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星罗礁上初现形，蓝图渐展见锋芒
高铁驶入沿海地带时，林羽收到了司徒夜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点了接听，屏幕里立刻出现司徒夜那张总是带着几分严谨的脸，背景是一片蔚蓝的海。
“林总，您看这边。”司徒夜把手机镜头一转，画面里顿时出现了星罗礁的轮廓——原本只是一片露在海面的礁石群，如今已被一圈灰色的围堤圈了起来，几台大型起重机正吊着重物，在浅滩处作业，金属碰撞的哐当声透过听筒传来，格外清晰。
“围堤工程比计划快了十天，”司徒夜的声音带着笑意，镜头扫过堤岸，“您上次说的‘蜂巢式’结构果然管用，海浪冲击到堤上，能顺着蜂窝状的孔洞分流，试了三次台风天，堤身稳得很。”
林羽看着画面里那些整齐排列的孔洞，想起当初和工程队争论的场景——他们坚持用传统的实心堤，说结实，他却觉得星罗礁的海浪刁钻，实心堤扛不住常年的冲击，翻了三天的水利论文，才找到这种蜂巢结构的设计。
“快是快，但别省材料。”林羽叮嘱道，“上次检查说有几段堤岸的钢筋标号差了一点，换了吗？”
“早换了！”司徒夜立刻把镜头对准堤岸内侧，那里能看到新换的钢筋露出的截口，闪着冷硬的光，“您放心，我让监理盯着换的，每根都扫码查了出厂报告，绝对是您指定的标号。”
这时，画面里出现一个穿着安全帽的身影，冲司徒夜喊：“司徒总监，沉箱该下第三组了，您过来看看位置？”
“来了！”司徒夜应了一声，回头对镜头说，“林总，沉箱是星罗礁的基础，我得去盯着，等会儿给您发详细的进度报告？”
“去吧，”林羽点头，“沉箱的混凝土配比别弄错，上次试配的c40，不能降。”
“记着呢！”司徒夜匆匆挂了通话，屏幕里最后闪过的画面，是一个巨大的钢筋混凝土箱体被起重机吊着，缓缓往海里放，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亮得像碎钻。
林羽放下手机，望着窗外掠过的海岸线，心里盘算着星罗礁的进度。这个项目从立项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最初只是卫星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小点，如今能有这样的规模，确实不易。
下午三点，林羽回到总部大厦。刚进办公室，秘书就捧着一摞文件跟进来：“林总，这是星罗礁本周的工程简报，还有三个招标方案，是关于岛上能源站建设的。”
他接过简报，随手翻到第一页，上面用红笔标着：“沉箱工程完成60%，预计下月中旬可开始填岛。”旁边还附着一张航拍图，能看到海面上浮着二十多个沉箱，像一个个灰色的巨人，稳稳扎在海里，围出了一片方形的区域——那是未来星罗礁的核心区。
“能源站的招标，”林羽指着那三个方案，“我记得有个太阳能和风能结合的方案，是谁家报的？”
“是绿能科技，他们说星罗礁的光照和风力都达标，建混合能源站最划算。”秘书递过其中一份方案，“不过另两家说星罗礁偶尔有浓雾，太阳能效率会受影响，建议加个备用的柴油发电机。”
林羽翻到绿能科技的方案，里面附着一张星罗礁的气候分析图——全年有280天是晴天，浓雾天只有30多天，确实适合太阳能。但他手指在“备用能源”那栏停住了，那里写着“无备用”。
“让绿能科技补个备用方案，”林羽放下方案，“就用储能电池，别用柴油发电机，星罗礁要做零排放示范区，不能有污染。”
“好的。”秘书刚要走，又被林羽叫住。
“对了，星罗礁的淡水净化厂，图纸审得怎么样了？”
“审完了，设计院说采用反渗透技术，加紫外线消毒，能直接饮用。”秘书翻出另一张图纸，“您看，他们在净化厂旁边留了个小湖，说是净化后的尾水可以存着，用来浇岛上的绿化。”
林羽看着图纸上那个月牙形的小湖，忽然想起苏婉清——上次她来总部，看到星罗礁的规划图，说岛上太硬了，全是钢筋水泥，得有点水和树才像样。没想到设计院还真听进去了。
“这个小湖不错，”他在图纸上画了个圈，“让他们再扩大点，弄成循环水系，尾水进湖，湖里种些净化水质的水草，再放几尾鱼，就当是生态景观了。”
秘书记下他的要求，又汇报了几件事才离开。林羽靠在椅背上，拿起星罗礁的航拍图仔细看——沉箱围出的区域有一千亩，计划填一半做生活区，一半做产业区，能源站、净化厂、码头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像一张摊开的棋盘。
他想起第一次登星罗礁时的情景——那时候只能靠渔船上去，礁石上全是尖利的贝壳，稍不注意就划破鞋。他和司徒夜蹲在最高的那块礁石上，用树枝在沙地上画规划图，海风把图纸吹跑了三次，两人追得满身是沙。
“林总，绿能科技的人来了，说想当面聊聊备用能源的事。”秘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让他们进来。”
进来的是绿能科技的副总，姓张，手里捧着个平板电脑：“林总，您说的储能电池，我们找了三家供应商，其中一家的钒液流电池，循环寿命能到次，刚好匹配太阳能板的寿命，就是价格……”
林羽看着平板上的数据，次循环，够星罗礁用二十年，确实划算。“价格不是问题，”他抬眼，“但要确保电池里的钒元素来源合法，不能是非法开采的。”
“这点您放心，我们跟澳大利亚的矿场签了直供协议，每一批货都有原产地证明。”张副总连忙保证，“而且他们的矿场是环保认证的，符合零排放要求。”
林羽点头：“那就用这个，方案改好后尽快报上来。”
送走张副总，天色已经暗了。林羽打开司徒夜发来的视频——是沉箱下潜的全过程，巨大的箱体慢慢沉入海中，底部的排水孔喷出白色的水花，直到箱体顶部与海平面齐平，几个工人跳下去，用仪器测量垂直度，手势比划着“正正好”。
视频最后，司徒夜对着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背景里传来工人们的欢呼声。林羽笑了笑，给司徒夜回了条信息：“今晚加个菜，给兄弟们庆功。”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想起星罗礁的夜晚——那里现在只有施工船的探照灯，像孤独的星辰，但用不了多久，那里也会有万家灯火，有孩子的笑声，有工厂的机器声……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婉清发来的照片：林晓举着一幅画，画上是星罗礁的样子，虽然线条稚嫩，但能看出沉箱围成的轮廓里，画了很多小人，还有太阳和风车。
配文是：“晓晓说，等星罗礁建好了，要去那里办画展。”
林羽看着照片，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回了两个字：“一定。”
窗外的夜色渐浓，星罗礁的工程简报还摊在桌上，上面的进度条一点点变长，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大海与陆地的故事，正被一群人用双手，慢慢写进现实里。而他知道，这故事才刚刚开始，后面的章节，会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