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和宋焰在一起了。
空寂幽暗的公寓大楼外,孟宴臣怔怔地看着亲密相拥的两个人,一同走进了许沁的公寓。
他就站在公寓大楼外,等了很久,都没见那个混蛋再下来。
为了宋焰,在妈妈面前向来听话乖巧的沁沁已经彻底变了。
她不顾妈妈的不快,毅然决然地选择和宋焰在一起,为此已经许久都不曾回过孟家的别墅。
在这之前,孟宴臣本以为她是闹脾气,不想接受付闻樱女士接二连三的相亲局,这才搬进了这处医院附近的公寓。
谁想,她竟然是为了和宋焰旧情复燃。
初冬的寒风刺骨的冷,一身西装的孟宴臣只觉得浑身冒火!
若不是怕沁沁难堪,他真想冲进去,将那个不知所谓的男人扔下来……
汽车的轰鸣声响彻在冬夜的马路上,满心惆怅的孟宴臣将车开向了肖亦骁的酒吧。
肖亦骁是酒吧的老板,也是孟宴臣的发小,见他一副郁闷至极的模样,当即便坐在了孟宴臣的对面。
“你最近怎么了,又是为了沁沁?”
男人手里的玻璃酒杯里,是容易醉人的威士忌。一旁的桌面上,酒瓶已经快见了底。
虽然孟宴臣从未说过他对许沁怀有极不寻常的感情,但是作为朋友,肖亦骁却知道,他将许沁看作精神伴侣。
不是世俗意义上的那种爱情,而是一种更复杂的情感。
孟宴臣咽下最后一口酒液,语气轻忽道:“有两只毛毛虫,生活在黑暗的孔洞里,那里黑沉沉的,看不见光,很压抑……”
“好在,洞里有两只相互陪伴的毛毛虫,虽然他们所处的环境黑暗、压抑,却不是不能忍受。”
“可是突然有一天,其中一只要羽化了,她变成蝴蝶飞走了,只剩洞里的那一只,孤独地躺在暗无天日的洞穴里……”
微醺的孟宴臣脸上仍然是很平静的,可肖亦骁却从他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捕捉到了强烈的破碎感。
他试图安慰:“毛毛虫都会羽化成蝶的,那留在洞里的那一只也会变成蝴蝶的。”
孟宴臣转了转手中空了的酒杯,语气低迷道:“外面的蝴蝶太多了,再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的那一只了……”
许沁重遇宋焰的事,肖亦骁也是知道的。
他拍了拍孟宴臣的肩,叹道:“既然都变成蝴蝶了,那就都不是从前的毛毛虫了。我觉得毛毛虫应该放下过去,去见证外面的广阔天地。”
“说不定,等他历遍花花世界,也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蝴蝶呢。”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肖亦骁道:“你自己先坐一会儿,好好想想,我等会再来陪你喝酒。”
吧台的叶子见老板从那间vip包厢里出来,便转身倒了杯热水,而后深吸口气,敲了敲那扇代表着阶层的门。
她知道里面的那位,是老板的朋友,更是国坤集团的未来继承人。
他有权有钱,年轻英俊,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豪门。
如果可以把他拿下,那姐姐的医药费便不再是问题了。
“进来。”
一道清冷而温和的嗓音透过未关紧的门扉传了出来,让叶子不由握紧了托盘的边缘。
这一步若踏进去,便是万劫不复——
无论成功与否,她都会成为旁人眼中攀附豪门的心机女。
叶子有自知之明,像她这样出身普通的女孩,根本不可能和这样的天之骄子产生深刻羁绊。
至少,他再恋爱脑也不会和她走进婚姻。
不过,她所求不多,只要能够和他谈上一场恋爱,然后捞一笔钱就好。
孟家是很大方的,想必孟宴臣的豪门母亲也很愿意为他出上一笔分手费。
想到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叶子心里催生了无数勇气。
她最擅长察言观色,上次孟宴臣和妹妹一起来酒吧聚会,他看向那个妹妹的眼神可不清白。
后来叶子有打听过,知道那个叫许沁的女孩,是孟家的养女。
所以,她明白了孟宴臣的爱而不得,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顶着世俗的压力追求真爱。
从那一刻起,叶子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孟宴臣的脱轨情感,正好是她的机会。
一杯热水被轻轻放在孟宴臣面前,看着玻璃杯里冒出的热气,孟宴臣不由抬眼看向叶子。
“热水,酒呢?”
男人眼里并没有映入她的影子,叶子虽感到失落,还是保持服务员的职业操守。
“之前那个酒是老板让送过来的,而且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孟宴臣没有再看她,只是低头注视着空了的酒杯,淡淡道:“我再买一瓶。”
叶子本想劝阻,可是看着没有丝毫醉意的人,她忍住了。
“要什么?”叶子镇定道。
表面镇定的叶子心里却不平静,她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也许等他喝醉了,自己便能趁虚而入。
孟宴臣平时很少过来酒吧,对于叶子之前的“偶遇”,他也反应平平。
叶子想,也许醉酒之后,她和他能更接近一点,心理虚弱的男人能够对她敞开一些心扉。
“随便。”
叶子唇边弯起一抹浅笑:“知道了。”
她带着莫名的雀跃走向吧台,而后问同事要了一瓶威士忌,和孟宴臣之前喝的那瓶是同一种。
握着冰凉的玻璃酒瓶,叶子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包厢的方向走。
然后,便是老板的质问声:“酒给谁的?”
“孟宴臣。”
肖亦骁面色一变:“谁让你给他开酒了?”
叶子知道自己的举动惹了老板不满,但是她仍然镇定回道:“他买单了,就是客人,为什么不可以开?”
肖亦骁看着面前貌似单纯的女孩,笑了起来:“他要是喝醉了,你对他负责吗?”
“行,我负责。”
叶子的回答出乎肖亦骁的意料,她对孟宴臣的这种反应,也超出了一个酒吧兼职服务员的职业范围。
肖亦骁不得不怀疑叶子的真实意图。
看着面前这个清纯无害的女孩,他本不想用审视的目光去揣测,可是这太不寻常了。
“叶子,我记得你是名牌大学出来的学生吧,不是快毕业了吗,为什么还不去找一份正式工作,反而一直留在我这里做兼职呢,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面对老板的试探,叶子心里突然生出些许难堪,她不想被人看轻。
于是挺起脊背,反问道:“认真工作也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