尖撬开她的唇缝，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把这几天的空缺都补回来。
苏漾没有拒绝，反而抬手环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回应着他。
顾晏辰的手顺着她的脊背慢慢下滑，隔着丝滑的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和柔软的曲线。
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指尖带着灼热的温度，轻轻撩起睡衣的下摆，触碰到她光滑的腰腹。
“嗯……”苏漾的呼吸乱了，身体微微发软，不自觉地靠向他。
窗外的晨光越来越亮，透过薄纱窗帘，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卧室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细碎的吻声，像一首失控的情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