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声音像淬了冰，突然砸在客厅里，让正在帮她整理头发的林默动作一顿。阳光透过纱窗落在他手背上，那点暖意瞬间凉透。
“你说什么？”林默放下梳子，转身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提她做什么。”
“我不该提吗？”林薇抬眼看向他，眼底翻涌着压抑许久的委屈，“你手机相册里还存着她的照片，上个月同学聚会你看到她朋友圈更新，盯着屏幕看了三分钟——林默，你真的把她忘了？”
苏菲。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针，扎在两人之间两年了。那是林默的前女友，分开时闹得很难看，却总在不经意间被林薇翻出来，像根拔不掉的刺。
林默捏紧了梳子，齿尖硌得掌心发疼：“我以为我们说好了，不提过去。”
“是你在回避！”林薇提高了音量，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你留着她送的那支钢笔，藏在抽屉最里面；你路过她以前常去的咖啡馆，会下意识放慢脚步——这些我都知道！”
抱枕砸在林默身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却让他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他确实没彻底扔掉那些东西，不是留恋，只是懒得清理，却没想成了林薇心里的疙瘩。
“那支钢笔早就没水了，我留着是因为笔帽上刻着的字磨掉了，扔垃圾桶都没人捡。”林默捡起抱枕，声音沉得像浸了水，“上周路过咖啡馆，是看到门口贴了转让通知，在想以前总跟你抱怨那里的咖啡太苦。”
他走到林薇面前，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相册里的照片，是上次修手机时误恢复的，还没来得及删。同学聚会那次，是看到她发的照片里有你喜欢的那家蛋糕店，在想周末带你去买。”
林薇的眼泪啪嗒掉在手背上，烫得林默心尖发紧。
“我没忘，”林默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指尖带着薄茧，动作却很轻，“我没忘刚在一起时，你因为她送我的旧围巾哭了半宿；没忘你偷偷把她的联系方式拉黑，又怕我生气，半夜起来偷偷加回来。但薇薇，过去的人，早就走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相册，当着她的面一张张删除苏菲的照片，动作干脆利落。删完后把手机递到她面前：“你看，空了。”
林薇吸了吸鼻子，抢过手机翻了半天，忽然指着一张合照红了脸——那是去年她生日时，两人在游乐园拍的，她糊了他一脸奶油，照片里的林默笑得眼角都皱了。
“这张……”
“留着。”林默按住她想滑动的手指，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这张不能删，是我最喜欢的。”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带着楼下花店的玫瑰香。林薇看着手机里只剩两人的相册，忽然扑进他怀里闷闷地说：“那……那支钢笔，明天我们一起扔垃圾桶。”
林默低笑出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好，听你的。”
有些名字，不是忘了，是被后来的温暖层层包裹，慢慢成了不必再触碰的过往。就像此刻，怀里人的体温，比任何回忆都要真切。